第五十四章

    “我想他们的强大动力，就来源于这两个心脏。”夏芮丝将一具焦尸完全解剖，虽然内脏已经受损，但还是能看出具体的构造。

    老陈点点头，这样的奇怪种族确实罕见。

    “他们属于人形的半身拥有着一套脏器，而马身内同样拥有另一套脏器。啊，马身内的胃还具有消化和储藏的功能。如此看来的话，真的是一个强大的战斗种族，否则也无法将牛头人逼到这个地步。”夏芮丝认真的道：“萨尔克，你们都是如何对付这些半人马的？”

    牛头人挠了挠大腿，用那特有的憨厚声音道：“这些家伙很难杀死，他们的身体结构导致了即使腰斩也能在地上挣扎着爬行一小会儿。而且他们的体力很好，几乎没有累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如果想要杀死一只半人马，通常会竖着把它们砍成两半，或者用图腾柱直接砸碎他们。”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与半人马战斗了数千年的牛头人，采用的战术完全无法被复制。对于高等精灵而言，除了那些战士大师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半人马砍成两半或者砸碎。

    “那么，你们的猎手是如何对付他们的呢？”老陈也在地上摆弄着一具尸体，皮肤已经被切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脏。

    “如果是数量很少的半人马，我们的猎手会先射击他们马形半身的心脏，这个心脏就在前面，一旦被射中，他们的奔跑能力就会大幅下降，只能用行走般的速度，随后被我们的猎手边跑边射死。假如是很大的一群，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没有猎手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准确的命中马心，祈求大地母亲的庇护才是那时候应当做的事。”

    夏芮丝听着萨尔克的话，看着地上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样看来，远行者现有的战术完全无法对付半人马，如果数量较少的话，比如几十只到是可以依靠精准射击消灭掉，可一旦数以百计，精准射击就会失去效果，半人马一旦冲过来，就彻底没有办法了。

    “他们的头部受到重击或者被破坏，会失去战斗力么？”夏芮丝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所有的生物失去头部，都会死去吧，除非是一些特异的种族...”老陈的话语还没说完，萨尔克就插嘴道：

    “事实上，有的时候他们会死，有的时候即使失去头部，这些家伙也能在作战一小会儿。这项本领我们已经研究了好久了，可是没什么发现。”

    老陈瞬间感到语塞，把他们所指的种种汇集起来，一个拥有双重心脏，无惧箭雨，长期奔跑也不会疲劳，甚至断头都有可能继续作战的种族。

    再加上他们邪恶嗜血的本性，和无止境的侵略欲望。

    如果不是牛头人这样的强韧种族和他们一起居住在凄凉之地，也许半人马已经扩散到整个卡利姆多了。

    “我明白了，看来我们的敌人，确实不好对付。”夏芮丝叹了口气。

    老陈和萨尔克也点头附和道，夏芮丝却突然抬起头，询问道：“你们对这些半人马的社会和军事结构，有多少了解？有人会使用半人马的语言么？”

    “我们对于半人马的了解是有限的，他们全部聚集在名为‘可汗’的统治下，不同的部落有不同的可汗，他们也没什么规定的规矩，可汗本身就是这个部落的一切规定和法则。战斗中，这些疯狂的家伙从不撤退，也不会因为地位较高的半人马战死而士气大减，相反，他们中会立刻产生一个新的头领，以此往复，知道杀光为止。”

    “我们之中确实有能够使用半人马语言的同胞，这些语言肮脏污浊，不堪入耳，然而为了我们的未来，还是有一些猎手和萨满掌握着这种语言。历史上仅有的几次谈判，也是由他们完成的。虽然半人马很快就撕毁了协定。”

    夏芮丝问道：“那么，如果我们杀死了一个可汗，他们会因为权力真空，而陷入内乱么？”

    萨尔克有些窘迫，作为一名诗人，他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幸好如此才能应付夏芮丝的各种问题。

    “如果可汗死亡，那么他们会为了选出新的可汗，比如上一代可汗老去，新一代角逐可汗的位置。但是如果是战死的，目前看来还不好说。”

    “事实上，我们还没能杀死任何一名可汗。”

    “曾经有牛头人勇士在战斗中把可汗砸的稀烂，自己也死于围攻之下。而那些半人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消灭了那些敌人，可是几个月之后的又一次战斗中，那名可汗又出现在了战场上，毫发无损。我们怀疑，这些家伙的灵魂能够从死亡中归来。”

    老陈不在言语，沉默的坐在那里，这个种族不论怎么看，都是难以被消灭的。

    “你是说，因为灵魂在，所有就能复活？”夏芮丝突然用惊喜的语气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我们的萨满曾经为此沟通过土灵，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萨尔克有些错愕的看着夏芮丝，他不明白夏芮丝为什么一副中奖般的样子。

    “夏芮丝，我想你应该认真一些，现在还不是你的古怪性格发作的时候。”老陈道。

    “不不不，我没有古怪的性格发作，只是刚才萨尔克说的话，嗯，你听到了么老陈？”夏芮丝道。

    “我当然听到了，不过我没能明白你得点。”老陈喝了一口酒，打开塞子的瞬间，酒香飘到了周围，萨尔克闻着这酒的香气，简直就要流口水了。

    “如果是灵魂存在，就能复生，那假如我能摧毁他的灵魂呢。”夏芮丝狡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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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兹帕可汗行走在自己的营地中，前先天派出的那些半人马先锋，到今天还没有回来。这让他的心情不太好。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遭遇了其他的部落，先锋全灭。另一种就是遭遇了那些应该被唾弃的牛头人，全灭。

    不论哪一种，那些先锋肯定都已经回不来了，只是他还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可汗，先锋的尸体被发现了，杀了他们的人应该是和牛头人一起。”一名半人马战士走进了营帐，恭敬地道。

    “有人看到了具体过程么？有幸存者没有？”戴兹帕居高临下的问道。

    战士抬头看着这身形恐怖，有着巨大力量的半人马可汗，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我们的猎手在凄凉之地得出口附近发现了先锋们的尸体，这些尸体被集中在一起，身上有着很多箭矢和利刃的伤口，看起来不像牛头人和其他半人马部族，还有一些被彻底烧焦了，尸体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地上的脚印有些像暗夜精灵，同时还有牛头人和科多兽的脚印。很遗憾，没有幸存者也没有目击者...”

    戴兹帕挥手，让这名半人马战士推出了营帐，随后陷入了思索。

    过了半晌，他走出营帐，来到部族的大空地，召集这战士们。

    团结在科卡尔部族之下的半人马，如同蜂群一般，快速的聚集在一起，这些强壮的半人马，平均身高达到了2.4米的程度，手中拿着木质、石质的武器，极少数持有铁器。

    还有一些身材明显更加流线型的半人马，手中拿着自制的粗糙弓箭。

    “半人马战士们！我们的先锋受到了敌人的攻击，科卡尔的权威正受到挑战！”戴兹帕可汗大声喊道。

    他的身材高大威猛，周围的半人马即使最高大的，也只到他的肩部。

    “现在，科卡尔将让他的敌人流血！那些杀死我们先锋的敌人，正和牛头人勾结在一起！策划着如何攻击我们，而科卡尔的战士将击碎敌人！”

    “呼啊！”“呼啊！”“呼啊！”

    半人马战士们的呼声，如同山崩一般，声浪一波一波的回荡，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

    “现在，我们的战士，拿起你们的武器，跟随你们的长官，向着牛头人的土地进发！今日，我们将以血还血！”戴兹帕可汗振臂一呼，战士们蜂拥而出，向着西北方向的牛头人驻地呼啸而去。

    可汗站在原地，看着战士们身后的尘土，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消失在了白骨堆之后，他们半伏而行，步伐矫健，快速的来到一座不被人注意的小山坡，随后从自己的科多兽背上，取下装着飞禽的笼子，将一些草纸别在它们脚上，放飞到了天空中。

    如果不能警告自己的族人半人马的进攻，恐怕他们将遭受巨大的损失。

    而现在的牛头人，已经承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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