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阎还在各种搜罗自己信得过的合适人选准备送到流云轩的时候,后宫已经变了天。
禁卫首领弘因与后宫美人有私情,被王上捉奸在床,双双被当场斩杀,弘的亲卫也都被发配去内城城卫,负责看守城门,新的禁卫首领是熠将军推荐的一位军内年轻少将;流云轩的新管事内官及宫娥均从城郊别院调来,即时上任,同时上任的还有钟政殿的新管事内官,原先的也被王上以盗取宫内珍宝贩卖敛财的罪名投入大牢,据说投入大牢不到一天便畏罪自杀了,而新的管事内官,与王上还是有着少年情谊的一位跛脚内官......一切进行的迅雷不及掩耳。
“什么?跛脚的?哼!他把那个阉人调回来又能如何?!”阎相最近被边关战事缠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后宫的控制,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人获得了铆家的支持后会与自己宣战,只不过他以为铆家虽在军中影响巨大,可朝堂上的文官权臣并不买账,所以,即使撕破脸也不会这么快,是呀,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阎相在自己书房里大发雷霆的时候,茧和染坐在流云轩的花园里,也不轻松。“这个管事内官,叫荆的,是你的旧识?”染好奇的问到。“是呀,荆可算是这么多年,对我唯一衷心的人了吧。”茧有点无奈的说,“当年我刚进宫,一开始便是他来伺候的,虽然他也是老首相安排的,可他真心待我好,许是看我无依无靠的太过可怜吧,几次都违背了老首相的命令,尤其是没有按老首相计划在我饮食内下毒,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被打断了一条腿,送去了王陵,这几次因为涣儿的事情,去了几次王陵,再见他,竟苍老了不少,腿也留下了残疾。“说着越发伤感起来。
“以后他便留在宫里了,我们都好好待他吧。”染宽慰着,两人沉默了一会,茧又问:“那个新来的禁卫首领,确实可信么?后宫好不容易不再是牢笼了,万不能大意呀?”
“放心,熠将军推荐的,我也着人了解过了,确实是个人才,文武双全,重点是,真心实意的忠君爱国,这次出兵宁国,他本来自请阵前先锋的,可熠将军觉得他可当大用,便留给了王上。”熠将军传来的信除了那一句话,就是这个少将的姓名,染让娉娘仔细查探过,也出动过最楼的姑娘诱惑过,结果非常满意。
“染,你说我们这么大动作的夺回后宫,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茧依旧担忧,这么多年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难免谨小慎微。
“如果逐一的动摇,可能还没等达到目的,那人就已经察觉,动手阻拦了,这次也是得了与宁国大战的时机,之后的动作就不可如此了,好在那些年轻官员已经靠向我们了,前朝慢慢也会回到你手里的。”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有恨我的话,我们或许还能如此的聊天。
茧并没有察觉染的心事,继续说着:“朝堂上的老人,大部分还都是靠向阎相的,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出头呀,或许能造个什么契机,让他们尽快建功立业,顺理成章的替代了那些首相府的奴才。”说道最后,茧已然愤愤不平。
“别急,虽然如今明面上,我们没什么胜算,但你好歹是名正言顺的唳城之王,我们又有军方的支持,总有机会的。”染心里也是着急的,但是两个人总要有一个心态稳定,如今这人也只能是自己。
“不早了,我们早些安置吧。”茧说完就要朝染的寝殿走去.
“茧,今天你还是回自己寝宫吧,”染出言阻止,看到茧回过头诧异的表情,染解释道:“我们如今图谋的是如何让你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总不好仍然所有的公务都还要假手于人吧,眼下正是学习如何当一个勤政爱民的王的好机会,回去好好看看朝臣们呈上来的手札,就算你还不能下决定,至少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人都是怎么处置的。”
“夫人说得对。”茧脸上挂了笑,揶揄起了染,两人推推打打的缠绵了一会,茧便出门回自己的钟政殿了,染看着茧走远的背影,惆怅了起来,大战已经拉开帷幕,自己就快成为那个背叛他的人了,唯有趁现在多帮帮他,提点他,才能不那么愧疚吧。
走出流云轩的茧,也抹去了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寒意的冷峻,走出没几步,旁边便有人跟了上来,“荆,派人盯着流云轩,看今夜是否有人来见她,切记,不可惊动了她。”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夜半,果然有道身影闪进了流云轩,但只停留了一会就离开了,守在外面的禁卫随后也悄无声息的散了。
“你从没拒绝过本相,如今是看他不同往日了,所以才有如此勇气了?”
“别以为你们可以赢过本相,我家两代人的心血,是不会这么容易被你们两个动摇的。”
“既然要斗,我们就来正正经经的斗上一番,本相等你来求我!”
.............
手被他攥的快要断了,这一句一句的狠话也一直盘旋耳边,可染最挥不去的,竟是那人一脸受伤的表情,怎么可能,他应该只是想不到会被一个一直任他搓圆捏扁的女人如此拒绝吧,况且自己如今的种种表现无异于背叛了他,是的,他只是受不了背叛。
“王上,那人果然去了,但是很快就离开了,”荆来向茧复命了,“不过,夫人之后便命人紧锁大门,加强巡视,看来并不像是与那人有约。”
“荆,你说,她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人的位置?”茧坐在书桌前,旁边点满烛火,可似乎他的脸仍然被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王上多虑了,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断不会有什么私情的。”荆除了劝慰,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你先去休息吧,今夜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茧让荆退下了,自己一个人又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染,我是否终归还是不配?如若我有一天权倾天下,是否就能让你只属于我了?还是,你知道我原来不过是个心思阴暗的小人后,便弃若敝屣了?
想着想着,天蒙蒙亮了,唳城里另一件大事,也悄然发生了。
无数市井百姓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慌乱的声音惊醒,好多人在大喊:“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最楼着火啦!!”众人皆不敢相信,已经在唳城屹立多年且在欢场独占鳌头的最楼,现在已是一片火海,因火势太大,周边百姓的救火动作,毫无作用,与宫内那场火不同,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直烧到楼宇倾塌,奇怪的是,里面竟没有一个人冲出来,第二日大火熄灭后,城卫也没有在火场内搜索到任何人的尸首,如传奇般,最楼以及里面的一众倾城舞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回来复命的黑甲兵,带给阎相这个消息时,阎相竟有了颓然的神情。究竟是谁算计了谁呢?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原来不过一场笑话。虽不愿承认,但他已输了这一局。
他才起意去最楼查探那人真实底细,最楼就消失了,最奇怪的是,与宫内的那场火相同,火势竟没有蔓延到周围,如今看来两场大火出于一个人的手笔,也都是针对自己而来,想到这里,他竟然笑了,她比自己想的可能要更聪明些吧。
既然最楼已经消失了,妖娆的真正身世再无线索,搜索全城也没有发现任何最楼人等痕迹,无奈,一切只能作罢。但是阎相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人不过是逐个逐个改换了面目,进入了后宫、城郊别院、大将军府、王爷府等等,这个安排其实从染进宫就已经开始,不过因为大战来临而加快了脚步,最楼仍然在,甚至无处不在。
就在他以为茧和染还会再出招时,前朝后宫居然意外的安静了下来,不但如此,朝堂上,茧对自己又恢复之前的恭谨,不同的是,虽然他依旧不做决定,但几乎每件事情,他都会询问清楚来龙去脉,这一举动,让朝臣们对这个王上的印象更为改观,却也凸显了阎相的霸道武断,在钟政殿内,茧依旧还是盖章的工具,他只是在盖章前会好好看完手札的全部内容尤其是阎相的批复,有个别的还会誊录下来与染一起推敲。很快,阎相便明了他们的计划,两厢角力,心烦气躁者败,于是,便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直到边关传来了战报。
自从唳城与宁国开战,除了首战告捷外,之后几次都是小规模接触,更多的还是互相试探,各有输赢的胶着着,直到这个月初,对方似乎战术有了变化,大规模压进,主力军队在距离唳城大军驻地不满十里的地方停驻,同时另有两路小队,分别从南北两边靠近,渐成包围之势,熠将军洞悉对方意图后,择了其中一路小队方向突破,但不想对方后面亦有大军支援,导致突破的一队士兵损失惨重,慌忙撤回,原来驻扎的大军不过是幌子,主力早已转移,熠将军为此恼恨不已,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再入陷阱,只好上报如今情形,奏请王上示下。
茧收到战报的同时,染这边的信已经递出,信正是去往边关交给熠将军的,送信的葶刚刚出城,一直乔装为庭湘殿打扫宫娥的娉娘就来到了流云轩。
“你这次帮熠将军,我没有意见,但以后做这样的安排,还是先与我说一声,免得夫子又来信骂我。”娉娘并无意责怪。
“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这场仗怎么也该多打些日子吧,不然,对宁国和唳城都不痛不痒,我们又何必费力从中挑拨。”染却也没什么歉意,云淡风轻的解释了两句。
娉娘一向知她性情,笑了笑,但转眼就又严肃了起来:“我今天来有件更要紧的事情,是关于你的。”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