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六章：艰难的大荒人

    摩夷域界那边，从通讯网络到轨道交通，都已经算是深入域界人民的生活了。而摩夷教由于去除了心腹大患，对于外来者也就没了太多限制，起码不会再把人限制在墟市中。因此，这位道缘至尊来到摩夷域界后，也就有了机会去见识那些新奇的东西。

    另外重复一句，虽然摩夷域界有对境界的桎梏，使得修道者只能达到法相境界，也对通天级的力量会有排斥。但是，这并不是说，通天至尊就完全没有机会，踏入到摩夷域界的天地中。只要摩夷教的人允许，只要这位通天至尊不动用自己的力量，再用一些遮掩气息的手段，就完全可以在摩夷域界中自由行走。

    道缘至尊简单讲了在摩夷域界的见闻，对轨道交通和通讯网络都表示颇为叹服，而后又将话锋一转，向叶赞问道：“道友可知我大荒域界的情形？”

    叶赞摇了摇头，略显好奇的说道：“前辈见谅，在下从未去过大荒域界，因此对大荒域界知之甚少，只是从其它地方听过一些传言而已。”

    叶赞也没说传言如何，毕竟传言都只是传言，哪怕是与事实并没有多大出入，也不过是些一鳞片甲的消息罢了。而现在，面对从大荒域界来的通天至尊，那些传言中的东西，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贻笑大方，还不如等着对方讲呢。

    道缘至尊也没有追问叶赞，那些传言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是长叹一声，说道：“唉，我大荒域界，称得上是幅员辽阔，在诸多域界中怕是当排第一了。然而，我人族在大荒域界中，生存的境况却是远不如其它域界。别说是那些凡人，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也时常会感到生存之艰难。”

    “在下听说，大荒之地遍布荒兽，虽然大多难开灵智，却又有着不输大妖的实力。便是修道之人，面对那些荒兽，也如同凡人面对猛兽，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叶赞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同时也是为了接对方的话。

    道缘至尊点了点头，无奈的感慨道：“道友说的不错，那荒兽虽然不开灵智，可一身实力却着实强横，且成长的速度也是十分惊人。一头荒兽，从诞生睁开双眼，就有着可比筑基的实力，成长三五年便能让金丹境都束手无策。而百年往上的荒兽，就连我等通天境界，一时半刻也拿不下它。”

    “嘶！竟然恐怖如斯？”叶赞与旁边一起旁听的莫如是，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而约同的惊呼出声。

    在这个世界的众多生灵中，人族已经算是实力增长速度极快了，但想要从炼气境到达通天境，没有上千年是不太可能的。也只有偶尔出现几个天才，或者是身具大气运之人，靠着机缘才能打破这个“惯例”。

    而妖族那边，实力的增长就很慢了，从妖兽开启灵智，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运气了。而开启灵智之后，即便是有修炼方面的传承，那也得几千上万年的去苦熬着，才有机会成为所谓的妖圣。

    也就是说，你这边用了一千年时间，培养出一位通天至尊，而荒兽中却可能已经诞生了十几个通天级的存在了。当然，现实可能不至于这么夸张，毕竟荒兽之间也是有猎食和竞争的，不是每一头荒兽都能顺利的活到百年。但是再怎么说，人家那样成长到通天级别，就是比人族快了许多，肯定数量上要胜过人族许多。

    更要命的，就是荒兽没有灵智，人族都没有办法与它们沟通，没办法去谈出一个“共同发展”的合约。那些荒兽，只会遵循本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去捕食，去猎杀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去破坏人族的部落、寨子、聚集地。

    好在，这荒兽也会受天地桎梏的影响，倒不至于诞生出超越通天级的存在。否则，就依它们那样的成长速度，包括人族在内的其它种族，基本上就别想有什么活路了。

    “在这些荒兽的威胁下，我大荒域界的人族，根本无法长时间的定居于一处，只能不断的迁移躲避荒兽。但即便是这样，也经常会有聚居地，一夜之间从域界中除名。而不断迁移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互相之间难以联系交流，这也使人族的生存更为艰难了许多。”道缘至尊说到这里，翻掌拿出一部千里传音，接着说道：“曾经，通过与其它域界的联系，我们得到了这名为千里传音的法器，以及与之配合的基站。只不过，由于大荒域界的环境特殊，我们最多是在聚居地内部使用它。”

    大荒域界中，并不是只有一座传送法阵，也并不是只与摩夷域界联通，有些传送法阵也会连接其它外域。因此，大荒域界在摩夷域界这边“失联”，并不代表就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还是可以通过其它的域界，得到千里传音与基站的。

    “之后，老夫到了摩夷域界，才知道又有了千里传神这样的法器，而且似乎通讯的范围也比千里传音要更大了许多。因此，老夫前来贵宗，就是想向琥山道友，请教关于这千里传神的一些事情。只是，琥山道友对此似乎也并不是十分了解，这才不得不在老夫的请求下，打扰道友的静修。”道缘至尊略带歉意的解释道。

    对于道缘至尊说的这些，叶赞倒是能够理解，也明白这千里传神对大荒域界的人，究竟有着多么重要的帮助。虽然，在与荒兽的对抗方面，千里传神这样的通讯方式，好像是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交流才能让人进步，何况这样先进的通讯方式，还能用在示警、求援等方面。

    “所以，前辈是希望在下，帮助大荒域界的人族，能够正常的用上这千里传神？”叶赞听到这里，也知道了道缘至尊求见的原因。

    “不错，大荒域界毕竟不同于外域其它域界，仅以我等对这千里传神的了解，很难凭自己的能力做到这一点。而无极道友你，既然是这千里传神的创造者，或许可以为我等想出一些合适的方法。”道缘至尊十分恳切的说道，丝毫没有那种视凡人为蝼蚁的傲慢，大概也是与大荒域界的特殊环境有关吧。

    “前辈此次离开大荒，那大荒中受前辈庇护的人族，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呢？”叶赞没有立刻回应对方，而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关于有人族受道缘至尊庇护的事情，叶赞当然也只是一个猜测，但猜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按照如今得到的信息来看，即便是通天至尊这样的人物，在大荒域界也不可能逍遥自在。

    而且，按照人族在大荒域界的生存方式，基本上应该是类似于部落的形式，也就是说一个聚居地就是一个家族。这样的话，道缘至尊对于自己的家族，肯定得是有所照顾才行，毕竟有家族才有了他如今的成就。

    那么，道缘至尊现在离开了大荒域界，自然也就没办法再去庇护那些人了。叶赞也就不禁想要知道，那些失去了道缘至尊庇护的人，是被拜托给了其它的大能，还是任其自生自灭了呢？

    叶赞会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道缘至尊前边说了那么多，基本可以说是摆出了一付悲天悯人的姿态，这个问题则可以验证，那究竟是真善还是伪善。

    叶赞倒也不至于做什么道德评判，哪怕对方任那些凡人自生自灭，也轮不到他来指责什么。可问题是，如果对方说了假话，那么想让他帮忙的请求，也就成了一个掩盖真实意图的借口。那么，在接下来与对方的交谈中，他也就需要提高警惕了，免得落到对方的圈套里。

    至于说，叶赞怎么知道对方是否说谎，这个就不用再多次提起了。那微表情的理论，虽然不能说万试万灵，但基本上还是比较靠谱的，尤其是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即便对方是通天至尊，可微表情方面的变化，与境界实力没有多大关系，除非对方修炼成了面瘫。

    而且，就算是一个面瘫，他的眼神以及一些小动作之类的，其实也都是在微表情的范围内。因此，不是你脸上没有表情，就可以完全免疫微表情的判读。有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眼神上的飘忽，就足以暴露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听到叶赞的询问，道缘至尊脸上并没有露出羞怒之色，而是神情自然的摆了一下自己的袍袖，而后说道：“无极道友，现在再看老夫，应该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吧。”

    叶赞这边，几乎就在对方摆动袍袖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对方身上仿佛剥去了一层朦胧的纱。这层朦胧的纱，他一开始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对方主动的做出这个动作，才发现之前自己是在隔纱看人。

    没有了那层朦胧的纱，叶赞再仔细打量道缘至尊，顿时就被惊得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说道：“前辈，你这……原来……竟然是一具机关傀儡？”

    旁边的莫如是，也在同时看出了这一点，虽然也如叶赞一样的惊讶，但第一个动作却是窜出去挡在了叶赞的前边，口中更是叫道：“太上小心！”

    机关术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但用人做成机关傀儡，在大多数人眼中却是十足的魔道行径。因此，见道缘至尊竟是一具机关傀儡，莫如是立刻想到对方要求见叶赞这件事，生怕对方是有什么针对叶赞的阴谋。

    不过，叶赞在惊讶过后，却并没有多么慌张，而是拍了拍莫如是的肩膀，说道：“好了老莫，不必如此紧张，道缘前辈这具机关傀儡，并非你想的那样以人炼制而成的。”

    “太上……”莫如是有些不解，并没有立刻退到一旁。在他看来，那道缘至尊的样子，与人根本没有多大分别，从模样到皮肤、肌肉、骨骼等等，那分明就是一个人，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呢！

    莫如是当然没有透视眼，但肌肉、骨骼这些也并不是非要解剖开来看。其实，这就好像学美术的人讲的人体透视一样，你看多了就知道外表的里边，大致应该是怎样一个结构了。

    “放心，道缘前辈的这具机关傀儡，应该是从皮肤到肌肉骨骼，都是取自那些荒兽的吧。”见莫如是还有些紧张，叶赞笑着进一步给他解释道。

    相比莫如是，叶赞的“眼力”要更强了许多，不光是有真知大道的洞察之眼，更有诸多科技的探测手段。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位道缘至尊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像是人类的模样，实际上都是采自各种兽类的身上。比如那皮肤，就是经过处理的某种兽皮，看上去与人的皮肤很相似，但组织结构却不尽相同。还有那眼睛、毛发，都是被改造成人的模样，内在却有着根本上的差别。

    当然，叶赞能够看出这些，也是因为对方撤去了那层遮掩，否则谁也别想看破这并非真人。

    “无极道友果然眼力不凡，琥山道友也不必紧张，老夫这具身体所用的材料，就如无极道友所说的那样，的确都是用荒兽的身体炼制出来的。之所以做成人形，也是为了与他人交流时方便。若非无极道友之前的问题，老夫也不会将这真身显现出来。”道缘至尊向莫如是解释了一下，接着将目光投向莫如是身后的叶赞，说道：“无极道友，老夫的这个回答，不知道友是否满意？”

    很显然，道缘至尊既然是派了一具机关傀儡过来，本尊自然还是在大荒域界庇护着那些人。叶赞想知道，道缘至尊是真善还是伪善，是否隐藏着什么别的意图，现在也算是得到了一个答案。

    叶赞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的询问，而是好奇的说道：“这么说来，道缘前辈此次离开大荒，并不是如同其它人那样，要前往天外世界寻找机缘，而是专程为了这千里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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