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他是个不错的弟子

    彼时牛辅被杀的消息传遍西城两军，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好，紧接着五千龙家军士气高昂的向西城两侧推进。晚了一刻钟赶到的李蒙见状，紧忙安排赶来增援的西凉军堵住街道两侧以防龙家军扩大战果。

    然而让李蒙没想到的是，正当他率军攻击西城门时，在长安北城外等候的赵云与徐晃早已攻进西凉军北大营，面对突如其来的杀神，遗留在北城大营的西凉军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不多时北营主将便被赵云斩于马下。而作为后手许褚则是悄悄的潜伏到东城外，等待李蒙等人的突围。

    望着城外越发靠近的火龙与城墙处士气高昂的龙家军，李蒙心急若焚，如果被龙家军攻进了长安，别说西凉军现在士气低迷，恐怕就是士气鼎盛时期西凉军也未必能在巷战中打赢对方，毕竟一个是纵横西北的骑军，一个是威震寰宇的龙家铁军。

    “巷战不是我等骑军的强项，速度传令，命全军压上，切不可让龙家军突进来！”

    “喏！”

    得到李蒙命令的西凉军紧忙下马准备步战，打算将龙家军逼出西城，可就在此时一名眼尖的西凉军将领恰好看见北城火光冲天杀喊之声此起彼伏，于是他赶紧靠近李蒙颤声道“李将军撤吧，长安完了！”

    “什么完了？你在在这里扰乱军心，本将必用你脑袋祭旗！”对副将警告了一句，李蒙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战场，忽然之间脑中闪过刚才眼角的火光，于是李蒙怀着颤栗的心，将头转向北侧，随后瞪大了双目。

    “将军，北城大营看这样已经丢了，咱们万不可再拿兄弟的命去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撤？往哪撤？”对于副将的劝慰，李蒙满嘴的苦涩，西凉军还有撤的必要么？长安一丢，洛阳等于与关中断了联系，再加上牛辅已死，董卓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这票人。

    “李将军，我们可以向东撤占据华阴，遏制崤谷之地的险要，然后向大将军求援，只要咱们洛阳的军队一到，仅凭龙俊手中这点实力，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闻言，李蒙落寞的摇着头，盯着已经贴近城门的龙家军，自嘲道“呵，你觉得龙家军真的就这点实力么？横扫京兆诸城，攻陷北城大营，至少需要两万的兵马，再看看城外的军队！呵呵，龙俊居然在关中暗藏了不下于我西凉军的兵力。”

    听着李蒙抛出的绝命炸弹，副将与李蒙身边的西凉诸将皆被这个消息炸的晕头转向，不下于西凉军的兵力，那岂不是说龙家军在关中埋伏了四万多的兵力，他从哪里招来这么多兵马？其实这件事不止是他们想不通，李蒙也想不通，甚至当洛阳的董卓等人知晓这个消息时也会想不通。

    多年筹划只为今日，看援军已经赶到西城，龙俊冲跟在自己身边的林煜大声喊道“林煜速去传令，让太史慈庞德领兵去南城，西城交给我呵孟起，顺便放信号让童飞等人动手！”

    “喏。”

    眼见龙家军已经向南城移动，感觉大势已去的李蒙颓然下令道“速去传令，放弃南城，收拢残军，咱们向东撤离！”

    “喏。”

    撤退的命令一下，早已不想抵抗的西凉军紧忙向内城跑去，龙俊见状哪能放过这机会，留一半人马由马超统辖继续清理西城的残兵，而他则率领剩下的一半龙家军追着西凉军的屁股后向城中杀去。而后突进北城的赵云与徐晃，发现城中抵抗薄弱，喊叫声逐渐向东城聚集，于是紧忙领兵奔向东城。霎时间双方的决战地点统一选在了东城附近。

    埋伏在护城河内侧的许褚见厚重的城门划过地板，被两条铁链拉着的护城桥缓缓落下。想到这一战重要性，紧张的他在攥着吞日刀时，手心里满是汗珠。

    “传令下去，命弓箭手准备，第一轮箭雨我就要在城门内留下一堆尸体。”

    “喏。”

    该来的总是要来，东门一开，在城中被龙家军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西凉军鱼贯而出，可是当他们以为逃出生天之际，率先跑出的西凉军士兵，看到反射月光的冰冷箭矢，瞳孔极具扩散，赶忙冲身后大喊‘回去’‘回去’，但身后的西凉军那管得了这些一股脑的将外排士兵推出城外。

    面对如此良机，许褚哪能放过，看着西凉军惊恐的表情，大手一挥，怒声喊道“放箭。”

    ‘嗖嗖嗖’‘噗噗噗’无休无止的羽箭破甲声，被城门中的回声扩大数倍，呼喊、叫骂、斥责不绝于耳。正在城内指挥军队抵抗的李蒙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抽搐，捂着胸口蓦然的从马上折了下来，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没有了主将的指挥，战事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况，仅持续了半个时辰，踩着城门洞中的残肢断臂，浑身是血的许褚终于在尸体堆上看到了龙家军的身影。望着突杀在前的龙俊，许褚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嘴角露出自豪的笑容，多年未见，自家主公风采依旧。

    “李蒙已死，尔等速速投降，若是负偶顽抗格杀勿论！”

    “投降，投降！”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东城，见大势已去，余留的西凉军士兵纷纷放下兵器，嘴里呼喊饶命，颤抖着跪倒在地。

    用逐魂枪挑死眼前最后一名顽抗到底的西凉军将领，龙俊环视四周，疲惫而又坚定的脸上终于浮现出胜利的喜悦。随后翻身下马，向城门洞内瘫坐在尸体上的许褚走去，眼中尽是担忧之色。看着眼前甲胄破烂，满身伤口的许褚，龙俊责怪道“你这憨货怎么敢堵在这种地方，堵在城门外不好么？”

    虚弱的许褚闻言傻笑着挠着头，尴尬的说道“脑门一热就进来了！”

    “你啊！”伸手将许褚搀扶下来，龙俊冲远处正在清点战场的林煜大声喊道“把俘虏都带去北城大营，喊人把城门的尸体都清理了，放城外的兄弟进城！”

    “知道了主公！”也许是这一场胜利让龙家军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林煜这个中层将领中的知识分子，对于主属之间的礼节也全然不顾了。在应会了一声后，紧忙招呼着人前来清理尸体，而自己则一点一点的记录着此战的俘虏人数。

    “师叔（主公）。”刚刚率军跟在龙俊身后的赵云与徐晃，此时也是一脸的轻松惬意，本以为东城会是一场苦战，毕竟敌军势重，而且还是死地求生。但没想到李蒙气急身亡，龙家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子龙去南城帮子义稳定一下局势，先关闭四门，公明领军看押好俘虏，等城中事毕，我便过去解决俘虏的问题。”

    “喏。”

    东方的朝阳冉冉升起，照亮了这座百年古都，奋战一夜的龙家军看到主公策划多年的长安，终于落到己方手中，呼喊之声响彻云霄。而此刻已经悄悄赶回侯府的龙俊，见府门大开，所有的龙家内眷与从属站在门口欢迎他时，龙俊只是微微的笑道“安家立命之地咱们有了！”

    安家立命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但对龙家来说，这四个字又有多么的苦涩，龙俊征战七载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又有多少人一直在针对龙家？又有多少人在期盼着龙家死绝。士族、清党、南华、刘宏、袁氏再到如今的董卓，程氏想起这些虚捂着嘴，美眸之中尽是泪花。

    与内眷不同，作为龙家军的首席军师，郭嘉深知此时还不是大家感慨的时候，长安陷落的消息早晚会传遍九州，到那时董卓一定会拼命反扑来挽回自己的损失，于是他微撇了身边的二荀一眼，沉声对龙俊道“长安已经握在手中，属下建议主公趁现在兵分两路彻底占据京兆，控制华阴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见郭嘉神情凝重，二荀也是一脸的悲容，奋战一夜的龙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白宇来信，董卓在洛阳以叛逆之罪鸠杀了陈留王刘辨！曲阿已经亲自前往洛阳核查实情！”

    “”闻言，龙俊双目微闭左拳紧握，满身的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虽说这是不可避免之事，但龙俊还是希望刘辨能活下来，毕竟在那个朝廷中，只有这个孩子给了自己绝对的信任。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缟素祭奠陈留王。着令太史慈与赵云从俘虏当中补齐三万龙家军的名额，马超与庞德从西凉军中筛选出一万军队，其余任交由徐晃审查一经发现作恶多者斩立决。龙家军兵分三路，赵云攻略京兆之地，太史慈抢占华阴修复潼关，马超率军攻略冯翊。静候曹操消息。”

    “喏！”

    安排好龙家军接下来的行动，龙俊戚然的走上台阶，对郭嘉冷声说道“奉孝你亲自跑一趟牛府，告诉童飞，牛辅一门鸡犬不留。董卓杀我弟子，老子就要杀他女婿一门。”

    杀绝敌将满门之事自秦始皇以来鲜有发生，除非是身前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作为独尊儒术的汉代更是对此深恶痛绝，龙俊如此行事难免会被天下人诟病。于是一旁的荀彧紧忙劝道“主公万不可冲动行事，否则咱们好不容易积累的”

    “名声么？”龙俊摇头挥手打断了荀彧，自嘲道“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恐怕全天下知道我豢养私军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被钉在了佞臣的耻辱柱上。杀牛辅一家只是我想给自己换个心安，他是个不错的弟子。”

    永汉元年十月初，镇北侯龙俊攻占长安，杀长安校尉牛辅满门以祭少帝刘辨，同时兵锋直指弘农，天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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