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遇险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花团钓咕字数:3038更新时间:24/09/16 19:06:11
    芳主说出这些事情,也有些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意思,毕竟这些事实在是太过沉重,如今能够亲口说出,又得到自己姑娘的谅解乃至支持,她自然觉得浑身松快,大有卸下浑身枷锁的感觉,然而就在芳主想要对沈馥说出那个混账玩意名字的时候,外头却突然火光冲天,北疆王如临大敌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刀兵相向的动静:“松亭芳主,你们两姐妹快快保护姑娘离开。”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松亭就直接破门而入,看见自己姐姐跟姑娘待在一起的瞬间,松亭有些愣怔,但是仍旧颇为尽职尽责忠心耿耿的守护在沈馥身前,哪怕这时候她仍旧对自己的姐姐有着心结,但却始终把自己姑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热浪逐渐袭来,屋子里头的温度越发攀升,沈馥透过窗户远远地眺望着正在跟敌人打斗的北疆王,显得颇为担心,但是这个时候明摆着不是让她担心的时候,在两姐妹的保护下,沈馥掩盖着面容,颇为冷静的跟她们两人一起牵出骏马,匆忙上马离开:这个时候,骏马总是比骆驼来的好用一些。

    “沈大娘子,这是要去哪里?有胆从京城离开,怎么没本事面对咱们?这时候还要做个逃兵逃之夭夭?此地离安息碎叶双城虽然不远,但是也有些距离,不如乖乖跟咱们走,也算帮您免受皮肉之苦。”但是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出城多远,就有一群悍兵打马而来,中原话说的并不娴熟,明摆着是西域人士,沈馥无端想到当日已经被她处理掉的丹惊鸿。

    还有迄今为止她也不知道身份的那位,帮助蔺殊的西域人。

    “放肆!”

    松亭芳主虽然现在有些嫌隙,但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齐心协力,两柄宛如秋水的长剑被两姐妹握在手里,剑锋所向,是对面被白布严严实实遮掩面容,只露出一对眼睛的敌人,而对于这两位小娘子,对面的人似乎颇为不屑,一群人四散开,绕着松亭芳主乃至沈馥结结实实的形成包围圈,马蹄的动静连绵成片,沈馥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有些躁动不安,不停地甩着尾巴,令沈馥不得不花费心思来安抚,却仍旧不忘四下打量,寻找着脱身的契机。

    “姑娘,待会儿我同芳主冲杀,你趁他们阵型紊乱的时候冲出去,只管往西边走,别回头,他们找的是您,等陆叔抽出手,我们两个会没事情的,您不要担心。”

    松亭打马而来,低声同沈馥商量着,沈馥颇为冷静的点头,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什么患难与共的好时机,与其留下来成为拖累,不如早点冲出去,还能不辜负松亭芳主她们的心愿。

    城外的沙漠上空,新月如钩,整片沙漠都浮现出银白色的色彩,对方好像半点都不把松亭芳主放在心上,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缩小着包围圈,像是苍狼觅食般悠闲,好像眼前三个人已经是落入罗网的猎物,那种悠哉悠哉的气势,令沈馥手心沁出冷汗。

    “叮!”

    极为清脆的兵刃相接动静,是芳主从手中甩出暗器打在对方刀剑上的声音,在自己姐姐暗器的掩护下,松亭颇为轻易的向前突进,她的马术并不算好,那匹骏马颇为烦躁的跑动着,但是松亭此刻也并不讲什么规章,径直胡乱冲杀,浑然就是拼命三娘的气势,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应付的仍旧是游刃有余,沈馥却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拽住缰绳,紧紧地跟在松亭身后,但是对方的包围圈颇有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架势,若说松亭的冲杀是利刃,对方就像是水流。

    他们并不跟松亭正面冲突,只是恰到好处的散开,也不彻底放出沈馥,就这样如同附骨之疽般跟着,毫不费力,但却令沈馥三个人心里越发无奈,松亭更是气得不行,颇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沈馥稍稍咬紧下唇,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原本娇嫩的唇瓣变得干燥起来,此刻她只是轻轻一咬,就在嘴里尝到血腥味,然而这种铁锈味道实际上让她越发冷静下来。

    她笃定,对方只是想要自己,根本不敢对自己下死手。

    想到这里,沈馥毅然决然的觉得赌上一把!

    “去!”

    沈馥原本娇柔的身子在这个时候死死地贴着马背,像是原本就跟马匹共生的阴影,头上简简单单用来簪发的簪子此刻被她拔下,那双平日里用来绣花写字的手此刻握紧簪子,狠狠扎向马匹!

    此刻的沈馥怀揣着必死决心,在马背上扎过后,又毫不犹豫的将簪子扎进马匹脖颈,西域烈马本就气性大,此刻被它身上的女子这样对待,更是激发出野性,径直高高抬起前蹄,几乎把沈馥撅下马背,但是她只是死死地抓住马鬃与缰绳,任由骏马如同发疯般带着她向前冲,对方明显也没有料到这位来自京城的中原小娘子有这样大的血性,一时不察,竟然硬生生被沈馥单枪匹马冲破包围!

    “给我追!谁把她弄丢了谁自己去王那里领惩罚!”

    身后敌人有些气急败坏乃至带着惊恐的动静传来,刀兵相接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沈馥知道,是身后的松亭芳主两姐妹在用性命为她开路,因而沈馥越发不敢耽搁,手下动作越来越快,她知道自己身下的这匹骏马以后必死无疑,索性用一种不要命的方法在驱策它,与此同时,她只觉得自己手心痛得厉害,像是整个手掌都要断开的感觉,而夹在马肚子两侧的腿也火辣辣的疼

    她不用低头去看,都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有多狼狈,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敌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令沈馥登时慌张起来:“活捉!活捉总比让她跑了好!巴图鲁你过来,你是咱们这里最好的神射手,给我把她射下来!”

    沈馥心下吃惊,登时就想躲避,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如果再中箭,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可知,因而她越发焦急,但是身下马匹已经疼痛至极,无论沈馥再怎样刺激它,它的速度始终都难以再次拔高,更为糟糕的事在于,由于沈馥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太多,原本就已经精疲力尽的骏马此刻因为失血过多,速度不增反降。

    马的鲜血跟沈馥自己身上本身的鲜血混在一起,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沈馥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心下却越发焦急,然而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身后箭矢破风声凌冽而来,沈馥听得见动静,却看不见轨迹,只觉肩上钝痛,想来那箭头应当是喂了毒药,这一箭下来,沈馥只觉得自己一条胳膊都发麻的厉害,再也没有力气握紧缰绳,手下一松,被原本就野性大发的马匹径直掀下马背!

    “姑娘!”

    松亭芳主惊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馥重重的摔在地上,沙子糊在伤口,沈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巨大的痛楚令她眼前阵阵发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马匹高高抬起,向她踩下来的马蹄!

    “这就是那位心心念念惦记的姑娘?我看着也不算多好看啊,反正比不上城主,怎么就把咱们城主跟隔壁那位城主都比下去呢?”

    “你懂什么,她们中原女人一贯厉害得很,哪里跟我们一样有话直说,说不定那位就是喜欢她那股劲头,按中原话怎么说来着?哦!狐狸精!”

    沈馥清醒的时候,仍旧浑身上下痛得厉害,嗓子也干涩发疼,迷迷糊糊的她只听见有人在议论她,声带像是被沙子堵住,想要稍稍说句话都是一阵阵钻心的疼,好半晌,沈馥才忍住疼痛,沙哑着嗓子:“水......”

    听见她的呼唤,在外面的议论声才戛然而止,有两位西域美人推门而入,浑身上下用的都是白布,双腿乃至臂膊,胸脯,都算不上遮掩完全,沈馥不由得稍稍别开头,不去看她们,这两位西域美人身上异域风情格外浓重,缎子般的卷发披散在小麦色的肩头,她们两个人一个去将沈馥扶起,一个拿来象牙雕花杯子为沈馥倒水,但那也并不是清水,而是微微带甜的蜂蜜水,微冷液体滑过喉间,沈馥才觉得稍稍舒服一点,等到要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的时候,这两位婢女又好像有先见之明般,径直退出房门,并不给沈馥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约莫半个月,而那两个婢子,在第一次伺候着沈馥清洗干净污垢,露出那张艳冠京城,容色极盛的面容后,看沈馥的目光里,就多出许多理解与崇敬,但是这种情绪的来源,沈馥仍旧不怎么清楚,因为当她每次想要问点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两位婢子就纷纷闭嘴,好像哑巴,半点机会也不给她。

    直到沈馥伤势痊愈,手上跟腿上的伤口并没有留下疤痕,这是沈馥高兴的事情,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家愿意自己身上有什么痕迹,但是肩头的伤口,却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伤痕,而在确定过沈馥伤势痊愈的当天晚上,那两个婢女就带着一种号称万年不退的彩墨来到沈馥房中。

    “姑娘,今晚有贵客,我们姐妹来伺候姑娘打扮,替姑娘绘制昙花遮掩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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