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花团钓咕字数:3062更新时间:24/09/16 19:06:11
“北疆王妃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宋家清贵,虽说如今是只有个尚书,但代代父子同朝,王妃怎么不说,臣妾记得楚家如今,男子里头,除却那个当年爬灰生下,让当初楚老爷子逼死淑媛长公主,遭报应的那个傻子,好像也没别人了?倒是辛苦王妃您,同尚仪局那位姑娘,身为女子要如此扛家。”
是宋夫人的声音,本该欣喜的沈馥却眼帘低垂,没能抬眼去看,她同宋家的事,说到底是她有过,自然心头五味杂陈,而最重要的是,如今自己舅母在后宫,那就意味着,烛照哥哥就在前朝同那些男人在一起,自己身为司乐是免不了要同他见面的,到时候可怎么办。
“宋夫人讨好夫君的本事果然炉火纯青,自己的儿子被这个小妮子退婚,还能这么护着她?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还是说,你宋家所谓的清贵就是这般作态?”
北疆王妃面色不大好看,毕竟当初楚家的事可谓是朝野轰动,她也因此损去不少荣宠,宋夫人此话偏偏往她伤口上撒盐,这对于她来说,自然是颇为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是她作为反击的话,却没能引来想要的效果,与之相反的的是宋夫人的冷笑,北疆王妃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就怨不得她嘴毒,本来自己家的儿媳妇板上钉钉,虽说藏珠那丫头也不喜欢烛照,但宋家总比皇宫安稳的多,倘若不是姜后作祟,哪能有这么一出,这女人同姜后交好,怪不得她迁怒。
但见宋夫人收起脸上笑容,冷脸盯着北疆王妃,不紧不慢开口道:“王妃这话说的巧,我家烛照的婚事说起来跟中宫那位有些干系,您同那位娘娘素来是闺中密友,既然容华郡主惦记九殿下,那位娘娘怎么还帮着撮合藏珠同九殿下呢?倘若没有她发话,这椿婚事定不会有变数的,王妃如今可是心有怨怼?”
虽说当年宋夫人出身将门,在一众姐姐妹妹们的贵女就里头的确嘴笨,但是经过宋肇这么多年的照顾,又有宋家早些年那些长辈找茬,早就今非昔比,一番话哽的北疆王妃不好说什么,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这一走,沈馥也想跑开,她现在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舅舅舅母,还有烛照哥哥,淑妃也尴尬无比,自己跟眼前妇人是年少至今的交情,如今自己的儿子跟她原先极为看好的儿媳妇在一起就算了,偏偏这里头还有自己的功劳,她如何好面对呢?
宋夫人眼见着沈馥就要溜,不由得捏着软帕眼圈泛红,颇为责备埋怨到:“好个小白眼狼,舅母这些年难不成白疼你?你娘亲不在,是谁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如今就因为椿婚事,竟连我的面都不愿见!”
沈馥身体僵硬在原地,要说宋夫人如果就这么硬着骂她,她还不至于如此,但她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己舅母如今这般作态,她是怎么也不忍心离开,转头么,又看见自己舅母年纪大了,红着眼圈抹眼泪,更是心酸,无奈道:“舅母……”
听她唤自己,宋夫人才算眉开眼笑,勉强收起眼泪,上前握着沈馥的手,把她看了看又看,好半天才愁苦道:“瘦了,当真是瘦了,舅母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当真不喜欢,舅母也不会逼着你嫁,何苦为了躲我们,进这吃人笼子里?你又不是淑妃娘娘。”
这话出来,当真就是亲生娘亲心疼闺女的语气,沈馥一听,眼泪也止不住的掉,登时长春宫里头就充斥着互相安慰的声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要说北疆王妃在长春宫吃瘪,她是不乐意的,偏偏宋夫人又给她上皇后的眼药,就算她原先没怀疑过皇后,如今宋夫人这么一说,她再寻思寻思,倒当真察觉,倘若不是那个自己的好姐妹拆掉宋家姻缘,那沈家的小蹄子就算再怎么狐媚,九殿下也做不出抢人未婚妻的事,说到底还是中宫做事惹得祸。
想到这里,素来心疼陆肆娘的北疆王妃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登时就打发宫婢跟着她往长春宫问罪,气势汹汹的,看的宫中一干宫女们纷纷躲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这位出名刁蛮的王妃手上。
“皇后娘娘,您倒是挺有心思的?”
坤宁宫里头,姜后正颇为精心的挑选首饰,身上服是刚换的,颇为富丽端庄,饶是姜后这些日子在淑妃手上没讨到好处,今日春日宴,她还是正宫,也只有她才有资格陪侍天子,这自然让姜后颇为开心,脸上不由自主就带点笑容,但是这点笑容落在北疆王妃眼里,就显得颇为可恶,乃至碍眼。
我的掌上明珠给你折腾的快害相思病,你倒有心思打扮装点?
思绪至此,就不必再多虑,北疆王妃自然没好气,姜后此刻心情好,也就甘愿让步些许,承让一二:“怎么动这般大的气,可是长春宫那头有谁不长眼色,气着你?你同我说,虽然如今我在宫中说不到什么话,但好歹也是个皇后,作不得主,也能让陛下稍稍听点。”
其实早有皇后按在长春宫的耳目将宋夫人说的话原封不动传来,姜后心知自己这个幼时手帕交是什么德行,因而故意示弱,心里却将北疆王妃贬的一文不值:“没头脑的东西,旁人撩拨撩拨就沉不住气,眼巴巴的来找我晦气做什么。”
北疆王妃并不知姜后有耳目一事,但久在后宅,自然心中有些数,看姜后这般姿态不由得心下冷笑,却也并未揭穿,毕竟这个时候撕破脸也不大好,两个女人也就装模作样的商谈起来:“我确实不知道,但你说,那沈家小蹄子的婚事那里碍着你了?你偏要这般做?”
姜后深知北疆王妃因当年没能嫁给当今天子而记仇至今,把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全指望着那容华小丫头,如今自己歪打正着,又是因为自己儿子惦记沈家娘子才这般做,倘若让这个泼妇知道实情,两个皇子宁肯要宋行云的女儿都不肯要容华,怕是能当场拆了这坤宁宫。
所以实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你也晓得,我对那宋行云也是万般不喜,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女儿过的好,宋家如何疼爱那姑娘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原先想的是解开婚约,让沈家好好搓磨,搓磨她,等过几年再指个不如意的男子配她也就了事,却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这般厉害,转眼就攀住老九,实在是意外,更何况平日里我看着,老九同容华关系也不错,才没想到这层。”
她面不改色将所有的事情都砸在沈馥身上,毫不在乎自己这样说到底会让沈馥面临什么,踩了沈馥不说,还将从未看过陆肆娘正眼的蔺赦,说成同陆肆娘感情颇好,倒也成功安抚住北疆王妃,她怒气稍稍消散,冷哼道:“如今九殿下我也看不上眼,原本也没想过你生的老四,但现在这般作态,我家容华做你儿媳妇,你愿不愿?”
这话可是真令姜后噎住,谁不晓得陆肆娘骄横跋扈,肆意妄为,给她做儿媳妇?怕是一天天的都要骑到她头上来。
姜后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更别提有什么欣喜,只是如今骑虎难下,没什么法子,只得满脸堆笑,开口道:“自然是好的,容华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样貌,身段,脾气,没有不好的地方,原先我就想给小四聘她,偏偏她惦记老九,如今你这样想,我如何能不愿意。”
两个人又这般打太极着糊弄时间,眼见着午膳都过,也没看见陆肆娘的身影,心里头想清楚如何应付的姜后有些焦急,她的确有办法处理,但也得知道陆肆娘的下落才好,她不提还行,一说起这椿事,正在喝茶的北疆王妃登时就冷下脸来:“还不是淑妃生的那个贱小子,瞎了眼的,也不晓得用什么法子,勾的容华神魂颠倒,这会儿粘在她父王身边去见那小子了。”
姜后先松了口气,要说她最担心的就是容华那个丫头给老九这么一折腾,就灰心丧气,当真转性惦记她的小四起来,但如今看来,那妮子还真是痴心得很,哪怕这种时候,也不肯放弃。
想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隐秘而得意的笑容,带着隐约快意,连投向北疆王妃的视线里,也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说到底,当年她们那批人里头,最贵气的就是宋行云跟眼前这个王妃,说的好听,她跟她是年少手帕交,说的不好听,就是小跟班而已。
人总是这样的,捧高踩低,在看见原先过的比自己好的人不如意时,就会兴奋痛快,哪怕跟她没有关系,这是人的劣根性。
北疆王妃不晓得想到什么,双眉微动,将手中茶盏合盖,疑惑着抬眼去问:“那沈家女子就算狐媚,也不该这么短短的日子里就两情相悦,再说,你家小四好像也有去过沈家?这椿事我也清楚的,究竟是个什么说法?”
姜后原本的得意骤然消散,她低低垂眼,撇着自己盏中碧绿茶汤,有些紧张,戴着指套的手不住刮擦杯壁,强装镇静:“那我如何知道呢,小孩子家家的,动心快得很,哪能个个都像容华,长情的很,至于我家小四,也是我听说当时沈家那姑娘同小九走的近,担心容华,才特地打发他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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