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气呵成

    轩辕府门前，众人早已翘首以盼了，大供奉先下马车看着这一众轩辕子弟，不禁摇了摇头，心生感慨。

    曾几何时，他也是翩翩少年，被誉为丹道天才，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本泛黄的书卷，垂垂老矣。恐怕距离一抔黄土也不远喽。

    轩辕君和与轩辕道一左一右跟在身后，面对着轩辕子弟的“围追堵截”，轩辕君和不好意思的左右张望，有些腼腆。

    到了轩辕道这里便是另一回事了。

    他在轩辕家族可是为人诟病的废物，没人愿意理睬。可现在却像是胜利归来的英雄，昂头挺胸，那略显臃肿的身躯，愈发让这些小姐公子们觉得伟岸无比。

    正当轩辕道享受这份荣耀的时候，大供奉一巴掌扇在轩辕道脑门上，他很想问一下。

    为什么每次都扇我！

    大供奉望了望四周的轩辕子弟，低头指着脚下台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心台阶，别栽跟头。”

    人啊，就怕好高骛远，小有成就便得意忘形。

    悟性高的轩辕子弟立马便知大供奉用意在何。

    轩辕君和等人正襟危坐，以师礼待之，齐声说道：“我等谨记老先生教诲！”

    轩辕道懊悔不已，不敢抬头。

    这次大供奉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嘴里还念叨着“业精于勤，荒于嬉”。

    至于为何叫他老先生，这是他老人家自己要求的，可能更亲切一些吧。

    回到屋内，轩辕君和准备药浴，盘坐在桶内看着门外屋檐下的摇椅，想到大供奉的告诫，他不免叹道：“轩辕君和啊，轩辕君和，仅是一点微末成就便让你忘乎所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那古朴老旧的摇椅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微微晃动，发出吱吱响声。

    轩辕君和懵懵懂懂，随即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

    一大早，轩辕君和伸伸懒腰，晃了晃手臂，舒展舒展筋骨。少年背负一柄青锋，衬出他那瘦弱狭长的身段，若是头上顶着斗笠，那便是少年剑客。

    不错，他正是想去藏书阁找一部剑法武技。

    他来到藏书阁门口，轩辕子弟纷纷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路，意思是让他先行。轩辕君和感到无奈，他无意于此，向众人拱手行礼。

    轩辕子弟当中不免有花痴存在，摸着脸蛋傻笑道：“君和弟弟，当真俊俏呢。”

    轩辕君和闻得此话，脸色微红，连忙朝着藏书阁执事快步走去。来到借阅处，轩辕君和放缓脚步，微微躬身。

    藏书阁执事坐在木椅上，抬头看着少年，不免打量一番。

    来时未听脚步声，犹如剑士。

    口中轻吐一声“好”。

    少年朦朦胧胧。

    什么好？好什么？

    再登第二层，轩辕君和早就有了一个好的选择，进门第一柜第三层——青凌剑诀。

    他打开青凌剑诀，第一页便是记载它的出处。

    剑走随心，如入无人。

    听风散叶，剑气浩荡！

    轩辕君和仅是翻阅几页，便是对其爱不释手，细读剑诀内的文字，才知其奥妙所在。他翻看后面的招式，眼内闪烁光芒，在这微暗的藏书阁内大放异彩，像是在大海内找寻到不可多得的宝物。

    轩辕君和知晓青凌剑诀乃是作为杀招的存在，自然是自己的底牌，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是想将人一人看穿。

    交接完之后，轩辕君和将青凌剑诀放入怀中。

    小心翼翼。

    走后身负青锋剑，恰似侠客。

    这个来自柳城的俊秀少年，已经开始发光发热，熠熠生辉。他身后的这柄剑，是他日后的伙伴，他自然无比珍重。

    轩辕君和来到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微微凉风吹过少年鬓角，轻轻拂过那两缕发丝。青凌剑诀摆在石桌正中间，他合上眼，享受着竹林里的雅音，像是欣赏女子曼妙的舞姿。

    一连三天，少年坐在亭中纹丝不动，犹如老僧入定。剑诀依旧摆在石桌正中间，分毫不差。

    蓦然间，少年拔剑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亭柱上刻出“悟剑亭”三字，其剑势苍劲有力，挥剑数十犹如一式，刚柔并济。

    一气呵成！

    轩辕君和收回剑气，剑入鞘匣，负背横腰。

    竹叶婉转飘落，三四叶相伴，正巧随着轻风落在少年肩膀，他捏起叶子，放在眼角。

    一叶障目。

    他轻呼一口气，让它随风而去。

    “小家伙，你是哪一支的？”

    竹林中共有五亭，而在悟剑亭旁边的无心亭静坐着一位迟暮老人，雪鬓霜鬟，右手端着紫杉茶杯，拂袖轻抿浓茶。

    他刚刚闭关结束，便意识到这小娃娃正在修炼剑诀，便在此观察。他封闭气息，故轩辕君和未察觉他的存在。

    轩辕君和抬头侧身看向无心亭，朝着那位老人拱拱手，鼓足气力，大声喊道：“现今族长轩辕德昌之子，轩辕君和。”

    那位老人眉毛一挑，意料之外，“原来是伯仲那一支，你且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无心亭距离悟剑也就二百米距离，但在轩辕君和看来像是踏过千山万水，心中波澜起伏。

    天地间多了一层威压。

    怕是那位老前辈在考验自己吧。

    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轩辕家何时又多了一位强者？与伯仲老祖相差无几吧。

    “小家伙，不要胡思乱想，专心做现在的事。”那位老人看出他心中所想，打消他的念头。

    轩辕君和刚迈出五步，便觉得吃力，但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欣喜若狂。他体内的元力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增长，马上就要突破瓶颈。

    通元境六重！

    在轩辕君和迈出百步之时，他突破了，意外收获。

    百米之外的无心亭，似近似远，亭中老人依旧悠然自适，抿嘴品茶。

    五十米。

    四十米。

    ……

    十米。

    轩辕君和步履艰难的向前迈出一大步，额头上源源不竭的汗珠流向两鬓，挥汗如雨。

    当他迈向无心亭的最后一步时，如释重负，轻飘飘如羽化登仙。

    轩辕君和微微躬身，刚想说话。

    那位老人似乎早已料到他想说的话，摆了摆手，任他突破。轩辕君和那登临的瓶颈马上又要突破，盘坐席地，闷哼一声。

    通元境七重！

    他从怀中药瓶中揣出回元丹，抬头咽下，稳固自身境界。轩辕君和起身，再次向老人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老祖造化。”

    “哦？小家伙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老人丝毫没有架子，莞尔一笑。

    轩辕君和挠挠头，满脸笑容，答道：“您在府中悠然自得，伯仲老祖自然知晓，加之您又给予我天大的造化，便断定您是家中老祖。”

    “好聪明的小家伙，那你猜我是哪位老祖？”老人打趣道。

    轩辕君和肃然起敬，答道：“您在无心亭等候，自然是轩辕无心老祖。”

    无心亭乃是轩辕无心年轻时在此亭悟道功成，便以名为亭，取名无心亭。

    悟剑亭也正是悟剑而名，留名之人正是他轩辕君和！

    “我且问你，你是藏锋还是展锋？”

    “锋芒未露，当藏。”

    “何时展锋？”

    “若有害至亲，迫亲族，有伤人和，当展。”

    显然无心老祖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满怀欣慰。

    “你可知，我天元大陆有几个大境界？”

    轩辕君和摇了摇头，茫然的看向无心老祖。

    “你且记好，分为十个境界，分别是炼元境，通元境，乾元境，元王境，元和境，元皇境，元尊境，元圣境，元帝境以及化神境。”

    轩辕无心不厌其烦的为他讲解，突然摇头叹息，“只不过，化神境自从万古之后便没有出现过了。”

    轩辕君和全神贯注的听着无心老祖的讲解，倒是没太在意化神境，只是扼腕兴嗟，感叹自己的渺小。

    不过，这也激起了他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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