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夏晴的母亲去世
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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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若菲字数:2893更新时间:24/09/16 13:35:14
没过多久,传来夏晴母亲逝世的消息,之前胜阳一直在外面打工,大娘虽然持家有道,对于送礼这件事,她还是会选择性的送,比如,自家有事,别人来送了礼才会去还礼。胜阳想着向阳寨和他们家就是山对着山,谁家有事,鞭炮一响冒着烟就知道了,既然他在家,送一个礼才比较妥当,于是拿出10块钱让胜丽跟着郑东业一起去。
胜丽说让父亲去,第二天可以帮忙抬杠子(抬棺材)上山(土葬),还可以领一双草鞋和一条毛巾(这是老规矩,二十四个抬杠子的人,每人发一条毛巾和一包烟或者一双草鞋)。胜阳说家里两个满劳力都受伤了,父亲一人干所有地里重活太辛苦,这次把礼送到就行。
她一想是这个理,大娘喜欢赶喜事,不喜欢赶丧事,好像也只能她去。虽说山对山,走起路来还挺远的,她不认识那家人,二哥竟然拿出10块礼钱,一般5块就够了,这是为了给家里存点面子,以免以后自家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人捧场。
夏晴的弟弟夏正华再次来拜请周钱去打丧鼓。周钱心想,老头子走了,现在老太婆也归西了,他想看看夏晴的模样,错过这次,也许再也见不到,自己造的孽,留着下地狱好去找她还债。主人这么远来请,也是看得起他,于是就答应了此事。
一般下午6:00左右就到主人家,吃了饭以后,晚上8:00准时开歌路(请神),唱丧歌的顺序就是:请神(门外三叉路口开唱一直到灵堂门口)、开五方(进灵堂时间),转丧(唱正版时间)、安五方(快天亮时间)、送神(转丧结束)。
胜丽和郑叔到夏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煤油灯,柴火堆,光线能满足人不撞人。夏正华给他们下跪拜礼,郑东业走在前面,立刻扶他起来,嘴里说了句“节哀顺变”,旁边一位找烟的师傅给他们递了烟。胜丽静静的跟在后面,毕竟这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给他们下跪,身体往后一退。夏正华见到她,也要行跪拜礼,胜丽还没等他蹲下就扶着他起来,说自己是小孩子,不用行礼,他也就起了身,没来得及观察她就得招呼后面来的人。这是礼节,所有到场的客人,亡者的后辈都必须给他们行跪拜礼,旁边给烟的人她也婉拒,赶紧跟着郑叔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倒茶水的人招呼他们喝茶,几个搪瓷杯放在桌上共用,谁想喝就拿着喝。
胜丽看了看,来的客人基本都是男的,有几个女的戴着孝布,这是亡者的亲戚,这些男的是不会让他们的老婆抛头露面,在家里照顾孩子,看门。如果想看热闹也行,第二天送亡者上山的时候可以跟在人群后面,当然亡者后面跟的人越多,证明其活着的时候声望越高。
胜丽坐在那里,虽然灯光昏暗,还是有人向郑叔问起她是谁,郑叔做了介绍。他们像恍然大悟似的蔑视,原来她就是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女霸王,好好的女娃不做,弄成不公不母,将来谁敢要。胜丽听得明显,看着这些中年男人,穿着草鞋或者解放鞋夹着烟坐在凳子上边耳语边抖着腿。郑叔示意他们不要胡说八道,那几个人才停了下来,然后又偷笑,似乎挑衅,终究是个孩子,在孩子面前是霸王,在大人面前自然不敢猖狂。
胜丽不仅听到了难听的话,还闻到他们身上发出来的汗臭加烟味。像这种公众场合,至少穿身干净衣服,尤其是抖腿的那两个人,醒了鼻涕,手一抹扔出去,然后就在裤子上一擦,那身裤子不知多少天没洗了,估计是在抖虱子。人多拥挤,吐痰,大声咳嗽几声,似乎在示意他要吐口水了,在嘴里裹巴裹巴几下使劲喷到远处。郑叔怕她不习惯,就赶紧伸脚出去把痰用土灰抹干。
她看着全身一哆嗦,实在坐不住,就起来,准备找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可是院子里坐满了人,正屋摆着灵堂,偏屋是主人的卧室,有光亮,一般是写礼薄的位置,还有后檐的卧室就不方便去了。侧檐是厨房,厨师和一帮人在忙活饭菜,想起以前二哥主厨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威武。主厨把菜做的好吃,主人脸上就特别有面子。
死者为大,胜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住,站在院子边上,满院子的人仿佛除了郑叔,没认识的,凡是有些门路的壮年已出去打工,剩下这些基本是40岁以上的人,和她差着辈分,再说自己离开汆籴已四年多了,不认识也情有可原。正在这时,周钱在远处好像看到了她,走过来,确认是她就跟她打招呼,胜丽解释说父亲有些累来不了,所以才由她跟着过来,结果连主人都不认识,会不会失了礼数。
周钱说她长大了,该长长见识,红白喜事各有不同的规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行。她点头,基本礼节还是知道一些,比如亡者的子女一辈就戴五尺白色孝布,孙子辈就戴三尺,辈分越低戴的越短;还有饭菜里不能出现红色的配菜或者调料。听完她依然站在那里,周钱一看就明白她不习惯在这群庄稼汉堆里坐,他们好多人是干完活就赶过来,还有的明天抬杠子,就干脆没有换洗。周钱让她去坐在他们丧鼓队旁边,这些老搭档,因为要转丧,拾掇干净是对死者的起码尊敬。
旁边人见周钱护着胜丽,就大声吆喝他,说他宝刀未老呀。周钱一般在白事上不开玩笑,听到此话恨不得去揍一顿。转念一想,这样,那些人更得寸进尺,反而对胜丽不好。胜丽继续沉默,他顿时明白她为何远离,于是走进人群中间郑重介绍胜丽。
“这是郑胜阳的妹妹郑胜丽。”胜丽跟大家鞠躬回应,大家各自偏着脑袋,一个女娃有什么好介绍的,怎么也是晚辈。周钱指着一个人说,“老孙头,我记得你儿子小时候脖子上长对口瘤(两个疙瘩中间连着一个长疙瘩,围着脖子半圈,叫对口瘤),找了好多郎中都看不好,连卫生院都不接收,眼见呼吸都困难了,是胜阳用了几副草药给治好的。那可是你们家的大恩人哪。”那人一听,连忙说是,确实欠胜阳天大的恩情,刚才不该跟着众人取笑胜丽。
“还有老王,那年你老爷子过世,穷得叮当响,是胜阳给你主厨,还垫钱买酒肉,不知那钱到现在还清了没有?”老王一听,羞愧低头,酒肉钱还了,主厨的工钱胜阳说算帮忙,硬是没要。今天讥笑胜丽就是打胜阳的脸,再说这娃又没对他们不敬,就是想激起她的愤怒,见识见识霸王威风,他才是小人之心。
“我说田老汉,你家女娃丢了好几年了,知道的是被拐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自己卖掉的呢。因为你看见胜丽,毫无怜悯之心啊,还是好好幻想幻想你家闺女身在他处的样子吧。”田老汉顿时哑口无言,低头摆弄手中的烟头,被人扎心口原来如此之痛。胜丽见大家尴尬,就默默退后,周钱相信他们心知肚明,意识到刚才的失礼,就不再啰嗦。
胜丽跟着周钱后面去支客席,看见了正屋的灵堂,心想该去为她烧一叠纸钱,敬一炷香。周钱看着她过去,欣慰她还是懂些规矩,当然不是亲戚关系,上香属于自愿,没有特意强求。胜丽跪在棺材前面,左手烧着纸钱,两边跪着两男孩,年纪和她差不多,戴着三尺孝布,那说明是亡者的孙子辈。胜丽烧完纸钱,磕完头,两边孝孙也磕头回了礼。
胜丽站起来准备往出走,被从里屋出来的夏晴看到,“闺女!”夏晴这两天一直很伤心,几乎没有出门招呼客人,后边跟着弟媳看着她,怕她见了棺材又要哭不停。由于声音比较大,胜丽看着她,好像认识又记不起。夏晴迅速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孩子,谢谢,谢谢你能来,你叫啥名字?”
“我,我叫郑胜丽。”
“姓郑,是郑家院子里的吗。”胜丽点头,夏晴说那天在医院,谢谢她帮助母亲上厕所,如今老人家走了,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只是她始终对不起母亲。胜丽这才记起,原来眼前的亡者竟然是那次在医院见到的老奶奶,当时她的状态看起来还可以,怎么说走就走了,心里不禁一阵心酸。眼前的婶儿眼睛都哭肿了,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胜丽不知如何去安慰。
“跪在棺材前面回礼的两个孝子是我大儿子和二儿子,叫薛成龙和薛成虎,比你小些,在厨房帮忙摘菜的俩姑娘是我闺女,薛成凤和薛成娇。读书远,两个儿子读了初中就不读了,现在两个姑娘在读初中和小学。”夏晴也不理解自己为何跟她说这些,她想多看看她,又不知如何搭话,胜丽看了看,这两小子年纪不大,身子却壮实得很。至于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在帮忙,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大概都是玩的年纪,谁也不愿意大晚上的帮忙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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