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另一种方式存在

    两年后

    崖底寸草不生，留下光秃秃的地面，就连房子也是摇摇欲坠。

    “女娃娃，今日是考核之日，你若通过，我便放你离开。你若不过，那就别怪老头子继续教导你了。”老头子身子有些佝偻，衣服挂在身上，有些空荡，眼神却惊芒毕露。

    “老头，请出招吧。”玉瑶今年十二，身子长高了两三寸，半大的小姑娘。她笑吟吟地望着老头，丝毫不惧。

    瞬间，她的面前出现巨大的烛龙，眼睛像木屋大，身体遮天蔽日，鳞片折射刺眼寒光，四爪如巨大的铁钩，锋利异常。

    它朝天吼了一声，尾巴向玉瑶甩来，若被抽中，拦腰折断。玉瑶手握七灵剑，运转体内灵气，风吹鼓她的衣袖。

    尾巴袭来的瞬间，她用尽全部灵力向下一斩，烛龙的尾尖瞬间落下。过了一会，伤面才渗透出血迹。

    断尾让烛龙直接变得狂暴，前爪张开向玉瑶冲刺而来。玉瑶飞身举剑反击，七灵剑和龙爪相触碰，火花迸溅，发出金戈声。

    烛龙大嘴越来越鼓，它的天赋技能，烛火燎原，可焚烧万物，火焰生生不息。玉瑶果断抽剑后退，拉远距离，眼神犀利，疯狂运转体内的灵力，灵力入剑，剑鸣不止。

    烛火燎原直击玉瑶面门，热浪滚烫，誓要将眼前的蝼蚁焚烧殆尽。玉瑶挥剑变缓，剑尖在虚空画一个圆，急速下撇，上挑，向左划去，刺向右侧，停下挥剑。

    只见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圆，里面有六角图案，掎角之势，威力增加，更加牢固。两者相撞，发出地动山摇之势，中间发出刺眼白芒。片刻后，虚空只剩六角图案，直击烛龙而去，将烛龙炸得鲜血狂飙。

    下一刻，玉瑶眼前恢复原貌，木屋两三间，清幽的山谷，气鼓鼓的老头。

    “女娃娃，你的修为已达灵虚境中阶，可六星绝灭剑法却不娴熟，留下来吧。老头我觉得你的修为实在过于低，出去会被人欺负。”老头故作严肃地说。

    “好嘛，那我就再学一年。你可要好好教我，别只顾着喝灵酒。”玉瑶笑吟吟地看着对方，一口答应。

    早在两年前，老头就把七个人彘弄出谷了，不知怎么处置的。这两年时间，对方尽心竭力地教导自己，虽然看似不靠谱，但教授却严苛。老头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没多少日子，她只想陪他最后一程。

    “你别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想坑老头我？你就做梦吧。”老头眼睛眯了眯，怀疑地将玉瑶上下打量。这女娃娃可不是什么好人，她笑眯眯地坑死人，两年里自己被戏耍多少次。

    玉瑶望着他，收起剑，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收起那副蠢样，别以为顶着懵懂的脸，我就不知道你正在打坏主意。”说完就慢悠悠地回木屋。

    片刻后，山谷传来一阵怒吼，惊飞了两三只鸟儿。一只鸟妈妈对旁边的幼年教育道：“你见其他鸟有你这么惊慌吗？做鸟要临危不惧，这两年那只怪兽时常怒吼，我们要习惯。”

    老头白发倒飞，胡子一片焦黑，刀疤抖动的利害。他跳出房门，瞥一眼没看到玉瑶，转了圈，还是没见到她。想了想，他走到玉瑶的房门口，在门上鼓捣一会，阴笑地离开。

    玉瑶见老头回房，便将隐灵阵撤下，只隐匿气息。她琉璃色的眼珠转了转，从窗子翻入房间，显出气息，她面带常色，声音却惊慌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喊完救命，她便坐在房间里，笑眯眯地望着门口，请君入翁。

    “你怎么，啊啊啊啊！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老头被门口的雷霆阵炸的外焦里嫩，头发糊了，卷成爆炸头，气得哇哇大叫。

    “老头，那可是你自己布的阵法，滋味如何？”玉瑶坐在原处，晃着双腿，露出莹白的牙齿，笑眯眯地问道。

    “你给我等着。”老头恶狠狠地威胁，转身出门朝小溪飞去。

    “好呀。”

    次日清晨，玉瑶正挥动手里的石锤，便看见老头出来，胡子没了，顶着爆炸头，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你的实战经验太少，今日起，我便亲自教授你对敌。”老头怪笑地看着玉瑶，想看她脸上害怕之色，却只见一张笑吟吟的小脸，不禁气结。

    “出手吧。”玉瑶虽然脸上很轻松，但她知道自己的对敌经验太少。

    老头拿出一根树枝，直指玉瑶，下一刻人就在原地消失。

    玉瑶眼睛猛然一缩，脚尖轻点，身子向后飞去，七灵剑挡在身前。一根树枝突然刺向她身前，被剑挡掉，现出老头的身影。

    下一刻，玉瑶后背倒竖汗毛，连忙回身用剑抵住，却感受大力冲在胸口，手抖得厉害。

    她闭上眼睛，双手举剑，周围灵气疯狂涌入体内，狂风大作，落叶纷飞。她睁开双眸，一剑劈下，顿时眼前出现一道沟壑，深不可测。

    “女娃娃，你这招看起来很厉害，敌人却不会给你时间蓄灵。且劈下来太慢，很容易离开攻击范围。”老头在玉瑶身后念叨，一招把玉瑶抽在地上。

    “还有一点，这招会掏空三分之一灵气，后续跟不上，所以你自己多思考该如何使出这招。”老头见玉瑶起身，飞身落在她面前。

    “最重要的是，兵不厌诈。”老头说完，枝尖便在她喉咙前一寸。

    “哦？你看看你的脚下。”玉瑶挑挑眉毛，眼睛撇了撇老头的脚下。

    老头低头下看去，猛然抬头，便见七灵剑飞在他的后颈，还能感受剑刃的寒气，鸡皮疙瘩顿起。

    “好啦，知道你小狐狸狡诈。”老头动作缓慢地坐下，跟玉瑶念叨叨。

    ………

    一年后，玉瑶看着眼前形如枯槁的老人，他的眼睛浑浊地盯着玉瑶，脸上一片慈祥，脸上的刀疤藏在树皮脸里。

    “玉瑶，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坚持走下去。人心险恶，很多人是两面三刀，你莫要轻信于他人。在我这一生中，你与我相处最久，也是唯一把我当亲人的陌生人。我只是遗憾为何没早些遇到你，再见吧，珍重，玉瑶。”老头说完，眼睛阖上，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玉瑶再也忍不住，扑在老头的身上嚎啕大哭。她从出生起，与家人相处时间很短，唯一的师尊也只教授自己一个月。唯有老头跟她相处最久，两人像朋友一样拌嘴打斗。玉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平时必须成长起来，心智成熟，只有在老头身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个孩子。

    玉瑶哭了一会，擦掉止不住地眼泪，哆哆嗦嗦地掐起一个化火诀，可半晌没有火焰出来。她慢慢放下手，呆坐在地上，望着床上的老头。他再也没不能跳起来骂自己，再也不能教导自己，再也不能露出阴笑的表情。他现在躺在那里，可是魂魄却离开了，魂魄？

    玉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起身子，紧闭眼睛，屏息凝神，将自己的神识放出，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慢慢地，她绝望地发现木屋里没有老头的神魂，准备放弃，却模糊觉得有人在耳边说什么。

    她转头一下看见老头树皮样的脸，刀疤挂在脸上，老头的魂魄竟然趴在自己的背上，吓得玉瑶收回了神识。

    她猛拍胸脯，才安抚跳动的心，连忙凝神往后望去，看见老头站在自己旁边，疑惑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如风。

    她连忙抬起手腕，把如风在他眼前晃了晃，下一瞬间，老头被如风吸进了石锤里面。

    玉瑶喊了几遍，没人回应，玉瑶开心地笑了起来，最后哈哈哈大笑。

    她收回神识，睁开眼睛，掐一个化火诀落在老头的身体上，瞬间床上只剩薄薄的一层灰。

    她把骨灰放进玉盒里，抱着走向山坡，将盒子埋在了土丘旁。跪着磕头，五个之后，起身离开。

    她在崖底布置了几个阵法，隐灵阵将木屋，山坡和药园隐藏起来。她又布置了绝灵阵，这样没人会在崖底久待。

    做完这一切，玉瑶看着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转身潇洒离开，直接朝崖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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