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瘆人毛

    “大刘哥，学的挺扎实啊，这是设计图纸。可以生产吗？”王现索此刻决定录用。

    “这个图纸设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弄成这样花里胡哨的，对了，这只有外形，有没有内部馅的要求？”大刘给了点建议。

    “你不说我全然忘记了这个包子还需要馅儿的问题，刘哥我这里特别需要你，今天就算上班了，怎么样？你跟着我，晚点回公司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王现索突然后怕，这包子又不是只卖外形，好不好吃要看馅儿啊。

    “我那边是老乡给介绍的，我要去先给回掉。既然老弟看中我，那我就来试试看。正好这两天健康证可以了办下来了。”大刘笑了笑，在上次遇见王现索时就声称自己要回老家开店，这下成功进入了餐饮业，一来积累经验，二来可以攒下回家开店的钱。

    “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人手需要用一些这里的工人，如果不好用或者需要增加再给我说。先跟我走吧。”带上大刘开往【loft工作室】开会。

    路上去了一家最近人气不错的综合体，大刘平时基本不出工地，也很少会来这种场所消费，在大刘这样的农民工眼里这里地面整洁，过道明亮，店面装修新颖时尚。这里虽然是他们参与建设但是建成后却不是给他们使用的。正所谓：“卖盐的喝淡汤，盖屋的住草房”。

    王现索给大刘商量着，既然以后要做餐饮了，就要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剪的利索，衣服换的整齐，指甲里的黑泥是不是也要洗洗干净。大刘说现在不宽裕，等发了工资就还给王现索。

    “你别担心了，这就算是入职的福利了，趁着还是旧衣服，先去理发吧。”王现索带大刘去了商场五楼的理发店。

    “王老板，这家太贵了吧？剪个头发要90，我平时都是15块钱，回老家在屯里面3块钱就剪了。”

    “放心吧，这里消费需要先看团购，你看团购才38块！”王现索拿着手机给他看价格。

    “那也挺贵的了，咱要不换一家。”大刘想要往外走。

    “换到哪里都这个价，这里房租他们不要交吗？这里水电不要交吗？店里那么多人，这打扫卫生不都是从这38里出的吗？”大刘也不说啥，只好跟着王现索进去……

    大刘被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哥哥带去洗头发，王现索在等待区的沙发上随便翻着美妆杂志。

    “小文，快过来！啊～”王现索被后边传来一道女声打断，感觉声音有点熟悉，这时一个瘦高的理发师往后边疾步走去。

    “谁看他了！啊？我也是来剪头发的。”王现索听到了大刘的声音，赶紧起来往洗头发的房间走去。

    洗发的房间有些暗，大刘坐着，被几个人围着指指点点。

    “你不剪头就给我滚蛋，在我店里闹事是吧？”刚才那个瘦高理发师指着大刘叫骂，“我就问你，凭什么骚扰我女朋友？”

    旁边有个矮胖的阿姨毛巾包着头，也指着大刘嚷着：“就你这样的穷鬼也配来这样高档的地方？你TM还想要骚扰我，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个叼样子好不好？”还好黄毛小哥哥拉着这位阿姨，不然已经用手打到大刘头上了。

    王现索对这句“好不好？”很是耳熟，这是沈会计。

    沈会计对着高瘦理发师撒娇：“小文，你们店怎么让这样的人进来？“看着有人围观了”你们看哦，他一进来就看我，我这样躺着，领口那么低，他能看我哪里？他个臭流氓，贱胚子样”。

    “我没有，没有看，这里这么暗，刚从外边亮的地方进来啥也看不见，他让我躺下，我低头看了一下这个床。她就骂人，说看什么看，再看把我眼珠子挖了。”大刘一脸委屈，连忙继续解释：“我就没有理会她，她就说难听话，说我身上臭的像大便，这种垃圾也进来干啥”

    王现索赶紧上前站在大刘前面朝着这些人：“你们要干嘛？不行报警处理，你们骂人我可都听着的。”

    小文见到有人给农民工撑腰直接痞里痞气的说：“哟？你是干啥的，有种出来说”转身就拉着王现索往外边大厅里走。“你小子是跟他一块来的，对吧？你们俩欺负我女朋友，她现在很不开心，我也不说啥了，让那个农民工给我女朋友鞠躬道歉，这事就算完，然后你们俩给我滚蛋！”

    王现索皱着眉头：“我们要是不道歉呢？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就报警把你这个农民工朋友拘起来就好了。这店里都是我的人，看这事向着谁。”小文右手拿着梳子往左手掌上敲着，一副我是王法的样子。

    “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王总嘛？你带你农民工大哥来剪头啊？”沈会计认出了王现索仍然一脸高傲。

    “沈会计，你男朋友说要报警处理！那就报警吧”王现索看着这对年龄相差接近一倍的“野鸳鸯”就想试探一下。

    “报警，这事报什么警哟！又没有动手打人？你们俩走了就行了，我也不追究了”沈会计见到了熟人，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原因不得而知。

    “我们不走，我团了券，就是要在这里剪头发的，没有剪呢，凭什么走？”王现索看出了沈会计的小心思。

    大刘拉了拉王现索的胳膊小声说：“我们换一家吧，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不走，我们就在这里剪！”

    “嘿！给你脸了是不？这里我的店，我女朋友说让你俩滚蛋，你俩想进局子是吧？香翅捞饭是不？她还是我们这家店的董事长，不做你们的生意行不？”小文歪着个肩膀推着王现索。

    “小文，找个实习生给他们剪，剪完让他俩赶紧去投胎去！”沈会计恶狠狠地瞪着他俩。

    小文被沈会计拉着进了后边一道门，门上写着【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你不要理他们两个烂瓦，你在外边别张口闭口的女朋友，我虽然不老但是足以当你姐了。”

    “宝贝，你为我买下这间店，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管，不管！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小文搂着沈会计撒娇着。

    “昨晚喝假酒喝坏脑子了吧？你喝了酒就知道和她们几个小姑娘玩，都不理我。哼！”沈会计撅起了嘴。

    “那不是你外甥女儿和她朋友嘛？你的外甥女儿就是我的外甥女儿，我做为他们的姨夫这么大的长辈，当然要照顾的周到点了。你说呢”小文赶紧解释着，生怕得罪了这个富婆儿。

    “这个人是我们公司的新老板，我现在跟他闹别扭，你这样一口一个女朋友，不好。不过还好，他不知道我的情况，再过段时间我就辞职，专门陪着你开店。”沈会计捏了一下小文的鼻子。

    “那怎么行这家店是我们的第一家，刚起步生意还不稳定，你不去工作，两个人都耗在这店里，怎么能发展呢？”

    “好好好，我换一家公司上班，等你把生意稳定了，咱们就永远在一起。”沈会计不知道这份美好能有多久，但是她愿意相信天长地久，这是个被“爱情”蒙了心的女人。

    剪完头发，也不给洗就赶走了王刘二人。

    “王老板，你跟着我这种人，让你受委屈了。我们这种人在城市里总是被看不起，所以我尽可能不出来，干活然后回老家。”大刘说出了城市里农民工的心声，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后，开始大量涌入城市，至今已经45年，就快半个世纪了，仍然没有被接受，相信很快体力劳动者能得到社会的尊重，那一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矛盾了。

    “哪里的话，普通人的眼睛只能看到表面，我这不是已经看到大刘哥的内心了吗？单田芳老先生说过'话是拦路虎，衣裳是瘆人毛'，咱们到旁边的店里置办点'瘆人毛'“

    ”啥是瘆人毛,说的怪瘆人的……“大刘小跑着跟上已经走向【蓝色之家】的王现索。

    “您好，小姐姐！给这位先生，从里到外配两身衣服。”王现索对着店员说了要求。

    “好的先生，请跟我这边来……”

    “去，跟她过去试衣服吧，尽量不要拿你喜欢的，让她帮你选。”王现索生怕大刘只挑最便宜的，而店员肯定就会选贵一些的。

    ……

    大刘被一顿“收拾”！新发型、新衣服感觉背也挺得直了。王现索带他来到一楼的一家面馆，告诉他这家店可以无限续面，想吃多少续多少。

    “真的？我看这家老板是知道我们这些人不会来，如果我们经常来，他肯定能哭死！嘿嘿嘿”这顿饭的战绩：1碗面+8碗续面（续的速度太慢，否则10碗不成问题）

    “这家店就是开在你们工地都不会亏，你真以为他们是挣的面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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