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法忽视的视线

    皇后回过神，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嫔妃。她脸上扬起宠溺的笑，伸手点了点林希言小巧的鼻头。

    “瞧这丫头那小大人的样子，这才多大就知道护着亲人了，是个孝顺的。”

    林希言神色一转，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嘟起嘴，娇气的道：“希言可是谨记着太后和祖母的教诲，百善孝为先。”

    林希言眨眼着眼睛看着太后，那副快来夸赞我吧的样子逗的太后开怀大笑。整个偏殿里刚才那有些不愉快的气氛淡去，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太后一直拉着林希言坐在身边，笑眯眯的和老太太聊天。正聊天的开心时，一个公公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生，整个偏殿里除了太后以外的人都站了起来。珠帘被掀开，一个身穿月牙色锦衣，衣服上用金丝绣着龙纹。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修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希言低着头，她知道这个三十岁左右，目光清冽，剑眉斜飞、俊朗英气的男子就是轩辕国的皇帝陛下。她悄悄的抬眼皮看了一眼，这皇上整个人给人一种器宇轩昂，不怒而威的感觉，一看就很有领导者的范。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众人屈膝行礼，嫔妃的脸上更是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

    “都起吧。”

    皇上微微一笑，免了众人的礼。快步走到太后面前，笑着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千月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儿臣来接母后过去。”

    太后乃是当今圣上的亲母，看到儿子亲自来接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的笑越发的慈爱柔和起来。

    “德妃，你先带着众人过去吧。我和皇上还有皇后稍后过去。”

    德妃心里虽然嫉妒皇后，可面上却露出温婉的笑点头应了下来。这本就是惯例，每年但凡有盛大的宴会太后和皇上皇后都是最后出现的。

    林希言站起身刚要跟着老太太一起离开，却被太后给拉住了。

    “言儿留下吧。”

    众人听到太后的话都是一愣，可谁也没敢说什么。林希言看了一眼老太太，见她冲着自己点点头便安心的留了下来。

    等到偏殿里只剩下了太后几人，太后笑眯眯的拉着林希言坐了下来。

    “皇上皇后都坐下来吧。”

    皇上坐到了太后的下首椅子上，他清冽的目光落到了太后身边的林希言身上。他记得这个小丫头，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容貌虽然还略显稚气却已经有着艳丽逼人的趋势，只是那脾性似乎不太好。

    林希言顶着皇上那赤裸裸的审视目光，她仰起头迎了上去。眸子清澈如同溪水一般，灿若宝石。她嘴角一勾，梨涡浅浅甜美可人。

    皇上微微一愣，这丫头竟然敢于他直视。看着那甜美可人的笑容，心里微微一软。他的皇子公主们个个看到他要么是惧怕，要么是带着恭敬和崇拜。

    皇上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后脸上露出柔美的笑，她拉住林希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言儿，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吧。”

    林希言心里咯噔一下，这大坤国和古代一样。女子十五岁及笄，及笄之后就可以许配人家了。这皇后娘娘突然问起这个，又偏偏把自己单独留下到底有什么心思。

    “恩，言儿再过两年就及笄了。”

    压下心里的不安，她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脆生生的回话，面对轩辕最尊贵的三人一点都没有惧怕。

    皇上收回看着她的视线，难得的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冲着她招招手。

    “言丫头到朕这里来。”

    林希言嘴角的笑越发的可爱，心里却更加的不安。不过依然站起身走到皇上的身边。

    “皇上……”

    皇上被她有些扭捏的样子逗笑，伸手掐了掐她粉嫩嫩的脸颊：“朕是你的姨夫，言丫头不要这么多礼，都是自家人。”

    皇上这一句自家人让林希言的小心肝更是乱颤了一下，隐约的她心里有了几分的猜测。

    “本宫没有女儿，看到言儿就喜欢的紧。”皇后的目光柔和的看着林希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抱怨一般：“女儿多贴心，不像儿子大了不贴心。”

    皇后抱怨的话刚落下，就听到珠帘外面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母后这是在抱怨儿子没有常常陪您吗？”

    一身青色锦缎绣着莽纹长袍，玉带束要的俊美少年走了进来。一头青色用玉冠束起，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性感肖薄的嘴唇。整张脸俊雅脱俗，可眉目中又透着一丝的冷峭与锐利。

    修长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优雅与贵气。

    林希言低垂着头，可却将殿内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看到几人对于太子突然的到来并没有半分的诧异，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宇儿来到父皇身边。”

    太子轩辕宇给皇上和太后等人行了礼，然后走到了皇上的身边。他这才看到父皇的身边站着一名低着头的少女，眼底的微微闪动却什么都没有说移开了目光。

    “宇儿你应该知道这次太后的寿宴的另一个目的，你也该到了纳太子妃和侧妃的年纪了。正好借着这次的宴会，你也看看有没有瞧上的女子。”

    皇上对于这个太子是十分的满意，从小就聪慧过人。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看着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儿臣知道，会多家留意的。”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林希言笑眯眯的道：“可还记得你希言妹妹？这都成了大姑娘了，记得小时候她很是喜欢粘着你。”

    林希言听到换上的话，太阳穴突突的跳。皇上姨夫，你不要笑的那么惊悚好不好。

    “太子哥哥！”

    虽然很不情愿，林希言依然抬起头看向身边俊雅的少年。嘴角一勾，继续卖萌。

    “恩，希言妹妹。”轩辕宇眼底是闪过一抹诧异，淡淡的开口。

    林希言心里冷哼，还是一如从前一样两看两相厌。

    看着两人之间那淡淡的疏离，太后和皇后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同时叹了一口气，两人真的很不明白为何就不待见对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皇上站起身，走到太后的身边搀扶着她，微微一笑道。

    林希言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到了后面，却被皇后轻轻的一拉站到了太子的身边。尽管心里有些不乐意，但她还是面上微笑的跟着众人离开。

    千月殿此时热闹非凡，来参加太后寿宴的大臣以及其家眷都已经落座。这样适合联络感情的时间，自然大家都不会错过。

    郡国公府的一桌正好是挨着镇国公府，两个老太君是手帕交此时正聊的热络。

    “歌儿的身体怎么样了？”镇国公府的老太君柳曼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歌儿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只是昨天染了风寒没办法来参加太后寿宴了。”老太太可不敢把媳妇中毒的事情告诉给老太君，这人可是极疼爱女儿的，知道了那还得了。

    “没事就好，言丫头呢？”老太君知道女儿才安心，瞧了一圈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外孙女不禁开口询问。

    “那丫头……”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声音落下，大殿上立刻都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随即落到了大殿的入口处，皇后和皇上左右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面容俊雅的太子殿下。让众人震惊的是，太子殿下身边走着的人。

    在太后这次的寿宴上，众位大臣心里都是明镜的。无非是为太子选妃，可这时郡国公府的嫡小姐却站在太子的身边同他一起出席。这是否是再说明着什么……

    大臣们那一道道落在林希言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凝重与探究。而各家的小姐，眼中都透着羡慕与嫉妒。

    在如此多的目光下，林希言是倍感压力。可她依然要抬头挺胸姿态优雅的跟在这三大巨头的后面，都是因为这个太子表格她平白无故的招了那多的女人的仇恨，这笔账她记下了。

    走到郡国公府的桌子旁，林希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坐下，不用再受那么多的目光洗礼。

    太后被扶到上首坐下，既然今天的寿星都到了。宴会也在皇上的一声令下拉开了帷幕，这开头和往年一样先是各嫔妃皇子公主送礼再然后是各大臣。

    林希言抬起宽广的袖子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太后和皇上的身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她。

    端起桌子上的玉质酒杯，问着清冽的酒香她刚要喝一小口。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注视着她，那视线与其他视线给她的感觉不同。

    太过于灼热让人无法忽视，她皱起眉头顺着视线望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手中的玉杯掉落在地上。

    “大姐姐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婉兮担忧的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林希言，惊呼出声。这可是太后的寿宴，王孙贵族、朝廷大臣和各家的小姐公子都在。

    她竟然会将被子打碎，这说严重了可就是殿前失仪。可是按照林希言受宠的程度，怕是这个罪按不到她的头上。但她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这搬不上台面的礼仪。

    林婉兮的声音将林希言有些愣怔的心神拉了回来，感觉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脸担忧的林婉兮，她可真是什么时候都要见缝插针的往她身上泼污水。

    “多谢二妹妹的关心了，不过这里不比在府里。出声前还是要想想才好。”

    “言丫头有没有伤到，来人再去换个杯子。”太后有些担忧的看向林希言，厉声吩咐一旁伺候的宫女。

    “让太后累心了，刚刚只是有些头疼，一时没拿住杯子。”林希言盈盈的站起身，苍白的小脸上扬起有些虚弱的笑。

    此时众人都想起前些时间侯府的大小姐被人打伤了头，也都相信了林希言的话。

    “没事就好，那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舒了一口气，又微笑的看向下首的众人。这小插曲就这样掀了过去，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老太太抓住林希言的手看着真的没事，才放下心。她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二姨娘和林婉兮一眼，真是不分场合。

    林婉兮接触到老太太那凌厉带着警告的眼神，立刻柔顺的低下头仿佛收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安静的坐了回去。

    林希言拍拍老太太的手，无声的告诉她自己没事。她的视线又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即便是此刻她也无法忘记与那双眼睛撞上时心里那莫名的情绪。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深邃如浩瀚的星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宇宙，似有一道漩涡让她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那灼灼的目光中闪过欣喜、痴恋、温柔、痛苦、无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又若隐着让人心疼的沧桑，就是那样复杂的目光让她的心里莫名的痛了起来。那一刻她觉得呼吸都要停止，若不是林婉兮的声音她也许会不由自主的哭出来。

    压下心里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强行的收回了视线。微微的垂下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她在脑中搜索着过去的记忆。她可以肯定这身体的本尊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

    可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强烈感情让人无法忽视，她感觉心跳似乎不受控制的变快。自己到底怎么了，她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出现。

    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淡淡的撇了一眼那仿若谪仙一般的男人后收回了目光。

    感觉到对方也收回了视线，她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只是心头却萦绕着一个解不开的问题，这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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