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瘟神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西新桥字数:2180更新时间:24/09/16 09:11:38
得来全不费功夫---裴果正愁寻不着翟妙儿踪迹,不想这便听得了确切消息,若再拿下斛斯良在手,要想盘问出斛斯椿罪证时,足矣!今日此来,居然恰就撞着了斛斯良带人过来偷酒,老天帮忙,太是命好。
哪里还有半分犹豫?裴果“砰”的一脚踢开屋门,闪身而入。
斛斯良觑个正着,见来者竟是早该尸沉洛水的裴果,当即魂飞天外。只是他深知裴果的厉害,不敢大喊,只呆在当场,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偷酒贼不知深浅,还欲夺门而逃,早教裴果一只手掐在脖颈上,稍一发力,竟然整个儿给举至半空。这厮喉间咯咯作响,一张脸憋个惨白,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裴果狞笑一声:“不想死,就不要乱动。你若非要大喊,亦无不可。这庄子里不过寥寥几人,大不了我一刀一个,统统送了去见阎罗王。我也不是与你说大话,这些年我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一千,总有几百。”
偷酒贼拼命点头。裴果一松手时,这厮落下地来,弯了腰连声咳嗽,此刻他心知裴果本领奇高,又见素来奸猾的斛斯良居然这般“老实”,哪里还敢胡来?
裴果转过了头,去看斛斯良,嘻嘻一笑道:“良先生,别来无恙呵。”
斛斯良面色煞白:“裴。。。裴郎君安好。”
“托良先生的福,好,好得很。”
斛斯良的心底,这一刻间已不晓得转了多少个弯,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好法子,只得讪讪一笑,倒也直截了当:“敢问裴郎君,如何才能放过斛斯良一命?”
“啧啧,良先生这样最好。”裴果笑得灿烂:“或许你已知晓,我与妙儿早是私定终身。此番侥幸活命,但能携妙儿远走高飞,余愿足矣。从此不敢再回洛阳,自然也就不会再来打搅良先生。”
裴果可不欲一开始就把自个的打算和盘托出,先稳住斛斯良,救回翟妙儿,此为上策。
裴果此言一出,斛斯良脸色愈白,岂不知方才与偷酒贼的一番对话,已是源源本本落在裴果的耳中?
不过裴果既是这般说,斛斯良心底倒也松了一口气---他又不知裴果的真实身份,只道裴果确然是怕了斛斯椿,一心只想带着翟妙儿亡命天涯。果真如此的话,翟妙儿再是秀色可餐,与自个的身家性命一比,孰轻孰重,那还是分得出来的。
斛斯良杵在那里暗自思忖,旁人瞧来,不免觉着他甚为踟蹰。
裴果眉毛一挑,露出些不耐烦的颜色来。旁边偷酒贼急了,叫出声来:“良郎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色不要命?你若实在不肯带这位郎君去,莫要忘了,我可也知晓你那金屋藏娇的所在!”
斛斯良气不打一处来,这下不敢再行犹豫,赶忙道:“不敢,不敢。我这就带了裴郎君前去。”顿了顿,不忘说上一句:“哦对了,妙儿女郎在我那里做客虽久,我可从来不曾唐突了她。”却是担忧裴果听了偷酒贼的话,以为他“欺辱”了翟妙儿,赶忙解释。
裴果先是一滞,随即想道:哎呀,我若真个是一心一意扑在翟妙儿身上,听闻这斛斯良觊觎翟妙儿美色而囚之家中,早该怒发冲冠才是。。。当下脸色似笑非笑,双目中闪过一丝厉芒:“果然?”
“绝无虚言!绝无虚言!”斛斯良忙不迭指天画地起来,一瞥眼,见那偷酒贼一脸不相信的猥琐神色,禁不住又赌咒连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裴郎君若不信,到时一问妙儿女郎便知。”
这倒不是虚言,斛斯良爱煞了翟妙儿的美色,多年下来,几乎成了他一块心病。若非如此,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做出对不住斛斯椿的事儿来。此番陡然“美梦成真”,斛斯良想着以后有的就是时间,便一心想要收取此女之心。时至今日,翟妙儿一直都没肯正眼看他,他倒也还能“以礼相待”。
“若如此,那是最好。我心愿得偿,那便没道理伤了良先生。”裴果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走罢。”
斛斯良长长出了一口气,待要动身时,边上那偷酒贼讪讪笑道:“这位郎君,我。。。”
“一起去。”裴果淡淡一笑:“到了地儿,正好尝尝你那壶中美酒。”
偷酒贼一脸尴尬,挠挠头道:“也好,也好。丁五这酒,一个人吃时,也觉无趣。”原来他叫丁五。
乃穿堂出门,途中碰到个庄内仆从,过来打招呼时,忽见多了个裴果,不觉一怔。斛斯良也不解释,一瞪眼,那仆从忙不迭退开了。
至门外,上了牛车,车轮碌碌,直往东边而去。行出去甚久,车夫忍不住问道:“良郎君,这是要去哪里?不回洛阳城么?若是去北宅,这里就要折弯了。”
“闭嘴!”斛斯良脸色一变,豁然大叫:“你只管往前走,莫要瞎问!”
裴果心中一动,凑上前来,问那车夫道:“北宅?那是何处?”
车夫也是个有心计的,本就奇怪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裴果,又见斛斯良脸色不豫,如何还肯答话?乃闭口不言。
这时身后传来斛斯良的声音:“裴郎君,此去。。。乃是我的一处隐宅,连。。。连郎主都不知晓的。车夫不认路,你别见怪。”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斛斯良私藏翟妙儿的地方,自然不会是他平日里所居之处。
这话一说出来,别人倒还好,那车夫却跳将起来,叫道:“良郎君!你。。。你这是有事瞒着郎主不成?若如此,可莫要把我扯进来!回头我吃罪不起呵!”
斛斯良一张脸涨成个通红---车夫固然不明当前情势,可他又如何能当着车夫的面明言?
气氛有些尴尬,便在这时,刀光一闪,那车夫喉间“滋滋”飙出血来,双目中全是不敢相信之色。“啪嗒”一响,车夫自车上跌落尘埃,伏尸当场。
裴果缓缓收回手中短刀,直接在边上吓傻了的丁五衣襟上拭去血迹,一脸淡然:“这人太是呱噪,该死。良先生以为呢?”
斛斯良浑身发颤,连连吞咽口水:“是,是,该死,该死。。。”这一句实出真心---即便裴果此时不杀车夫,回头车夫知晓了斛斯良私藏翟妙儿之事,斛斯良确然也要杀人灭口。
丁五更是软瘫车上,动也不动,却教裴果一把拎起:“去!你来驾车!”丁五无奈,遂强振精神,挥鞭赶车。
裴果悠悠看着前方,貌似平静,心中还是默念了几句:对不住了,你先走一步。莫要怪我裴果心狠手辣,反正你几个。。。一个也逃不得性命。
这一着正谓杀鸡儆猴,斛斯良与丁五大骇之余,全没了其他歪心思,只想快快到了地头,奉上翟妙儿,也好送走这尊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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