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姓怒,针锋相对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夜阑卧听风字数:2912更新时间:24/09/16 03:57:06
    令狐娴跟随这个老人穿过破旧矮小脏乱的贫民窟街道,钻进了一方破乱的小院。有小儿哭啼声传了出来。

    “夫人,看您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老妇,为何会这般潦倒?”这老妇人谈吐心智不像是目不识丁的平民百姓,反而似乎读过私塾。“唉,不瞒姑娘,老身本是这澄阳县中书香门第的老夫人孟李氏,”“那怎会变成现在如此落魄的地步?”她上下打量着这间三寸小破房子,拥挤残破,住着祖孙两人。

    孟李氏扶着孱弱的五岁孙儿吃油饼喝冷水,一边叹息:“都是那鱼肉百姓的鱼得水!他强抢了我的儿媳,杀了我儿子!毁了我们一家啊,这澄河县,本就水美鱼肥,哪儿会有多少贫民,只可惜,澄河养不了一条鱼老爷啊.....”

    妇人愤懑不平的诉说着,气的直发抖,止不住的咳,令狐娴静静的听着,不嫌脏乱的替她顺着气脉。“老人家可还知道这鱼得水所造的罪孽吗?”“这方圆几十里的贫民都是拜他所赐!对面的李寡妇,她丈夫只是因为没来得及让路,被鱼得水的仆从活活打死,隔壁赵家,两个儿媳一个女儿全被鱼得水祸害了,这里的百姓,哪个以前没有几分薄田,赋税重啊,交不上赋税就要去县府当奴拿田地抵债...这人啊,没法儿活了....”“祖母,不生气了不生气了....”那五岁孙儿似是感觉到老人的气愤,十分乖巧的帮老人捶着后背。

    “可怜我孟家,还有颗独苗苗哟....”

    令狐娴颇为自责的低下头,这些年离了龙闲郡,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贪官污吏,害的一方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实在是失职。

    “老人家可否想过,往上告发这县太丞?”“哪儿能没想过啊,”老人惊恐,压低了声音:“这县爷上边估计有人啊,去年有几个年轻人去城府大人那里告状,结果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杀了,鱼得水还警告我们,说就算是告状也没用,最后就是个死!”

    听到这儿,令狐娴心下大怒,攥紧了拳头又颇为控制的松开了,追问孟老夫人:“老夫人,您可愿意替这澄阳县百姓伸冤?”“这...这...姑娘这是何意?”孟李氏吓得连连躲开令狐娴,就像躲开祸害一样,十分警惕。“我可以帮助您,只要您能带着这些受迫害的百姓们去衙门告状...”“衙门?衙门就是鱼老爷开的,去衙门告状不就是去找死吗!”孟夫人吓得脸色苍白,抱着孙儿狠狠摇头。“不,”令狐娴微微笑着,尽量把自己放的和善:“孟夫人请相信我,”“不,这可不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令狐娴无奈,从腰上解下一块小巧精致的金腰牌,上面龙飞凤舞一个“令”,“夫人,我需要有人去告发鱼得水的罪孽,无人告发那这些秘密只会被掩盖,只有有人站出来,我才能借机行事。”她慢慢走过去,将腰牌放在脏乱的桌子上:“若鱼得水想要加害于你,有这块腰牌,他不敢造次,”见孟老夫人有所迟疑,她微微颔首:“若您信得过我,三日后,衙门之变,晚辈会一直等着您,告辞。”

    回了客栈,令狐娴立刻着令十二蝶彻查这澄阳县丞鱼得水的来龙去脉,不过两日,澄阳县一派寂静,倒是这县镇所属的州城城府中却有两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劫了去。

    眨眼之间三日已过,澄阳县不似往日的压抑,倒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家家户户走街串巷奔走相告,县中央的衙门高台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两边林立着凶神恶煞的衙役维持着秩序,衙门的大堂下,站着一群衣衫破旧却也十分干净的人,为首的妇人,面色严肃,手里牵着五岁小儿,直盯着前来坐堂的县爷鱼得水!

    堂下的百姓们无一不叹息着,指指点点,都说这些人是疯了,告发鱼得水的罪状竟然还告到他本人这里,这下恐怕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大胆!尔等贱民,竟然敢污蔑县太爷!”鱼得水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告他的状!绿豆眼瞪得溜圆:“对对对,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污蔑本爷,信不信赏你们苦头吃!”他附和着身边的颐指气使的书生,一拍惊堂木,全部的百姓都鸦雀无声。

    “哼,黄思德,你们狼狈为奸残害百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还需要我们来细数吗!鱼得水这个狗贼祸害了多少女子,你桩桩参与其中,简直!简直不配为人!”孟李氏打定了主意,哪怕被打死也要出这口恶气,指着鱼得水破口大骂,瞬间激起了民愤。“老妇的儿媳就是这狗贼抢了去,就是你!你这没人心的东西,让人打死了我的儿子!你!....”她气的直哆嗦,小小的孙儿倚在他怀里战战兢兢。

    “黄思德,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杀我公婆害我丈夫,你!你不得好死!”“对!狗官,不得好死!”“还我儿子!”“还我妻儿命来!”

    堂下与孟李氏一同鸣冤鼓告状的百姓一一怒骂哭诉,接连高台下围观的百姓也接连被这份压迫感染,拿起手里菜篮的菜食就往堂下扔,皆骂着鱼得水的种种罪恶。

    “大胆!”这鱼爷逍遥这么长时间,早就不知王法为何物,惊堂木一拍,登时众人被吓得安静下来。鱼得水气的手直哆嗦,指着孟老夫人:“来人!将这群污蔑本官的贱民押下去赏五十大板!”眼见着差役就要上前把人押走,身边的黄思德不知又有了什么坏主意,上前耳语:“大人,这帮贱民哪儿有这种胆子来告官,小的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教唆,还请大人明鉴!”

    “对对对!”鱼得水严肃的点点头,叫停了暴力押人的衙役:“本官倒是糊涂了,”他一双绿豆眼冷笑的盯着孟李氏,狠狠一拍惊堂木:“那孟家老妪,本官问你,你哪儿来的胆子来状告本官!”

    “我呸!”孟李氏反唇相讥:“狗官,你欺压百姓这么多年,草菅人命贪赃枉法无恶不为,哪儿还用得着胆子去告你!”

    “呔!你敢口出狂言!本官问你!是谁教唆你来闹事!”

    一句话,让下面围观的百姓再次喧闹起来。

    “你说不说!”

    “狗官!你不配为人!”“狗东西,不配做父母官!”“鱼得水你不得好死!”“草菅人命贪赃枉法,”“还我儿女命来!”眼见着衙役就要抵挡不住愤怒的人群,鱼得水慌了,连连拍着惊堂木:“你!你们!来人呐,给这老东西上刑!本官就不信你这嘴有多硬!”

    随着便有衙役将孟李氏强行拽了出去,五岁的孙儿痛哭着拽着她的衣襟,被衙役粗暴的一脚踹开。“曲儿!”孟老夫人见状悲痛欲绝,使劲挣开这些衙役,跑过去抱着瘫软在地的孙儿。“你...你这狗官,你怎胆敢对老身上刑!”她慌里慌张的将三天前那个陌生女孩留下的腰牌掏了出来,那块腰牌纯金打制,上面繁复的花纹,龙飞凤舞一个“令”字,左上角有刻印“御赐”二字。

    “哼,老东西,拿着块破牌子还想着吓唬本官?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鱼得水冷笑,身边的黄思德似乎是看到了那两个字,腿一哆嗦,慌忙拉住大发雷霆的鱼得水,意识到这事牵扯上这块腰牌怕是不好收场了。

    “黄主簿,你拉着本官作甚!来人,上刑!”“慢....慢着...”黄思德哆哆嗦嗦的凑到鱼得水耳朵旁:“大...大人...那块腰牌可是御赐啊..”“鱼刺?鱼刺是什么东西?”鱼得水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嚷嚷出来,此言一出,来凑热闹的百姓里,县中有头有脸的门户书生都稍稍变了脸色,就连寻常百姓,听到这“御”一字都明白这是贵人之物,纷纷安静下来不敢再造次。

    黄思德一脸苦瓜相,正打算解释,“御赐,就是皇帝所赐啊,鱼官爷为官三载,不会连这皇帝是谁都不知道吧?”朗朗的女孩声音打断了黄思德,寻声音看去,一个蓝衣女孩轻盈的落在了堂下高台上,繁杂绣裙飞绣了漫烂的蝶兰花,腰间别着一支血色玉笛,面若谪仙,目如星辰,她亲手接过孟老夫人手中的腰牌,在百姓们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走到桌案前,那双眸子讽笑的打量着看呆了的鱼得水。

    “你!你是何人!”黄思德大惊失色,鱼得水呆呆地盯着案前离得如此之近的美人儿看呆了,竟是毫不顾忌的喃喃出声:“美...美人儿...好一个美人儿!”

    女孩瞥了眼黄思德,清冷一笑:“你问...本殿是谁?你们不是在找教唆百姓闹事之人吗?本殿来了,”“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指使人来污蔑本官!”鱼得水一听立刻翻了脸,站起身来大手拍桌:“来人,将这贼女给本官拿下!”

    半晌,并无一人胆敢动一下。

    所有人,包括黄思德都听到了,这个小丫头,自称“本殿。”

    普天下只有一种人会自称本殿,而这龙闲郡中,却有这样一人。

    鱼得水大怒,正要亲手将她抓住,台下一阵骚乱,有一队黑衣人穿过百姓跳上台来,三下两下反剪了鱼得水的胳膊压了双腿跪倒在女孩面前。

    “属下来迟,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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