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名字

    阿默的声音突然转变，既然把戏被拆穿，那边的男子也厌倦了伪装，换出了本音讲话。

    “说地名啊！垃圾！我没时间耗在你这种小杂碎身上！”

    陈皓皱眉将电话拉远，戏演不下去，索性就撕破嘴脸，这种人私底下肯定也不是啥好鸟。

    “藏是没用的！陈皓！想想周围的人，乖乖将地址说出来吧！别让你爱的人因为你的事死掉！”

    果断挂掉电话，陈皓按压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依照黑客的说法，DCpro目前将是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更别说现在同样拥有精灵加护的阿默也遭遇了监视。

    既然投奔了黑客，那很可能接下来找自己事儿就是它的竞争对手Dcpro了。总而言之，陈皓可不认为那个连本音都不肯示人的家伙会是自己救星，如果一味去相信黑客的能力自己什么都不干，那只能等死。

    眼下就不太妙，不但是游戏被监视，对方甚至还蔓延到了真实生活中去。

    陈皓自己还无所谓，但如果自己身边的人被人肉，对方拿熟人的生命安全去要挟自己怎么办？

    难道要把工作辞了？从此在山洞里过日子？

    到也不是不行，或许辞掉工作去外地躲躲确实算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怎么辞职呢？一想到张茵他就有些头痛，某种意义上张茵可能比韩茹还要缠人，如果他找不到好借口的话，张茵是肯定会刨根问底的，到时候家人那边自己也不好解释。

    陈皓起身看了韩茹一眼，思考着远离所有熟人的可能性。就这么走人真的可以保护她吗？陈皓内心不断挣扎着想要做出决定。

    远在千里之外，一家高档咖啡厅中。

    女孩年龄大概十八九岁，戴着副红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她是一线名牌大学的学生，眼前的男子她仅仅见过两天，两人是通过qq认识的。男子叫做孟宇，目前是两人的第一次聚会。

    两人的花销已经超过了一千元靠上。男子正在玩手机，似乎懒得去看菜单一眼。

    女孩眼神飘忽不定，既想看他，又不敢看他，只是匆匆扫他两眼，便马上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咖啡杯中。

    “要尝点吉力马扎罗吗？你想要什么多点一些，这是咱俩第一次约会，千万不要太拘束。”孟宇柔声说道

    女孩甜甜的笑了笑。

    她眼睛没有看孟宇，但脑中却无时不刻勾画着他的俊脸。

    孟宇总是这么从容，仿佛擅长所有领域的话题！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深度！真让人着迷！假如这辈子可以跟着他，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说这个女孩是羊，那对面的无疑是只狼。

    相比于她的委婉，孟宇可毫不忌讳自己的目光，孟宇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在女孩身体上。

    胸、腿、脸。

    胸不错，C罩杯。腿略细，表情很蠢，没什么气质。

    他的目光像审查一件商品，在他看来，这女人只能算还不赖。

    学生妹太过幼稚，长时间呆一起会很无聊，就唯独那清纯劲可以骗着玩一会儿。

    如果说孟宇在情场的等级是一百级，那眼前的女孩只能算1级。

    仅仅相识两天，这学生妹就当做是一辈子的事情。她那认真的神态让孟宇都觉得有些好笑。

    “之前我见过很多女人，你知道，像是我这种男人难免会遇到太多出色的女人。”孟宇说道。

    “那你一定谈过很多次恋爱对吧。”女孩有些伤感，一想到他或许喜欢别的女人就感觉心很堵。

    孟宇摇头：“那可不一定，长得帅就会滥情？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偏见。”

    孟宇笑着道：“事实上，我追求的只是一段干净的恋爱而已，那些女人太自以为是，因此她们全都失败了。”他的眼睛富有侵略性的勾着她，让女孩感觉心跳都快停滞一般。

    “你真可爱，为什么你不敢看我呢？”

    就在女孩感觉自己快要死掉时，一通电话不分场合的打了进来。

    滴滴滴滴

    男人收起笑容，连忙起身打开手机，远离了女孩。

    是沙墟！孟宇的表情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原本玩世不恭的态度瞬间收敛到了极致。

    “早上好！boss！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我能服务的吗？”

    “孟宇？你在哪。现在废土遗民才刚刚发售，你应该没这么闲才对吧？”对方的语气很不耐烦，这让孟宇的表情瞬间低沉下来。

    孟宇视咖啡厅桌前女子如无物，钱都没付就走出店门。cao！真是倒霉透顶！都怪这女的，偏偏这时候约我！

    女孩看到孟宇走出店门，傻傻的试图跟上去，但孟宇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让她有些畏惧的缩缩，但很快就鼓足勇气试图继续跟上去，她忐忑的思考着所有细节。

    会不会是自己惹怒了他？但刚才自己明明没有做任何没修养的事情。

    “boss，稍稍等一下。我有点私事要处理。马上！好！好的！”

    孟宇关掉通话，大步走了回去，一巴掌便扇在女孩脸颊上。

    “滚啊！丑女！cnm！偏偏这时候干扰我，别让我再看见你！”

    望着倒地的女孩，他拿手巾擦了擦嘴角，便从容踏上了跑车。

    随着引擎发作，孟宇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街头，任由咖啡店旁的女生独自哭泣..?

    “boss，您说我在听。”孟宇一边驾驶，一边听沙墟布置任务。

    “嗯，是这样的，我需要你调查一个人。叫陈皓，生活在“杜良市”，他应该在杜良市的“凤凰集网吧”附近活动，这个人身上有“它”的碎片，我希望你关注一下。如果你能将碎片拿回来，那我很高兴。假若你拿不回来，保持骚扰就行，让他保持疲倦，但别给人整崩溃了，陈皓对公司还有用。”

    孟宇皱眉，陈皓？这个人他以前听都没听过，无名小卒而已，为何会持有“它”的碎片？

    沙墟见孟宇没有想问的，便继续道：“我会把他的id发给你，你妥善处置吧。”

    “请boss放心！那个叫做陈皓的就交给我了。对了，他目前有觉醒过什么能力吗？”

    沙墟顿了一会儿：“没有。目前他就是个普通人。你吓吓他就行。不要毁了他，他还有用。”

    孟宇嘴角扬起。“当然！boss，他的命您一句话的事儿，还有别的要吩咐的嘛？”

    “记住，低调行事。目前就这样吧，把活儿干漂亮点。”

    ~

    陈皓这一觉睡得并不好，经历这么多事情，就算陈皓很困，种种思虑也让他难以入睡。

    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到最后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弄醒的。

    是韩茹？现在已经九点左右，可能韩茹睡醒了吧。

    陈皓起身去看，但韩茹明显还在客厅熟睡，她那被窝被她踢得乱成了一团，陈皓将棉被给她盖好，同时又将空调调高一度。

    现在早上冷，可别着凉了。

    砰砰~的敲门声来自屋外，真是稀奇，他这出租屋可从没太多访客。陈皓将门打开，屋外站这个人，是租房子给他的房东阿姨。

    这个月的房租自己好像交过了啊？不懂这个点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房东看着陈皓，眼神似乎有点陌生。

    “你就叫陈皓对吧？”

    陈皓点点头：“阿姨你在开玩笑把！咱们都认识快一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房东笑了笑，她侧头看见了睡在客厅里的韩茹，连忙道：“那是你女朋友嘛？不错啊！两人都开始同居了！”

    陈皓摇头否认，他从不觉得房东是个八卦的人，这个阿姨人很随和，从来不过问房客太多事？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能不能开下门，有人跟我说你这儿厕所漏水了，我得进去检查一下。”

    陈皓刚要应是，便觉得脑袋闪过一阵刺痛，陈皓开门的手松了一下，往太阳穴摸去。

    感觉很奇怪，如果说把一个人的思想比作密闭的房间，那么此刻正有一个人试图闯进来，而这股力量的源头无疑正是眼前的房东。

    ~

    陈皓揉了揉眼睛，此刻房东已不再是她本人，而是另一位自己从未谋面的年轻人。

    “你是谁？”陈皓惊声道。

    年轻人面若寒霜的望着自己，他似乎惊讶自己依旧还被关在门外。

    “我在跟你说话呢？回答我！”陈皓怒道。

    一样的房间和布局，这年轻人就站在方才房东所在的位置，唯一令陈皓不解的是，房间里没了韩茹，空间中只剩他二人。

    孟宇这个外人正要闯进去，他只是没想过自己会遇上防御。他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陈皓，方才还有些慌乱的神情立刻稳定下来。原来陈皓根本没意识到这儿是他的精神世界！哼，或许自己可以引诱他把门打开。

    “我叫做孟宇，为DCpro工作，不知你可否把门打开？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陈皓点头，他倒是挺诚实。

    房东变成了孟宇，他知道眼前的孟宇跟房东是一人，让他进屋肯定不利。不过陈皓脑中一个念头却一直想让他进屋，那是种猫戏耗子的欲望，自己总觉得眼前的孟宇根本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就像是童话的反转版。陈皓感觉自己像是狼外婆，外面的小红帽央求着想进屋一般。

    理智让陈皓观望，但随着欲望越来越强烈。

    你想较量？来啊！陈皓果断将屋门打开。

    “请坐。孟宇。”

    孟宇一愣，他压根没想过陈皓会这么轻易让自己进屋，难道这人连最基本的警觉心都没有吗？不过这样更好！反正自己也能更轻松的完成任务。

    “你的房子可真寒酸啊，两室一厅？刚才我看到你还养个女朋友呢吧，这点钱够用？”孟宇嘲笑道。

    陈皓嘴角轻笑：“你连自己附身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的超能力会稍稍强一些呢。”

    “你又懂我的能力了？”孟宇笑道。这人有点意思。不过陈皓一定只是猜测性的试探一句，他不可能理解道人格代码“STEAL”的原理。

    陈皓继续道：“而且，你只能控制跟我不太熟的人吧？不然你为什么不直接控制她呢？”陈皓指着地铺间消失不见得韩茹。

    “如果你能控制韩茹，此刻我肯定会更加为难才对吧？”

    孟宇笑容消失，他决定不跟陈皓耗下去，孟宇心底觉得陈皓和自己挺像，都是那种喜欢戏弄对方的人。

    他不知道陈皓怎么猜出来的，但他确实没有错，自己的“人格代码：steal”处理同目标精神联系越多的个体就会越困难，但如果是直接copy并且覆盖目标本身的信息，就很容易。steal代表着偷窃，就像是偷换大脑一般，届时孟宇的人格会覆盖陈皓，而陈皓意识就只能从这世间彻底消失，整个过程类似于夺舍。

    他最喜欢对付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了，摧毁他们的精神往往也更有趣味一些，

    孟宇嘴角显出一抹残忍的笑，你不害怕？无所谓，我会让你完整的体验一遍的，陈皓！到时候，你会哭着求我放过你！

    孟宇走了过去，两人的影像逐渐变得透明起来，陈皓端坐在沙发上，孟宇也同样。

    随着人影闪烁，逐渐陈皓的面容转为了孟宇的脸。EZ！孟宇心中哈哈大笑。

    “非常好，陈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变得很陌生啊？”孟宇笑着问道。

    另一个孟宇点了点头，这是种很陌生的感觉，就像自己第一次走进他的出租房一样。又或者他已经某种程度上成了孟宇本人？

    哈哈，害怕吗？这很正常，退化本身就是人类最恐惧的事情。

    我的人格代码是‘窃取’，意味着覆盖你的思想活动。现在你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过再等一会儿，我就能取而代之，从而将你变成我。

    另一个孟宇点头，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名是谁，或许再过一会儿他会将自己所有事都忘个干干净净。

    “躺在地铺上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你爸妈的名字呢？”

    “你的名字呢？”

    坐在沙发上的孟宇甚至感觉很放松？至于害怕，倒不觉得自己会害怕。就如同水族馆中隔着玻璃去看鲨鱼，虽然鲨鱼很可怕，但游客永远不必担心它会咬到自己。

    代码steal就如那鲨鱼，的确是个恐怖的能力。

    孟宇随着忘却而越来越兴奋，因为理性越是溶解，那狩猎的欲望就越发浓烈！此刻他是两人中的那个孟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两个孟宇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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