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显圣

    “这里是……”

    张默凝重地看向四周，此刻他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场景。

    前后左右被烟雾笼罩，脚下是一潭清列的湖水，水下迷蒙万千，里面充满着氤氲之息，看不真切，仿佛到了仙境。

    五色十光的湖水上生有一朵巨大的青莲，青莲随风摇曳着，莲叶上坐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影。

    张默踏着湖水前行，每一步都在湖水上溅起涟漪。这里应该是有着独特的法则存在，他居然没掉在水中，而是如履平地一般。

    很快，他来到了青莲之上，青莲叶柔柔嫩嫩，但又十分的坚韧，一踩上去，如触云端，很难找到着力点。花了些时间熟悉一阵之后，他感觉大概能立足了，于是缓慢前行，朝着那道模糊的人影挪着步子。

    他就是圣人吗？曾经的一点烙印？离得近了，张默渐渐看清了他的模样。这是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一头黑发披肩而落，青衣塑体，浑身充盈着七彩的光华。一双眸子里仿若参演着整个宇宙的生机与幻灭，不可琢磨，不可想象，令人有种跪伏在地上虔诚祷告的一种神明气质。他身周环绕着千盏神灯，一灯一世界，似有无数人在内呼喊着他的名字。铭文纂纂，仙音袅袅，朱雀、玄武、神凤、尊龙等等与神明并肩的伟大存在化作不足巴掌大小的小精灵，带着束束流光在他身边飞舞着，宛若宠物一般乖巧。

    张默于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这就是世间显圣吗？得练到多少级才能有这般威势……

    “你好。”试探性地开口，他不知道眼前的是不是活人，究竟还有没有意识。

    青衣男子微抬眼睑，看了他一眼，明明并无任何杀气，张默的身体却险些崩裂开来，意识一片空白。

    他的样子非常模糊，四周全被圣光笼罩，张默想走近些，但是无法做到。

    十米，这是最近的距离了。无论怎么往前，总是不多不少地隔着这般距离，好像有种奇怪不可琢磨的力量在影响着这里。这种距离之下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能透过薄雾光纱看到一双无法被读懂的深邃眸子。

    “我有十题，答对多少，便得到多少。”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带着清冷与麻木，似乎在天边，又好像在眼前，非常的奇幻。

    张默坐在青莲上，静等出题。

    他看着张默，缓缓开口道：“先天是指祖辈的遗传，那后天是什么。”

    被这双眸子盯着看，张默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如坐针毡。一股子洪荒凉意扑面而来，如同面对洪水猛兽一般。他此刻只想着快点结束这样的传承，远离这个人。

    “后天……后天……就是明天的明天！”

    张默瞎咧咧，完全是随机作答。不过他转眼一想，自己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后天确实是明天的明天，只是放在这有些跑题。

    青衣人不言，不做评价，眸子没有丝毫变化，开始说第二道题。

    “什么样的人死后还会出现。”

    张默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谁死了还能再出现？他正欲作答不存在这样的人，但是话到口中又收了回去，这样的题目一定有答案，不能太直男。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显圣，微微发愣，正确答案呼之欲出。

    “像你这样的人。”

    张默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青衣人睁开空洞的眼睛，看了眼张默，这一眼看他心惊肉跳。

    “什么东西只能加，不能减。”

    “年龄。”

    “你能用黑笔写出白字来吗？”

    “写个白字，还是可以的。”

    张默缓缓找到感觉了，有些诧异，这不就是脑筋急转弯嘛。眼前的这位貌似有些……幼稚，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威严无上。

    “万物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出生。”

    青衣人：“……”

    张默：“……”

    青衣人笑了，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直视张默，平静开口：“你为什么这样回答我的问题，很有趣吗？”

    他的目光未曾改变，依旧是那么地威严而清高。

    张默抿了抿唇，心中疑惑，难道不是脑筋急转弯？

    两人沉默了半晌，张默自以为把事情弄糟糕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只好等待着。

    青衣人的眸子明灭不定，眼瞳深处微微颤动，好像在打破一种束缚的枷锁。抬起头，一切风轻云淡。他的眸中有着一瞬间的怅然，而这种情感，绝不该出现在一段被钉死的烙印之中。

    张默眯着眼，眼前的青衣人变得不一样了，那一双清冷眸子不再是单纯的麻木和冷淡，而是多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感慨，有失落，是迷茫，有悲伤，还有很多历经岁月沉淀下来，不到一定年龄看不透的东西。他此刻一点儿都不像是一段烙印，反而极其富有人类的所有感情，比一个活生生的真人还真。

    张默已经分不清真假了，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活人，能呼吸有心跳有温度的人，会哭会笑，有感情会聊天，有着自己的思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是否也曾深爱过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入耳，张默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诧异了一会儿后，脑海中一瞬间想到了他的妹妹们，脸色有点不自然。

    青衣人所指的无疑是爱情，广泛存在于异性之间的爱情。对于妹妹们，他自然是喜欢的，但是……不能定义为异性之间的爱情，否则张爸会让他知道花为什么那么红。

    “看来是有了。”青衣人目光如风一般轻柔，他看向这一片迷蒙的天空，淡淡道：“昔日，我也有过喜欢的女子，她天真，可爱，虽然没有神国公主那样的背景，也没有圣地仙子无暇的容貌，但她陪我度过了一段最珍贵的时期……”

    说着，他看了过来，那一瞬，天地随之而动，日月跟着倾斜。

    “知道吗？她在看我的时候也如你一般躲闪，问她问题，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正面回应答案。”

    青衣人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目光中带着怅然。

    张默心中暗叹，不看他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神圣而威严，跟个太阳一样刺眼。至于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是他答不上来，当成脑筋急转弯了，如果这样能触发另类剧情的话，倒真的是他运气好。

    青衣人口中的那个女子让他一瞬间想到了陷入爱恋之中的女孩。“她喜欢你？”张默鬼使神差地张了张嘴，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在这般人物面前谈论他的私生活，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不给奖励？

    偷偷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青衣人自始自终，都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动容，只是平淡地，平静地说着他在少年时的经过，他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我问她要不要和我走，她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那一刻我读懂了她全部的心思，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内心欢喜欲狂……但到后来，我无比痛恨那一刻的决定，我至今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他略有悲意地闭上眸子，再度睁开时，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张默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无法理解，但却感同身受，如果有一天她们也因为他的错误而……张默简直无法预想那一刻的场景。

    他一定会疯的！

    青衣人看着他，一双眸子里蕴含无限神光。三千神火环绕周围，照映着四方天地，他如同至高神明一般主宰这里的一切。

    “年轻人，你很幸运，我似乎通过你找回了曾经的一点东西，那是我曾经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作为答谢，你可以得到这里全部的礼物。”

    他一挥手，青衣袖口之中飞出七道钟鼎神文，穿入了张默的胸口。

    “此残躯尚有余力，你若是遇到了难处，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青衣男子淡漠地做出一个神秘的手印，交给了张默。

    片刻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五色湖没了，青莲没了，青衣显圣也没了。

    他又回到了后山通往新手村的路上，小河潺潺而流，大柳树上丝绦纷飞，白絮如雪花片片，在空中飞舞。

    他此刻宛若失聪，乐和蝶在他面前对他张口，说着什么话他完全听不见，耳边是一段奥妙无穷的仙音，眼瞳里闪烁神纹片片。

    “叮……你开启圣人传承，评价为完美，获得全部奖励：葵云叠浪掌、九幽渡魂曲、五行封印术、太阿流云步、虚空神印、残缺的圣人手印，圣人解封咒术。”

    【葵云叠浪掌】：目前等级L1，最高等级L10。升级至下一级所需熟练度为1000。限制：近战法师。精妙无比的上古掌法，通过对单一目标的攻击进行叠加伤害，下一掌的伤害为上一掌的150％，攻击频率不可低于三秒。消耗无，冷却无秒。

    【九幽渡魂曲】：目前等级L1，最高等级L10。升级至下一级所需熟练度为1000。限制：乐器。奏响渡魂曲，对百米范围内所有目标进行范围伤害笼罩，伤害取决于乐器级别、玩家精神力、目标精神力。冷却1小时，消耗全部法力值和50%生命值。

    【太阿流云步】：目前等级L1，最高等级L10。升级至下一级所需熟练度为1000。限制：无。可极大幅度提升自身属性。当前等级效果：移动速度提高100%。不可与其他效果叠加。冷却无。消耗法力值10。

    【五行封印术】：目前等级L1，最高等级L10。升级至下一级所需熟练度为1000。限制：法师。使用五行之力对目标进行封印，针对不同目标，效果也不同。冷却5小时，消耗全部法力值。

    【虚空神印】：目前等级L1，最高等级L10。升级至下一级所需熟练度为1000。限制：无。制造虚空神印可进行远距离传送，目前最远可传送十公里。冷却三十分钟，消耗法力值50。

    【残缺的圣人手印】：阶级过高无法查看。

    【圣人解封咒术】：一次消耗型咒语，可对圣人戒指中的圣人残魂进行解封，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请谨慎使用。冷却：无。消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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