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坑爹的系统小妹

    “嗯……我这是在哪里。”

    “血魔……狐狸师兄……”

    “森罗殿……扬州令……”

    欧阳弃脑海里混乱无比，无数的记忆碎片充斥，他只记得自己在扬州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被血魔打晕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他试着回想下，可稍微想要联想一下，就会钻心的疼。

    他又挣扎着起身，但身体也是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回应他，他索性放弃了一切动作，发出了一声痛哼。

    “小姐，小姐，那登徒子醒了！”奶生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嘴上虽然说的是“登徒子”，可语气里充满了欣喜。

    “小婵，要你好好念书你偏不听，‘登徒子’可不是这样子用的。”

    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小姐，她的嗓音温软，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念书有啥好的，到头来还不是得像小姐那样，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小婵撇撇嘴，赌气地别过头去。

    “小姐也是为了咱方家，老爷膝下无子，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当这个代理家主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满，现在嫁给那酸秀才也只是不得已的事情。”

    小姐刚想开口训教，身后一个老太龙钟的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用拐杖点了点小婵的额头：“你这小丫头片子，书不好好读，修炼也没心思，成天就知道捣鼓你那些泥人。”

    小姐向婆婆行了个礼，看着小婵宽慰地说道：“荣婆婆，你就不要责怪小婵了，她也只是心直口快，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护着她，可她终究要长大成人的，你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辈子不成?”

    一只鸟衔着虫儿落在梁上的巢里，哺喂着刚出生的雏鸟。

    荣婆婆看得出神，过了还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你爹娘走的早，临终前将你们俩托付给我，我总得看着你们俩成才成家才行。”

    “允儿你现在已经凝髓九层了，再过半年你就能步入结丹境界，到时候就没人敢对你当家主指手画脚了。”

    她盯着允儿的眼睛，表情十分严肃，继续说道：“不管是俗世还是那传说中的天域，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你明白了么。”

    允儿听完荣婆婆的话，微微低下头，一语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哎呀，好啦好啦，每次都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婆婆你好烦呐。”小婵眨巴着灵动秀气的眼睛，拉拽着允儿的衣袖，用她充满稚气的嗓音说道：“小姐，我们去买糖葫芦吃吧！”

    “可能不行噢，后天就是夫君上门迎亲的日子，按照规矩，我是不能随便出门的。再迟些天可以吗?”

    “啊，又是那酸秀才！那酸秀才来就来嘛，怎么还有那么多规矩要讲究的。”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说了晚上可是会有猫妖来抓花脸的。”

    “不要，不要抓我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猫妖别找我。”

    “允儿，你就不要吓唬她了，她还小，哪懂那么多。”

    “哼，小姐你就知道吓我！小婵不理你了！”

    欧阳弃听着外边其乐融融的嬉笑打闹声，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连父母的记忆都没有，心底忽然泛起了一丝苦涩。

    “这也算大难不死吧！只要还活着，一点还有希望。”欧阳弃心中嘀咕了一声，顿时心中的苦涩一扫而空，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欧阳弃内视自身，丹田里空荡荡的，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虽然经过了治疗，但经脉的受损程度依旧很严重。

    “看来还是沦为废人了啊?”

    “不过大难不死，一定有后福！”

    欧阳弃心底暗暗地探了口气，双手交叉枕着脑袋，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这一觉，他睡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香甜。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在梦中被人用无数条粗壮的锁链洞穿了身体，困在黝黑黝黑的空间里，隔三差五就有人踏虚前来，挥动手中鞭子逼问他同一个问题：神器在哪?

    欧阳弃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面容痛苦地扭曲着。他怒目圆睁，瞪着那层层叠叠的人影，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知道！

    然后画面一转，自己忽然身处在一座气派恢宏的宫殿前。

    轰隆隆，那宏伟的宫殿突然坍塌，天空中，台阶下，层层叠叠的人影分成两拨，相互冲杀，人影之间有无数流光不断地碰撞，又不断地逆射飞出。

    这些流光看上去十分微弱，但落在大地江河之上，拖曳起触目惊心的烈火断层。

    大地被撕裂，天空被染成血红，无数个覆盖了数千里的繁奥灵阵凭空而起，古老而深奥的符号遍布整片天空。

    这些都是欧阳弃完全无法想象其境界的高手大能，更无法想象这种程度的大战竟然曾经存在过。

    梦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欧阳弃需要仰视的存在，他们的境界远不是天轮境甚至是化道境所能比拟的。

    紧接着，画面再度变化，变成了一个古奥的灵阵内部，一个丰神俊朗，霸道至极的男子手持一杆通体漆黑的龙纹大枪，傲然面对成百上千踏虚而立的人影。

    男子距离欧阳弃很远，而且还是幻影但他依旧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极为强大且霸道的气息！

    无论是男子，还是上方那些人影，都提到了一个词，神器。

    神器?

    神器在哪里?

    不知道为何，欧阳弃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神突然一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失重般往下坠。

    男子、成百上千的虚影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在无穷的黑暗中。

    过了很久，他忽然感觉全身冰冷，眼睛也渐渐能看清了东西。他这才发觉自己置身在一处宽广的暗黑空间里，而在这处空间的中心，有一片光洁透明的不规则碎片，上面布满了密集的古老符号，散发着庞大而强劲的能量波动。

    他现在十分清醒，刚才发生的所有景象历历在目，虽然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面。

    但是他无法相信刚才自己受到的痛苦以及那场无比逼真的大战是假的，补天境以上的强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哪来这么多跟神一样的人物。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那片不规则的碎片。

    就在他触碰到碎片一刹那，那碎片倏地一下扩散出狂躁的灵力波动，一束光激射入他的眉心。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感觉有一记重锤重重地击打在自己的头颅上，他闷哼一声，身形暴退。

    “滚出来，快从我的身体里出来。”

    欧阳异牙关咬得渗血，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想要钻进自己的脑子。

    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欧阳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把那东西取出来。

    “想要力量么，想要力量的话就乖乖接受它。”

    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如当年在洛天古都被追杀的时候。

    那声音再度扩大了一倍，声音中魔力非凡，让欧阳弃无法抗拒地走向碎片。

    怎么回事，手脚怎么不听使唤！

    在他靠近碎片的时候，又有数十道不同颜色的光束化作汩汩洪流冲进他体内。

    各种形式的能量洪流在体内交织冲撞，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要炸裂开来。

    不，不！

    这种非人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慢慢变淡，欧阳弃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那阴恻恻的声音以及灵力洪流冲入体内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他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被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手心也被指甲扣得鲜血淋漓。

    他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梦，梦绝不会那么真实。

    欧阳弃这样地想着，突然脸色一变，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经脉被修复了，丝丝缕缕的灵力正顺着经脉游向千肢百骸，修复着断裂的骨骼。

    可惜的是，丹田里空荡荡的，一点灵气都储藏不了。

    咦……自己的脑海中……除了一大堆破碎的记忆，还是什么都没有。

    靠，连《天域瓜报》中提到的死后三奇遇中的一种都没有，我果然不是男猪脚呐，欧阳弃有些悲伤地叹了口气。

    “对武道修炼感到迷茫的欧阳弃已经在思考要躺平还是了却残生。”

    “但他知道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所以他决定再试一试。”

    “我靠，谁在说话?！”

    “难道不是么?”

    “好像……确实是……不对，你究竟是谁！”欧阳弃警惕地扫视四周，伸手去摸腰间的洗月刀。

    “嗯?这是！”

    他的手刚触碰到刀身，淡淡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掌流入经脉，自己的灵力也提升了不少。

    连带着进入体内的，还有那一股脑儿涌向脑海的海量的信息。

    灵阵……道纹……加持……各种稀奇古怪的神秘字符，各种古朴而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图腾。

    这些都是洗月刀历代主人的修炼信息，现在全都进入了他的脑海里。

    不过灵阵、道纹之类的东西至少要恢复修为以后才能做，对他现在跌落到淬体七层的渣渣没有用。

    他有许多迫切需要，有更渴求的东西。他屏住呼吸，一路找下去，直到某一刻他精神突然一震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鲁工笔谈》-基础的道器制作方法！

    碰，布满裂纹的洗月刀发出密集闷响，散裂成一堆蜷缩的废铁块。

    欧阳弃看着报废了的洗月刀，心里难受极了，但他已经搜罗到了《鲁工笔谈》，再造一把洗月刀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解锁劫后余生成就，获得奖励:玄级兵器谱：鲁工笔谈】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去来，又吓了欧阳弃一跳。

    “大哥你又是谁?”

    欧阳弃用力地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穿越空间的时候灵台受到了破坏，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东西。

    “是我啦，你亲爱的系统挂件，刚刚在更新语音包，这里好像是……呃，小伙子你不讲武德！”

    欧阳弃身侧漂浮起透明小人，贱兮兮地看着欧阳弃笑道。

    它刚笑到一半，欧阳弃就用力地恰着它脖子，大力地摇晃着，怒目圆睁，叫道:“你他娘的，老子被丢进魔窟的时候你不出现！老子跟血魔大战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老子废了，你就只带了本《鲁工笔谈》给我?”

    他把小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啐了口痰，恶声恶气地说道:“我看你清明烧报纸，糊弄鬼呢。”

    “哎呀，年轻人，万丈高楼平地起，不要那么猴急啦。”小人模样一直在变化，嗓音也是各式各样，让人听着怪异极了。

    “之前灵石都拿去造金手指了，没有剩余的拿来开发语音播报功能，理解下理解下。”

    “金手指?呸，要是有金手指，我以前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我的这双纤纤玉手，都快被师兄打肿了！”

    欧阳弃忽然想到了什么，将信将疑地看向小人：“我现在一穷二白，哪有灵石开启语音播报功能 ！你一定在唬我！”

    “汗，还不是为了救你，我把造金手指的灵石都用在了复活你上了。余下那点刚好够开启语音播报功能，想着也做不了啥就顺便开了咯，噢，还顺带把皮肤功能也开了。”

    小人最终变成一个有着一头白色卷发，穿着绣有淡金色花纹衣袍的小女孩。

    “艹，也就是说我现在没金手指咯！”

    “也不是没有，不过得多喂点灵石给我就能慢慢恢复啦！喂，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欧阳弃捏着小女孩肉肉的小脸，一脸坏笑地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把你另外俩功能关了，就能恢复多一点金手指咯！”

    小女孩身体忽然变得滑腻无比，像水流一样挣脱束缚，她漂浮在空中，俏皮比了比着娇细的手指，哼哼地说道：“肯定不行啦，金手指属于可逆属性，语音和皮肤功能可不是噢！喂，你又想干嘛！”

    “我看杂志上说，寻常道器只要斜四十五度砍两下就能恢复正常，我想试试！”欧阳弃黑着脸，斜挥着手掌，一步步靠近小女孩。

    “大、大哥，别！有话好好说，救命呐，有人要杀人呐！”

    似乎是听到了系统小妹的呼喊声，房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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