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瑟缩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久爷字数:3030更新时间:24/09/15 14:10:10
走到那院门前,薛武只看见了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劈柴。薛武见没有女人身影,于是开始在原地观察。他常年一袭黑衣,就算其中镶了金丝,不站在太阳底下也并不显眼,再加上他半身隐匿于树后,于耿没发现他。
薛武见那男人劈了半晌的柴火,时间虽不算长,但那些,在他的记忆里也够一家四口三日的用量了,足足三捆,每捆直径为两尺半,长六尺。
看了半天,薛武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是觉得眼前男子其身上气质和一般的平民有些不同而已。
打完柴,薛武又看见于耿开始读书,捧着残破的书卷,见那上面甚至于都有了些泛黄的污点,不是一点一滴的菜油,而是人体的油脂,很均匀地分布在书的侧面。
他薛武虽然不是什么读书人,但也能看出那书应该是被翻了数遍。
眼见着日正中天,那男子仍在读书,没有吃食,可薛武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虽是武将,但这京城繁荣,身上没什么赘肉,可也过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上前,薛武敲响了于耿家的柴扉。第一次,于耿并没有听见,直到第二次、第三次,于耿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来者。见其衣装不凡,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尤其是他还长了一张和薛九玉父亲一样的脸,吓得于耿连忙起身,来迎薛武。
今日寒舍里可算是来了大人,于耿招惹不起的大人。
有些紧张,于耿漫无目的似的看了看天空,看此时日正中天,嘴里嚷嚷了一句,“要做饭了。”
于耿想要放松了一下,便吹着口哨来给薛武开门,可他却不敢正眼看薛武,哪怕一眼,头,总是歪着的。
“你认识我?”薛武突然这么问到。
于耿连忙摆手,“不认识不认识,想必大人来此寒舍肯定有要事吧……”他快紧张死了。薛九玉刚走,他老爹便来,万一此时真要东窗事发,这薛武发起狠来将此事以另一种表述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他于耿再怎么受厉隋袒护恐怕都要被人砍了脑袋。
径直走进了院子,薛武背着手,左右打量,眉眼中带着丝丝的厌恶,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地表露出来。
于耿紧紧地跟在薛武身后,生怕被他这“岳父大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毕竟,他还只是一个穷小子。
“哈!”薛武左右顾盼,最终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心想是那女子骗他,倒是挺会唬人的,“没事没事。”
薛武微笑着摇了摇头,便要远走,于耿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有片刻松懈与停留。
“大人,现在可是中午了,要不今个儿就在寒舍里吃个便饭?”
薛武回头看了一眼于耿,“你可知我是何人?”
硬着头皮,于耿开口,“如果,小的没有猜错,您应该是薛武薛大人吧……”
“嗯。”薛武点了点头,“还挺有眼光的,或者应该是在哪里见过我吧?”
汗流不止,于耿再说:“嗯。前些日子去拜见那些达官显贵的时候碰巧看过您一眼。”
“应届的考生?”
于耿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拖了有三年了。”
薛武不知道为何对眼前的男子来了兴趣,于是便多问了几句,“上次为何没中啊?”
于耿一拱手,“路上下雨,耽误了时辰,来时,已经结束了……”
“可惜……”薛武叹了口气,“那这三年……”
“哦,这三年来小的一边读书,一边给那边店铺里的掌柜打打下手,每月的钱粮不多,勉强度日。只可惜没有多余银钱,难以上下打点。”
“哼!”薛武怒哼,惊的于耿全身一震,双腿弯曲,恨不得快给薛武跪下了,“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怎可行这般苟且之事?”
于耿心知自己说错了客套话,连忙“承认错误”,“是小的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了。”心中暗念:“大人,您每天都这么闲的吗?还不走呢?”
薛武随意训诫了于耿几句,于耿皆“认了错”,见这人态度良好,心情愉悦的薛武来了兴致甚至还夸赞了于耿几句。
“孺子可教也,望今年科举汝子榜上有名。哈哈哈哈!”
“大人愧杀小的了……”于耿作揖,再抬头,薛武已经离去了,抹了一把汗,颤颤巍巍地上前关闭了柴门,瘫软地靠在柴门上,握紧了拳头。
“今年不中,便又是三年了……”三年……三年……他于耿等得起,可薛九玉还等得起吗?女子青春就那么几年,不能全败在他这个穷小子身上了。念及于此,于耿的眼就不由地有几分酸涩,可他是顶天立地持家的男人,他哭不出来
一步一步走向皇宫,薛武还想着于耿,冥冥之中,他总觉得那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知是是否面对的人是他的缘故,不自然的有些反常了阅读书吧
到皇宫了,于耿便把这一切都抛之于脑后,敲响了皇宫的大门。
书房里,厉隋紧闭双眼,脸色颇为难看,不断地按揉着太阳穴,心事重重的模样。
吴寒为他端来了一杯养心茶,厉隋看着那茶水,兴致恹恹。至于那桌上成山的奏折,他更是没有心情。
“吴寒,你把那些奏折跟我念了,你念,我批。”
“哦哦,好!”吴寒还从没做过这个工作,刚开始还有点不适,时常错上两个字,当过了一段时间,逐渐进入状态,一脸认真的吴寒甚至都做到了一个错字都没有。
厉隋不由看了他一眼,“这小太监还蛮有灵性的。”
吴寒念着奏折,厉隋便说着可否,大约批了一半,被人打断了。
“嗯?”半眯着眼睛的厉隋正好奇吴寒为什么不接着念得时候,只听见吴寒凑到他身边说:“圣上,国丈大人来了。”
更加头疼了,厉隋揉了揉眼睛,上次他已被这个薛武折磨的够呛,这种时候,他怎么又来了?正准备让吴寒出去把薛武打发了,谁料薛武竟然自己跑进来了,径直走到厉隋面前,也不管他有没有看到,顾自行礼。
“国丈,您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我突然来了兴致,想来看看九玉,她应该在宫里吧。”
厉隋瞬间精神了,睁开了眼睛,身体也坐直了。幸好他今天把薛九玉“请”回来了,要不然被这“老丈人”逮到,恐怕他要把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都给掀了。
忽然,厉隋意识到了一个事情,“这个,国丈,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九玉给您请来。”
薛武摆了摆手,“不用了,陛下日理万机,我一个人去就好,顺带也说些我薛家的私房话。”
“要不还是我去吧……”
“这……还是我去。”
薛武抬脚要走,厉隋便先他一步站起身来,拉住薛武的衣袖,将他按回了椅子上,叫吴寒为薛武上茶。
出门,厉隋立即找来了宫里为数不多的宫女,叫她们各自去准备衣服服饰胭脂水粉,自己则跑到了叶锦羽的寝宫那里,去叫薛九玉。
来到寝宫前,厉隋犹豫了一下,在门口稍加彳亍,但还是无法免除那心底的隔阂。抬脚、犹豫、放下,简简单单地两个动作,可他怎么也做不出来,更别谈伸手推门的勇气了。
“吱——呀——”房门被人打开了,厉隋正巧碰见丑奴儿从里面走出,丑奴儿被突如其来的厉隋吓了一跳,“陛下,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厉隋正想说话,就见着了从屋内.射出的眼光,忧伤、暗淡、无光、彷徨……所有令人难受的情绪凝聚在了那双眼上,唯独不见愤怒和怨恨。叶锦羽只是看了厉隋一眼,便把头又缩回去了,身体藏在被子里。
在这渐渐开始回暖的日子里,叶锦羽却躲在阴暗的房间里瑟缩
“厉隋!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薛九玉出来了。没有说话,厉隋一把抓住了薛九玉的玉腕,带着她跑开,跑到洗澡的位置,才得闲与她言语。
“你抓紧收拾一下吧,国丈来了……”
薛九玉正想骂厉隋,可一听见其父亲到来,瞬间闭了嘴巴。看着门口,厉隋低迷的模样,她又何尝不心疼与怜悯呢?
薛九玉很快把自己收拾好了。尽管身上带着那未洗净的浓郁香味,头发也没吹干,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薛武糊弄过去吧。
刚才她来时穿着的还是一身粗布衣裳,万一让薛武看见,还真是不太好解释。
薛武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滚烫的开水,薛武一点点都喝下去了三碗,看的吴寒眼皮子直跳,他也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粗犷的男子。
若厉隋再不回来,怕是下一碗开水就要泼到他这小太监的脸上了。吴寒出身卑微,自然更懂得见人见事,此时薛武面色阴沉,显然已经不耐至极。若对方不是圣上,恐怕他屁股底下的檀木椅子此时已经遭了殃。
“国丈……”
“父亲……”
门外,厉隋和薛九玉还没有说完客气话,真性情的薛武便开始念叨两人了。
“你们说说你们,让我等了这么久,快三炷香了,到底在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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