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洛基的选择

    席卷数个世界的大决战在阿斯加德打响。

    战争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进入了白热化，虽然以阿斯加德本土大陆作为战局的战场看上去混乱，但乱中有序。

    虽说苏尔特尔的中心开化，确实在一开始让做好了准备的阿斯加德人腹背受敌，出现了不该有的慌乱。

    但在天后弗莉嘉从火焰中出现，抵住了火焰之王的肆虐之后，战场的其他方位就立刻恢复了应有的秩序。

    海岸上的军团抵挡着霜巨人的袭击。

    彩虹桥的军团拦住了突袭的亡骨。

    天空中黑暗精灵们争夺制空权的战争也被阿斯加德的逐天战机群拖延住。

    三个方向的战场都还能抵抗，阿斯加德人战力强悍，保家卫国的意志，再加上神域本身对神域人的力量加持，短时间内没有陷落的征兆。

    但这是在建立在黑暗联军的高端武力不入场的情况下的。

    原本应该在此时挡住斯卡蒂的天后，被计划外的火焰之王拖住了脚步，而神王还在神之眠中，这就导致无人能拦住邪灵斯卡蒂肆虐战场的脚步了。

    一位不被束缚，完全放开手的天父，会有什么样的破坏力呢？

    看看海面上被封冻的一整支海面舰队就知道了。

    阿斯加德也是有海军的，但那些英勇的战士们还没进入战场，就被斯卡蒂掀起的寒潮淹没了。

    就像是墨汁滴入海水中，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来。

    在海军覆灭之后，海姆达尔本来准备自己上前，去阻拦斯卡蒂。

    他不知道能撑多久，但在眼前这决战里，他必须为自己的世界做出牺牲。

    在海姆达尔已经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时，托尔和洛基，却带来了援军。

    足够强大的援军。

    彩虹桥的海面上，氪星人们正在试图阻拦斯卡蒂。

    这些并未恢复到全盛的战士单一前来并不是斯卡蒂的对手，寒冬邪灵可以轻易的封冻他们。

    但在佐德的指挥下，16个善战的氪星人凭借着数量优势，勉强缠住了斯卡蒂。

    很勉强。

    但最少是真的缠住了。

    “母亲在城市中，她在和苏尔特尔战斗，她需要宝石的力量。”

    洛基驾驭着磨牙者，拉着缰绳在一片混乱的天际飞驰，数艘被打爆的逐天战机的残骸从天空滑落。

    像极了从天际坠落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落入被封冻的大海中。

    在洛基身后，猎人天使安吉拉正沉默的目睹着这场规模宏大的战争。

    她不发一言，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答应过我，把宝石借给我们。”

    洛基操纵着山羊，灵活的躲开了一艘失去控制的黑暗精灵的刀锋状飞船。

    她举起法杖，射出了魔法，让那飞船上还在试图挣扎的几名黑暗精灵进入了混乱状态。

    彻底失控的飞船在空中做着糟糕的布朗运动，在洛基恶意满满的注视中，最终砸在了彩虹桥上，暴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将周围那些难缠的亡灵们也卷入其中。

    在黑发飞舞中，她回头对身后的安吉拉说：

    “你会遵守协议，对吧？”

    “当然，小宝贝。”

    安吉拉很暧昧的抱着洛基的纤腰，这猎人天使用慵懒的声音说：

    “我遵循平等交易的原则，说过的话绝对算数，我会把宝石交给奥丁的，神王也一定会亲眼看到宝石的威能！”

    “嗖”

    一道射线擦着飞驰的磨牙者飞了过去，那灼热的光芒让山羊之王发出了一声哀嚎，它的腿被擦伤，这让它奔驰的速度变慢了一些。

    洛基回头看去，在背后，一艘黑暗精灵的刀锋飞船盯上了她。

    “继续走，交给我。”

    安吉拉语气冷漠的吩咐了一句。

    她在洛基高耸的胸口摸了一把，在那暧昧的轻笑声中，猎人天使抽出了腰间的飞翼战刀。

    她整个人从磨牙者的座鞍上飞跃而起，双臂张开就如翅膀。

    她舒展着纤细的躯体和那长度弧线惊人的腿，就像是飞舞的蝴蝶一样，在空中旋转一周，稳稳的落在了疾驰而来的刀锋飞船上。

    “砰”

    点燃了金色火焰的翼刃刺入飞船的外甲板，在安吉拉手腕挥舞中，这飞船的驾驶舱外壳被彻底霍开。

    操纵着战舰，带着白骨面具的黑暗精灵士兵呆滞的看着眼前那陌生的女人。

    安吉拉则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甜美而嗜血的笑容。

    她身上跳动的长飘带这一刻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那本该作为装饰品存在的玩意如触须一样呼啸着缠在几名黑暗精灵士兵的脖子上。

    在猎人天使身体的旋转中，那几个黑暗精灵被拖入空中。

    金色的光线在空中乱舞。

    一闪而逝。

    天使的战刀归鞘，她眼前的精灵们的躯体就像是被切开的水果，在血花四溅中，碎裂成一块一块。

    他们的头颅被安吉拉的飘带缠着，就像是空中飞舞的气球。

    又一艘失控的飞船旋转着砸向下方的地面，安吉拉在空中灵活的跳跃着，她背后有金色光芒组成的翅膀。

    在每一次拍打间，都会让她短暂悬空，目睹了这一切的洛基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脖子。

    每一次看到安吉拉干脆利落的干掉对手的时候，她都会有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那狡诈的本能毫无疑问在提醒她，要小心这个危险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小可爱。”

    安吉拉落回了磨牙者的座鞍，她轻佻的伸手抚摸着洛基的脸，她说：

    “你在怕我吗？为什么？我们两不是已经说好了...在战争结束后，你要做我的情人吗？”

    洛基板着脸，不说话。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几分钟之后，磨牙者载着洛基和安吉拉越过已经成为惨烈战场的城市，在他们眼前，原本宏伟的内城和金宫已经在烈焰的肆虐下已经成为一片焦灼的废墟。

    金色的结界笼罩在内城上空，将蔓延的火焰阻挡在这个区域里，在这结界之后，城市后方的山脉已经被点燃，像极了山火肆虐。

    “轰”

    怒吼的火焰之王手中的暮光之枝带着焚尽万物的气势，砸向自己的敌人。

    苏尔特尔要为阿斯加德带来诸神黄昏。

    它为自己被阻拦感觉到极其愤怒，但和它作战的，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手打发掉的家伙。

    那是奥丁的妻子，群星中最强大的女巫，距离天父之境也只剩一步之遥。

    弗莉嘉陛下手持符文法杖，一己之力阻拦了苏尔特尔的肆虐。

    这穿着王后长裙的女巫闲庭信步的在空中挪移，她单手施法，在长发飞舞中，符文闪耀组成光的护盾，为她挡住了火焰之王的巨剑猛击。

    在烈焰和光的交错中，苏尔特尔被困在这废墟里，根本无法抽身去破坏这个世界。

    有大符文塔为天后加持魔力，并且削弱对手，在阿斯加德这片大地上，她并不畏惧和火焰之王，或者其他敌人作战。

    “母后！我带来了宝石！”

    洛基驾驭着磨牙者山羊冲入金色的结界中，她从安吉拉手中接过宇宙灵球，对鏖战的天后高喊道：

    “接着！”

    “不！洛基！”

    天后挥起法杖，用一记阳光普照般的符文冲击将火焰之王击退，她抽空回头对自己的女儿喊到：

    “把它带去给你的父亲！只有他能使用那危险的宝石。去保护你父亲，并唤醒他，他就在结界边缘，快去！”

    洛基也不犹豫。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她确实对阿斯加德和利用她的奥丁产生了些许的厌恶。

    但对于从小将她养大，如真正母亲一样的天后，洛基实在是提不起憎恨的心思。

    她调转山羊的缰绳，朝着结界边缘飞奔，在她身后，安吉拉用满含杀意的目光盯着与巨人恶战的天后，但她白色的眼中也有一丝莫名的疑惑。

    从小在天使国度长大的她，从未见过阿斯加德的天后，只是知道，整个家乡都在憎恨这施下诅咒的女巫。

    在天使女王很早之前发出的悬赏中，天后弗莉嘉的赏金甚至超过了神王奥丁。

    但为什么...

    安吉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天后，她的心会跳动的如此剧烈...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某种深层次的呼唤，就连心中涌动的杀意，也变得因此虚弱了很多。

    她似乎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疑惑的不只是安吉拉一个人，在洛基冲向结界边缘的时候，和火焰之王战斗的天后也有一丝失神。

    她怔怔的看着洛基离开的背影，她内心里也有一股冲动。

    坐在洛基身后的那个女孩。

    那个打扮的和那些该死的天使一样的女孩。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砰”

    这片刻的失声给天后带来了可怕的灾难。

    从四面八方涌动的烈焰汇聚成重拳，一击击破了天后的护盾，灼热的暮光之枝紧随其后，勉强丢出一个防御魔法的天后被那巨剑整个拍在了燃烧的废墟中。

    尽管她下一刻就发动了反击，但从她渗出的血迹来看，刚才火焰之王的那一记偷袭，已经真正伤害到了她。

    另一边，洛基和安吉拉落在结界边缘的地面上，在她们眼前，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废墟中，有十几具金宫卫士的尸体。

    他们是保护处于神之眠中的奥丁的卫士！

    “有刺客在这里！”

    洛基抓起法杖，就朝着前方还完好的偏殿冲去，安吉拉楞了一下，她抽出翼刃战刀，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

    有其他刺客在抢她的活...

    安吉拉眼中的杀意变得更浓重了一些。

    天使国度永恒的仇敌，虚无之王奥丁，必须死在她手里！

    其他人，不得插手！

    她跟着洛基一路冲入偏殿，被天后的魔法保护的宫殿里没有被苏尔特尔的烈焰破坏，但一路上遍布着金宫卫士的尸体，都是一刀致命。

    其中还混杂着一些黑暗精灵的尸体。

    显然，狡诈的黑暗精灵们不但派了战舰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他们还没忘记自己的祖传手艺，他们还派了刺客，前来暗杀处于神之眠中的虚弱神王。

    嗯，这是应该的，如果那些黑暗精灵抓不住这个机会，那才真的是让人失望。

    “残暴者波尔的儿子，伟大的神王奥丁，你今日注定死在这里。”

    就在洛基冲入宫殿年内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邪恶而阴霾的声音，她看到了，在布满了尸体与鲜血的宫殿中，一群黑暗精灵刺客正聚在沉睡的奥丁身边。

    为首的那个高举着星光汇聚的匕首，正要将那匕首刺入奥丁的心脏，彻底杀死他。

    神之眠，这是为了调整混乱躁动的神力而进行的仪式。

    神王必须进入沉睡才能抚平躯体里庞大的神力，他苏醒时是恐怖的战士，但在沉睡时，他和其他的阿斯加德人一样脆弱。

    这把涂满了恐怖毒素的匕首，足以取走奥丁的命。

    洛基看到了那一幕。

    她内心涌动起一抹难以形容的感觉。

    她应该恨奥丁，奥丁操纵了她的人生，为她安排了一条她不愿意走的路，把她作为托尔的备份和影子，用谎言欺骗了他一千多年。

    她应该恨！

    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她都想要报复奥丁！

    但...

    也是眼前这个垂死的老头救了她，在她的生父抛弃她之后，让她避免在约顿海姆寒冷的空气中被冻死，或者被野兽吃掉，或者被阿斯加德人杀死。

    奥丁给了她全新的人生。

    把她作为王子培养，托尔有的，她都有。

    他不是她的父亲...

    但一千多年了，他和她真正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也不想让母亲伤心。

    这是个抉择。

    要么坐视黑暗精灵杀死奥丁，她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看到那个该死的老头为自己过去的谎言和欺骗付出代价。

    要么...

    “住手！”

    洛基以为自己会犹豫，最少花一秒钟去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行动。

    但她实际上没有。

    她抓起法杖，准备释放一个最强大的魔法，来救下虚弱的奥丁。

    那种果断，像极了鲁莽的托尔。

    而在她身后，安吉拉也抓起了自己金色的翼刃，准备用一次闪烁冲上去干掉那些该死的刺客，但别理解错了，这不是为了救奥丁。

    只是为了抢人头罢了。

    不过就在安吉拉准备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白色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迟疑。

    下一刻，她抓着洛基飞速后退。

    她放弃了刺杀。

    她看到了那黑暗精灵手中的匕首刺入奥丁的胸口，下一刻，虚弱的神王就会死。

    她听到了洛基愤怒而绝望的吼叫。

    紧接着，闪电...

    金色的闪电在利器的嗡鸣中，就如淹没万物的风暴一样充盈了她的视界，如千万雷鸟的嘶鸣。

    果然！

    这根本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只是个给愚蠢的刺杀者准备的...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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