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黑暗汇聚

    在冰天雪地的穷山恶水里，霜巨人的国度约顿海姆中，霜巨人各大氏族已经集结完毕。

    这些蛮横的家伙们在前不久，刚刚完成了对约顿海姆的一次大搜捕，那些躲在世界边缘的其他巨人部落们被一扫而空。

    风暴巨人、山丘巨人等等。

    这些具备特殊能力的巨人们被霜巨人禁锢起来，将作为它们的仆从军参与到即将开启的战争里。

    在这方雪国的大裂痕尽头，在寒霜圣殿的顶层。

    斯卡蒂女神正在眺望着自己眼前这方世界，一场规模宏大的冻雨正在席卷整个约顿海姆，一些霜巨人幼崽，在这寒冷的冰雨里玩耍。

    它们单纯的笑声传出老远。

    其实除了更狂暴一点之外，这些霜巨人幼崽，和地球上的熊孩子们也没什么区别。

    这场淅淅沥沥的冻雨，是下一次大寒潮即将到来的征兆。

    一场笼罩整个寒冬世界的大风暴正在酝酿，它会为这个寒冷死寂的世界带来新的生命。

    而在大寒潮开始之后，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会显著提高，新的霜巨人会降生，寒冬女神麾下的军团会得到强力的补充。

    最重要的是，借助这场大寒潮，斯卡蒂女神就能使用寒冬之匣，打开通往亚尔夫海姆的道路。

    那将是战争开启的第一个战场。

    一名穿着兽皮长袍的霜巨人巫师走上阶梯，它恭敬的走到沉默的女神身后，它轻声说：

    “女士，它们来了。”

    “都来了吗？”

    手握寒冬权杖的斯卡蒂没有回头，她就如一尊真正的冰雕，用冷清的声音问了一句。

    “是的，女士。”

    那脸上有暗红色魔纹的巫师回应到：

    “瓦特阿尔海姆的黑暗精灵，穆斯贝尔海姆的火焰之王苏尔特尔，还有尼福尔海姆那个神秘的梦魇，它们都派来了使者。”

    “让他们稍等片刻。”

    女神语气冷清的说：

    “我很快就过去。”

    霜巨人巫师点了点头，它后退着离开了这圣殿的穹顶。

    在这用黑色的寒冰铸就的平台上，又只剩下了斯卡蒂女神一人。

    那些忠诚的守卫们并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人人都知道，强大的寒冬女神喜欢独处。

    “我将为你掀起一场战争。”

    斯卡蒂眺望着眼前寒冷的雨幕，她说：

    “封冻万物的大寒潮将从约顿海姆出发，途径数个世界，沿着世界之树的枝桠一路向上，最终抵达阿斯加德。”

    “一场宏伟的远征...”

    “这都是为了你，亲爱的艾尔莎，你不说句话吗？”

    这位身穿黑袍，头戴黑纱的寒冬女神轻笑了一声，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7个多月里，她躯体里沉睡的另一个意志就像是死了一样。

    心碎而亡。

    但她还在，就在女神的灵魂之中，安静的沉睡。

    就像是最后一把锁，顽固的锁在斯卡蒂的意志上，让她无法完全掌握这具躯体。

    白霜的力量无比的强大，只要斯卡蒂愿意，她随时可以掀起笼罩一个世界的暴风雪，将数以千万记的生命冻结在冰川之下。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灵与肉无法完美契合，使白霜能投射出的力量终究有限。

    以现在的状态，斯卡蒂女神面对愤怒的奥丁，是很难有胜算的。

    九大王国之间的战争，可不光是军团和军团之间的对抗，在这种魔力侧的战争中，高端武力的对抗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若斯卡蒂无法压制奥丁，她麾下的霜巨人们再悍勇，也很难踏上神域的大地。

    而无法摧毁阿斯加德，就无法完成艾尔莎的愿望。

    解不开愿望留下的锁，斯卡蒂就无法企及真正的自由，无法完全释放出白霜来封冻群星。

    简直就像是个死循环一样。

    “你留给了我一个难题。”

    告死女士轻叹了一口气，她低声说：

    “我有些太后知后觉，其实你和我并不是一条心，艾尔莎。”

    “你用期许的自由为我编制了一个幻象，就像是一个生锈的陷阱，我太过渴望，便鲁莽的踏足其中，现在我被困住了...”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她身体里沉睡的血石小姐并不回应。

    这让斯卡蒂女神一阵气闷，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

    在沙哑的笑声中，她手握寒冬权杖转过身，走向圣殿阶梯，在寒霜延伸的叮咚作响的声音中。

    她说：

    “但没关系，这个死结很快就要解开了。”

    “你只是要求我攻陷阿斯加德，但你没规定我不能找‘朋友’帮我一起完成这件事。”

    “百密一疏啊，丫头。”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在长袍之下，那双精致的脚丫行走于纯净的黑冰之上。

    每行一步，坚固的冰块表面就会有如水一样的涟漪散开。

    目视着女神走入圣殿的大厅，那些拱卫在寒霜圣殿左右的，身穿冰甲，手握战戟的霜巨人们齐刷刷的点动武器。

    就如宏伟的音乐。

    在那低沉的声音回荡之间，等候在寒冬圣座下方的三名使者也抬了头。

    一名身材消瘦的黑暗精灵。

    这家伙身穿皮甲，佩戴星光匕首，晦暗的兜帽遮住了灰白的皮肤，但依稀能看到有稍显尖锐的耳朵和暗红色的双眼。

    这些家伙是生活在瓦特阿尔海姆的黑暗精灵。

    他们一向不怎么服从阿斯加德的统治，但它们并不直接与神域人在战场对抗。

    狡猾的黑暗精灵们用另一种方式对抗着奥丁和他的军团。

    在九大王国的疆域里，每发生十起犯罪，就有最少一半和这些狡猾狠毒的黑暗精灵有关系。

    如果说约顿海姆的霜巨人是神域人的心头大患，那么这些流窜于九大王国，四处煽风点火做坏事的黑暗精灵们，就是阿斯加德统治下最大的毒瘤。

    他们对于一切会扰乱阿斯加德统治的反叛行为都有兴趣。

    第二名使者是一头手持烈焰三叉戟的火妖。

    这是一种外貌古怪的生物，鱼头蛇身，全身布满火红色的鳞片，如鱼一样的脑袋上长着灼热的角，那些散布于下颚的触须上还有火焰翻滚的光芒。

    它像极了地球上大海里生活的娜迦，但这些家伙却是生活在穆斯贝尔海姆的岩浆中的。

    它们是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忠实仆从，在火之国的疆域中，遍布着这样的生物，它们是作为那火焰巨人的使者和战士存在的。

    不过约顿海姆的寒冷气候，实在是不适合火妖这种生物生存。

    这位使者不断的给自己加持着火焰护盾，来保持体表的灼热高温，霜巨人巫师们还特意为它加持了暖风。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被无处不在的寒冷弄的瑟瑟发抖。

    第三名使者，是一位山民。

    来自尼福尔海姆的群山之中，身材高大，充满了一种彪悍与野蛮的气势。

    不过这位山民的打扮却和常见的山民们不太一样。

    他没有穿兽皮制作的猎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的长袍，在那覆盖面孔的兜帽之下，根本看不到这山民的脸，只有一片晃动的烟雾。

    那晦暗烟雾中偶尔会有暗淡的星光闪过。

    在这山民活动躯体的时候，也会有一闪而逝的幻象。

    一些能量组成的触须，几只烟雾中明灭的眼睛，又或者是袖珍的群鸦幻象。

    任何直视这使者的霜巨人，都会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代表梦魇而来。

    那个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在尼福尔海姆的古怪势力，据说它自称为梦境之王来着。

    三名使者，代表着不同的势力。

    他们和约顿海姆的霜巨人们之间没有什么“传统”的友谊，尤其是火妖，它所代表的火之国，和霜巨人之间也有难以消弭的仇恨。

    但他们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他们所服侍的力量，对于斯卡蒂女神的邀请也很感兴趣。

    这四方势力唯一的共同点，就在于他们对于阿斯加德神域的憎恨。

    寒霜圣殿中，身穿黑衣，头戴黑纱的斯卡蒂走到了自己的圣座前方，她左手握着闪耀冰蓝色光晕的权杖，右手放在腹部前方。

    宽大的黑色袖口低垂，就如合拢的翅膀。

    她看着眼前的三位使者，然后开门见山的说：

    “你们既然来了，就代表着你们背后的力量愿意加入约顿海姆的远征中，这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

    “但你们心中亦有疑惑，所以，问吧！”

    斯卡蒂冷清的声音在圣殿中回荡着，这位女神倒是真如传闻中一样，不喜欢说废话。

    三个使者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那梦魇的使者最先开口。

    这被阴影笼罩的山民说话时很不清晰，他的声音就像是泥潭中翻滚的气泡，总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凝滞感。

    他说：

    “尊贵的女神，梦境之王向您问好。”

    “尼福尔海姆的梦魇使者们正在汇聚，梦境之王乐于看到阿斯加德的崩溃，但奥丁的袭击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们恐怕无力加入正面战场。”

    “无妨。”

    斯卡蒂并不在意。

    所谓的“同盟”不就是这样吗？

    时刻想着让“同伴”上前厮杀，自己躲在后面摄取胜利果实。

    这些家伙们从奥丁成为国王之前就一直在试图反叛，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联合过，但每一次都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神域人逐个击破。

    女神很大度的说：

    “我不需要梦境之王进入正面战场，你们只需要牵制住阿斯加德的军团，让他们无法短时间内返回神域本土既可。”

    她又看向火妖。

    在她的注视中，火妖使者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温度快速下降，它抖动着身体，用稍带颤音的说：

    “伟大的...火焰，火焰之王...要...要永恒...永恒之火，还...还要...阿嚏！”

    传说中会为阿斯加德带来诸神黄昏的火焰之王苏尔特尔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派一个结结巴巴的使者来给自己丢人。

    这火妖能当使者，肯定是能说会道的家伙。

    它是被冻得，连说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说真的，让一个生活在岩浆中的家伙，来这冰天雪地里干活，也确实是为难它了。

    “噗”

    火妖身边的黑暗精灵估计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笑了一声，引来了火妖的怒视。

    斯卡蒂摇了摇头，她轻弹手指，火妖周身的寒冷立刻消散，在它本身加持的烈焰护盾的保护下，它体表的温度快速上升。

    这软皮蛇一样的家伙舒适的活动着身体，它满脸愉悦的对女神俯下身表示感谢。

    它话语流利的说：

    “火焰之王愿意出动大军，从火之国出发，为斯卡蒂阁下牵制神域人的军团，但我主有两个要求。”

    “除了必须得到的永恒之火外，我主还需要亲自完成对阿斯加德的处刑！所谓诸神黄昏，必须由我主亲自来执行！”

    “可以。”

    斯卡蒂点了点头，她说：

    “我并不在意由谁来毁掉神域，我对那里的一切也毫不感兴趣，但我有个疑问，使者，你家主人该怎么越过重重防线，踏上阿斯加德的疆土呢？”

    “这个...”

    火妖使者耸了耸肩，它说：

    “我主自有办法。”

    “嗯。”

    寒冬女神也不追问，她似乎真的对此毫无兴趣。

    她的目光又落在最后一个使者身上。

    那黑暗精灵立刻说道：

    “我们会为您的军团提供您需要的所有情报，会派出最好的刺客为您扫清障碍，在必要的时刻，黑暗精灵的母舰也会出现在战场。”

    “但尊敬的寒冬女神，在您开始自己的远征之前，我们有个小小的建议。”

    黑暗精灵轻声说：

    “不管是谁发动对阿斯加德战争，悍勇的神王奥丁都是永远绕不开的阻碍。”

    “我们相信您的威能足以匹敌奥丁，但为了战争的胜利，最好能提前削弱奥丁的力量...”

    “嗯？”

    斯卡蒂的眼睛眨了眨，她饶有兴趣的说：

    “听你的意思，你们有削弱他的办法？”

    “当然！”

    黑暗精灵的使者轻笑一声，他说：

    “我们一直有办法，但苦于缺少强大力量的帮助。”

    “米德加尔特，那个世界里，有奥丁最恐惧的东西！”

    “我们打不开那个封印...”

    “但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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