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踪者——死士

    由于钢铁城邦的协查还需要两点才能出结果，金骏眉就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来熟悉情况。

    四十二街的警署算上杂工也不到十个人，因此熟悉起来花不了多少时间，至于街面上，由于警署并未建立巡警制度，而且也没人愿意大热天的巡街，虽然碍着金骏眉实习副警长的身份，喊谁，谁也不敢不去，但也都异口同声的建议让阿俊来陪，理由是阿俊地面熟，身手好，另外更重要的，阿俊有辅警身份。

    这倒是很出乎金骏眉的意料，但仔细一想也释然了，阿俊的主业是赏金猎人，有时难免会做出点出格的事，所以必须和当地警署搞好关系，如果自己也是辅警，平时也到警署帮帮忙，打打免费工，也能得到不少便利和好处。

    金骏眉对于阿俊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他毕竟在界面上混了这么久，来介绍一些情况肯定是没问题的，虽然心里总是觉得这个人不那么靠谱。

    自从第一次见到阿俊至今，也有三四天了，金骏眉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阿俊。

    阿俊看上去是个放浪不羁的单身汉，因此金骏眉能想象出他的住所是什么样的，所以在敲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脑中的画面则是一个懒洋洋的家伙，被一堆垃圾和承认书刊包围的画面，但是门打开的时候，画面却让她感到惊讶。

    开门的人是贝克，金骏眉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贝克笑着答道：“我每周都过来帮着俊哥打扫啊，你找俊哥？”

    金骏眉点点头。

    贝克笑道：“那你稍等，我上楼去喊他。”

    原来阿俊租住了上下两层房间，这在泛洪区是相当的舒适了，难怪这家伙经常付不起房租，光底层的面积则和旁边公寓的餐厅差不多大了，目测翟少有两百平，也是个大厅。

    大厅被布置成一个锻炼场所，中间显的很空旷，靠墙的位置放着健身设备和一些刀枪棍棒，通往楼上的楼梯则在大厅的底端，但比较令人瞩目的是在楼梯的另一端则有一根闪亮的钢管儿。

    看到钢管，金骏眉皱皱眉——这家伙难道还经常搞点家庭趴体吗？

    出于惯性思维，她对于钢管的用途，想的比较单一。

    贝克跑的很快，几下就窜上了楼，而阿俊的动作更快，直接从那根钢管上滑了下来——原来钢管是做这个用的，金骏眉为自己想的太多而感到脸红。

    “哎呀，大侄女啊，怎么想起来看叔叔了呢。”

    原本金骏眉为自己想错了用途，又见阿俊伸手利落，才有点愧疚，但是一听见这油腻的声音，立刻就有点想把阿俊掐死的冲动，每次都叫自己大侄女，谁要当一个废柴的侄女啊。

    不过既然也算是有求于人，金骏眉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的来意说了阿俊一听就满口答应，又见金骏眉已经披挂整齐，就让她稍等没说是要上楼去换制服。

    金骏眉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像阿俊这种人，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只怕穿上警服也是对警服的一种玷污。

    谁知她的这种想法立刻又被打了脸。

    当阿俊再次穿着警服出现在她面前时，给她的唯一的感觉就是又帅又酷，阿俊的体型又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平时的猥琐样子此时也一扫而空，而且目光炯炯，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如果只是穿着警服漂亮倒也罢了，他的装备齐整，完全是按照步行巡逻的标准配备的，别小看着装出巡，没受过训练的人经常连装备都带不齐，挂放的位置也经常出错，金骏眉盯着阿俊看了半天，愣没找到一丁点的疏漏。

    这让她大感意外，就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回想了阿俊在她面前表现的点点滴滴，在结合今天的状态，她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也许没那么简单。

    两人穿着警服走在街上，男的阳光英俊，女的英姿飒爽，却引发了不少人跟他们开些玩笑，但也都是善意的，因为他们平时太熟悉阿俊的为人了，虽然明知阿俊换上制服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还有人对金骏眉没说：“这家伙就得让他多巡街，只有这样他才能正经点儿。”

    阿俊也笑着把话打回去，却让金骏眉发现他在这个街区的人缘其实相当的好。

    原本金骏眉来找阿俊搭档巡街还有两大担心，一是担心不能达到熟悉街情的目的，而是担心阿俊油滑废柴的样子让她丢脸，但现在来看完全没这个必要，非但如此，金骏眉反而觉得自己此时到真像个菜鸟新人了，虽然事实上也是。

    不过金无足赤，金骏眉也发现阿俊有一点不好，他有时候会接受界面店铺馈赠的饮水和小点心，虽然那些小点心都是装在小碟子里的，也就两三块，但这是违反警察条例的。

    对此阿俊的解释是：“这儿都是街坊邻居，太按章办事反倒会被人疏远的。”

    不知怎么的，金骏眉觉得有道理，而阿俊在街面上和大家的称呼也都是叔伯婶姨，哥哥妹妹一类的，确实显得很亲密。

    这一场街巡逻下来，金骏眉对阿俊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变。

    四十二街这个街区并不大，没一个小时就走了一圈，一路上阿俊也像金骏眉介绍了本地区的人情世故，金骏眉年轻，记忆力好，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发现阿俊没有提到贝克，于是就顺嘴问了一句。

    阿俊回到：“你问贝克啊，其实贝克和其他的孩子属于另一个行会团体，都是流浪儿，在成年或者找到固定工作成家立业之前，很难说他们属于哪个街区，他们有自己的关系网络，事实上他们是靠打杂和贩卖各种情报过日子的。”

    金骏眉听了大为惊讶：“情报贩子！这么小的孩子？”

    阿俊苦笑了一下说：“在泛洪区，生活不易啊。”

    午饭和晚饭后，两人又巡了两趟，这一天的巡逻任务算是完成了。金骏眉要回警署写巡逻报告，阿俊想先会寓所，却被金骏眉拉住说：“不行啊，我对一些地方还不熟，你介绍的也完全没记住，你得帮着我把报告写完，而且按照规定，报告原本就应该由警衔低的人写的，我实际上是在干你的活儿。”

    她的话没错，但阿俊忽然一些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废柴模样，推说自己有个重要的约会，言语间很是暧昧。

    金骏眉联想到上次几个碧池来付报酬的场景，一阵恶心，就把他赶走了。

    阿俊离开警署，却没有直接会住所，反而悠悠达达的沿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四处闲逛。他找到一个熟人开的服装店，赊了一套衣服，换下了警服，又找店主借了一个包，把警服警用器械都放进包里背了，又一路逛过去，还时不时的和熟识的混子和流萤打招呼，一副小无赖的样子。

    走过几条街，他又上了出租船，到了另一个街区，有点鬼头鬼脑的，好像要和谁幽会似的，越走越偏僻，最终他在一条宽巷子中间站住了，而在他的身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影。

    宽巷子里原本有几个正在分赃的流浪儿，见有人进来了，察觉到了气氛凝重，都悄然无息的隐身于巷子的黑暗中。

    阿俊接下背包，任其跌落在地上，然后活络了一下头颈，接着是手指。

    黑影也这么做了。

    活动完毕，阿俊深吸了一口气，在呼出的同时拔枪转身射击，黑影的动作也很快，两把枪几乎同时开火，以至于两声枪响几乎融为了一声！

    阿俊在射击后就顺势跌倒在地，而那个黑影向后踉跄了几步则那桩站稳。

    黑影用没拿枪的那只手去摸伤口，感觉到伤口还在往外冒血，同时随着献血流淌的还有他的精力与生命。

    虽然感觉到身体正在急剧的衰弱，黑影还是一步一步的稳步向前，直至走到阿俊的身边，他举枪对着阿俊，打开了枪下悬挂的袖珍电筒，雪亮的光柱照到了阿俊的脸上。

    阿俊用拿枪的手遮住强光，另一手在光柱里对着黑影摆动着，同时打招呼说：“嗨，你还好吗？”

    黑影腿一软，倒在阿俊身边，枪也跌落在了一旁。

    阿俊叹了口气，伸手探了一下黑影的脖子——完全没了脉搏，他这才做起来，开始对尸体搜身。

    尸体的钱包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纸片，上面是一个地址。阿俊小心地把纸片收好。

    刚才躲起来的流浪儿此时露出了头，纷纷聚拢过来，其中一个打头的问：“先生，需要我们效劳吗？”

    和贝克不一样，他们并不是阿俊的朋友，如果现在活着的是那个黑影，他们也一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说同样的话，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阿俊摸出几枚钱币，放在流浪儿的手里说：“报警！守住现场！通知四十二街的戴维奇警长，就说血盟的事败了，得先救人！”

    流浪儿纷纷点头说：“放心吧先生，我们有足够的人手！”随后那个小头目似的流浪儿就分配起任务来，干净利落的就像是受过训练一样。

    阿俊拿起了黑影的枪别在腰后面，起身就跑了起来，他现在需要和时间赛跑，至少有七个人需要他去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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