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篇 前路漫漫

    梁震宇关键时刻带领营救队赶到幸运岛，让先遣队直升机一举击溃气焰嚣张的海匪，帮陷入生死困境的许文龙扭转战局，最后亲眼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阮少雄毙命。激动欣喜之余，当场决定全体人员在幸运岛休整三天，狂欢三天，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伟大胜利。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不长不短的三天，可以说是基地幸存女侍工程师乃至佣兵保安以及所有世园号上工作人员最为终生难忘的日子，最为刻骨铭心的时光。坦诚相待，水乳 交融，真情毕露，喜笑颜开。吃的方面就不用说了，倾尽基地所有珍藏食品，敞开肚子尽情享用。最主要是闲暇时的消遣，欣赏建筑奇巧的庞大洞厅，漫步海风轻拂的金黄沙滩，狩猎苍莽碧翠的珍禽异兽，采摘闻所未闻的神奇瓜果……兵器爱好者还可以随意挑选洞内巨量枪支弹药，可劲去海边射击轰炸，甚至可以留作珍贵纪念。这让直嚷嚷连枪都没机会开的李向华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不过痛失爱人的许文龙却开心不起来。在海上漂流时，考虑的是生存问题；意外来到幸运岛，思忖的是脱困难题，直至得知拼死寻找的海盗就在脚下这片土地时，心里更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时时刻刻都想着念着报仇雪恨之事。现在仇人消灭了，威胁解除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对梁诗绮的哀痛思念之情也越发强烈起来了。饭也吃得少，酒也懒得喝。眉头紧锁，长吁短叹，萎靡不振，抑郁寡欢，远远躲在人群外独坐楞神，眼角还时不时潸然涌出一丝晶莹泪花。这让好不容易消除抑郁有了笑容的李莹莹和李静担心极了，也紧张极了。用最大的耐心劝导他安慰他，尽最大的柔情照顾他关爱他，但最终还是无法让他振作开心起来。无奈之下只有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他，寸步不落守护他，唯恐他再次消失不见。当然，杨莹莹的特殊生日礼物也如愿以偿得到了，那就是从海蚌中获得的九颗硕大晶莹珍珠。让她喜极而泣再次紧紧搂着他不放手，郑重其事硬和李静平分。

    余雯丽可就彻底解放了，彻底安心了。快快乐乐满世界乱跑，逢人吹嘘自己不平凡的海上经历，超聪明的枪口脱险过程，包括跟小白小花奇异的相处时光以及对许文龙极为严苛的监管手段。还鬼鬼祟祟和保安队长方刚混在一起，第二天就把参与劫持北极星的七个海匪给乱枪击毙了。理由是试图砸破牢门聚众逃跑，幸而被“偶尔路过”的保安发现，在万不得已中才被迫开枪的。而那一大包在北极星上扒窃而来的珠宝，她依然不忘随时带在身上。因为三天后美国太平洋舰队将有一个航母战斗群赶往北极星遇难处集结，在为所有罹难者举行哀悼仪式的同时，顺便接收十七个俘获的海盗以及基地八十五个幸存女侍和工程师。到时她想把那些不义之财托舰长交给美国，再想办法还给失窃者家属，以期得到那些家属的谅解与宽恕，同时诚心诚意接受美国有关法律的惩戒和教育。

    梁震宇可没时间游玩，这满山洞包括打捞上来的金银财宝奇珍异玩以及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就够他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吃饭了，即便有阿媚克洛伊及刘强等一干亲近之人日夜帮忙。最后统计结果自然庞大惊人，完全难以置信，更让他手脚无措不知如何分发，最后交与许文龙和余雯丽全权处理。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所有人员依依上船。梁震宇留下十余名保安看守山洞物资，带上所有能带上的金银珠宝，扬帆起航直奔北极星遇难地点。

    第二天下午时分，教人心痛使人心碎北极星便遥遥在望。这让憔悴不堪的许文龙越发心痛难捺，哀伤不已，怔怔扶着船舷流下了悲怆泪水。

    美国太平洋舰队派出的“尼米兹号”航母战斗群早在那里恭候多时。驱逐舰巡洋舰以及核动力攻击型潜艇威风凛凛围着“尼米兹号”航空母舰，呈环状排列在北极星沉没地点。所有船员制服笔挺，表情凝重，以站坡礼仪静静等着世园号的到来。

    世园号到达指定泊位后，梁震宇便把垂头丧气的战俘以及感激涕零的人质交与美军陆战队，再率许文龙杨莹莹等十数人乘坐小皮筏登上“尼米兹号” ……

    “敬礼——”随着值星官一声威武浑厚口令，所有美军官兵立时挺胸立正，齐唰唰望着徐徐登舰的梁震宇等人致于崇高庄严军礼。简直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美国情报部联合海军各部苦苦寻找的、在太平洋纵横肆谑几十年的海盗及其基地，却被那个华夏人驾驶的老掉牙的古董巡洋舰发现并摧毁了。尤其人丛中那个身材健美却神情萎靡的华夏退役士兵，仅凭一条手划救生艇、带一个弱不经风小女孩，忍饥挨饿，千里追踪，以一己之力，歼灭近二百名盗匪，最后才因顾及无辜人质而放弃抵抗。如此不惧强敌英勇善战之人，谁不会为之惊叹？谁不会为之敬仰？谁不会为之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尼米兹号”舰长麦克唐纳看到梁震宇一行登上甲板，便带着二十余名军官快步迎了上去。双方互敬军礼简单寒暄几句，便以许文龙余雯丽为首，唐纳德梁震宇次之，依次列队站在飞行甲板上，面对北极星沉没点开始举行隆重追悼仪式。

    首先是随舰牧师诵念悼词。他身穿黑袍，手持圣经，面向波涛翻滚的大海，神情肃穆对着麦克风祈告道：“万能的天父啊，我们都是您虔诚的子民，我们都愿意接受您的驱役，我们更在您的庇佑下过着富足快乐的生活。现在，我们有众多的兄弟姐妹正脱离尘世，奔往天堂，希望能凭借您无边的法力，及时解除他们死亡的枷锁。时时关爱他们，处处呵护他们，让他们不再经受杀戮，不再经受海难，不再有生离死别的哀伤和痛苦。他们是詹姆斯，托尼，史密斯，孙正堂，梁诗绮，汤姆……”声音抑郁沉痛，饱含悲怆忧伤，通过大功率送话器徐徐回荡在大海上空，让上万名美军官兵无语凝噎，潸然泪下。

    许文龙心如刀绞，泪眼迷糊，手攥“此情可待”钻戒，面临悲鸣哀泣大海，一遍又一遍默默呼唤着心爱的诗绮……

    杨莹莹和李静早哭成泪人儿。梨花带雨，体如筛糠，脸色惨白，手酸足软，不得不在克洛伊和阿媚的大力扶持下，才能勉强站稳身子。而一起前来参加悼念仪式的女侍工程师们，则更是触景生情，哀恸不已，呜呜咽咽轻声哭泣起来。

    悼词很长，人名很多，足足花费半个多小时，牧师才在一声长长的“阿门”中结束诵念。然后把一个从夏威夷特意空运过来的、印有所有船员乘客名字的巨大花环用力抛入海中。

    当花环在海浪中浮浮荡荡逐渐下沉时，七名美军陆战队士兵迈着无声而有力的脚步，整齐划一走向船舷，在值星官雄壮威严口令下，齐唰唰压弹举枪，对空击发……

    三发排枪过后，司号员吹起了沉重忧伤哀乐。曲声哀婉，如怨如泣，余音悠悠，催人泪下。听者动容，悲从中来，闻者心颤，痛不欲生。悲哉痛也，戚乎惨乎？唯愿天下太平，人祸不复，众生安裕，共享天伦。

    三分钟默哀完毕，舰长麦克唐纳才宣布祭奠结束。他郑重其事整一整衣冠，神情严肃来到梁震宇托马斯等人面前，伸出手一一和他们握别。

    当来到克洛伊身边时，麦克唐纳稍稍楞了一楞，接着热情洋溢握着她的手说道：“克洛伊小姐你好，我们海军部还有一个空缺，能否屈尊前来就职？”

    克洛伊微微一笑，紧紧挽着梁震宇的手回答道：“谢谢舰长先生，我想我已经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岗位了！”

    “噢？那我得祝福你了！”麦克唐纳遗憾地耸一耸肩，转身走到许文龙跟前，紧紧拥抱着他说道：“尊敬的许文龙先生，我谨代表美利坚合众国向您致于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问候，希望您能节哀顺变，多加保重。另外，我们合众国的国门随时为您敞开，如果您愿意的话！”

    许文龙惨然一笑，摇着头颤声回答道：“谢谢舰长先生美意，但我还是愿意留在华夏！”

    麦克唐纳微微一笑，拍一拍许文龙肩膀以示赞许。再半曲着身子拥抱一下余雯丽，笑容可掬对她说道：“了不起的小美女，你的诉求我都看到了。经过我们纽约大法官佩海兹先生批准，我在此郑重赦免你一切过错，希望你回国后好好学习，奋发上进，再不许调皮捣蛋了！”

    “谢谢麦克唐纳先生，”余雯丽擦了擦腮边泪水，眼眶红红解下身上包裹，珍而重之交给麦克唐纳道，“请代我把这些赃物交还失主家属，告诉他们，我……我对不起他们！”

    麦克唐纳双手接过包裹，再次拥抱一下余雯丽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东西转交给他们，也一定会转达你诚挚的愧疚和歉意！顺便说一下，我们合众国有一个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礼物？什么礼物？”余雯丽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抓着麦克唐纳的手问道，“舰长先生，快请告诉我是什么礼物。”

    麦克唐纳摇了摇头，笑眯眯回答道：“你不想得到一个意外惊喜吗？”

    “想，当然想！”

    “那你赶快回家吧，回家后你一定会得到它！”麦克唐纳站起身来，轻轻向大家挥一挥手说道，“军务在身，不可久留，祝大家一路顺风！”

    “也祝舰长先生一路顺风！”梁震宇和许文龙等招呼一声，便齐齐迈着沉重步履走下甲板，在值星官宏亮“敬礼”声中坐上小皮筏，慢慢回到世园号。

    送走梁震宇一行后，“尼米兹号”航母战斗群很快官兵归岗，鸣笛起航，在一众女侍工程师疯狂挥手喊叫中，迎着落日的余晖逐渐消失在遥远天边……

    世园号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静静泊在原地岿然不动。所有船员都一致遵从许文龙心愿，让他留在这里为梁诗绮守护一整夜，包括偷偷躲在不远处紧紧看护他的杨莹莹和李静。

    夜幕降临，海风呜咽，浪涛悲鸣。庞大威武的世园号寂然无声，漆黑一片。唯有甲板上摆着一支暗淡的防风蜡烛，以及一个孤零零坐着的忧伤落寞身影。

    许文龙似石雕般盘腿坐在甲板上，任由呼啸的海风吹拂他零乱的头发，空洞深邃目光一动不动凝望着脚下奔腾翻滚的海浪。而在他珍而重之捧着的手心上，则静静躺着一枚闪闪发亮煜煜生辉的钻石戒指……

    伊人驭波去，阴阳两相隔。往事犹历历，点点印在心。小吃街上被老板跳脚斥责的可怜眼神，兰馨凉亭一路尾随的顽皮神态，非洲草原气息奄奄的瘦弱身子，以及会所初见愕然相望的尴尬气氛，香河柳堤携手漫步的悠闲，翠苑庭前相偎相倚的温馨，还有香阁闺房同床共枕的煎熬，酒店误会心如死灰的绝望，北极星上临风观海的浪漫……唉，一切已成昨日云烟，一切皆化虚无幻景，唯剩断肠人在默默流泪，在苦苦追忆，在度日如年无尽思念。

    许文龙长叹一声，缓缓捧起冰凉的钻戒，轻轻把在手中抚摸着，久久放在嘴边亲吻着，泪如泉涌沉浸在一片至哀至痛无以自拔的汪洋之中……

    明月悄然西沉，群星黯然匿踪。幽暗深远的大海寒波闪闪，冷气森森。不知名的鱼虫在飘渺夜色下哀哀戚戚，呜呜咽咽。可是心爱的人儿在幽寒里悄悄哭泣？在孤苦中凄凄倾诉？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个舱房里，黑暗中突然传来一片带哭腔的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阿静姐，你说表哥现在还好吗？还能支持住吗？都这么久了，我还没见他动一下身子诶！我好想……好想过去安慰安慰他……呜呜呜……”千千吧

    “别，千万不要！”影影绰绰中，李静长叹一口气，悄声制止杨莹莹道：“你没见他在黄昏时告诫我们的样子吗？脸拉得老长，眼睛都充血了，以前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我们。唉，我想……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吧。要不，你先去睡觉，我在这里盯着他。”

    “不，我好担心，我一点也不困。还是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他。”

    “那就谁也别睡了，一起守着他！”

    “嗯——”

    幽暗中响起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接着便见两个柔弱的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

    阴云渐起，星月失色。烛光摇曳，暗淡无力。凄迷哀伤的守夜人依然静静地坐着，缓缓地流着泪，苦苦地哀哀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自己心爱人儿的名字……

    终于，东方泛白，天光大亮，一轮火红的太阳从水天相接处一跃而起，冉冉升入天空。万丈阳光驱散了阴霾，驱散了寒冷，给无垠大海带来一片光明，一片绚丽，一片暖洋洋明艳艳色彩斑斓的缤纷世界。天空湛蓝，白云朵朵，碧水轻柔，鸥鹭翔空，和煦的海风吹在脸上，让人顿感心旷神怡，豁然开朗，精神大振，豪气倍增。

    哐当一声响，在太阳升起的一刹那，甲板边一条紧闭舱门跟着砰然打开。苦熬一夜的杨莹莹和李静顿时像两只轻捷的燕子般飞了出来，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奔向缓缓站起身来的许文龙。她们一个拿着条毛毯，一个端着碗热汤，一路大喊大叫着说道：“表哥，阿龙，太阳出来了，我们可以来找你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文龙飞快抹一把眼角泪水，悄悄把“此情可待”藏在贴身衣兜里。转过身默默看着两个飞跑而来的女孩，一脸无奈对她们说道：“你们这又何苦呢？劳累奔波那么多天，也不好好睡个觉？不怕熬坏了身子？”

    “没事没事，我们足足睡了一整夜，现在才刚刚起床。”杨莹莹和李静眼圈乌黑来到许文龙跟前，笑盈盈一个把毛毯小心披在他肩上，一个将热汤轻轻放在他嘴边，迫不及待催促他道，“快披上，小心着凉。快喝下去，暖一下身子……”

    许文龙摇一摇头，拉下毛毯推开热汤，皱着眉若有所思对两个女孩说道：“不用了，你们去忙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不用管我。”

    “我可以陪着你吗？一起看日出好不好？”杨莹莹不由分说放下热汤，拉上许文龙的手就往船舷边拽。

    “我也要来！”李静赶紧把毛毯轻轻一卷，随手搭在自己肩上。再飞快抓起许文龙另一只手，挽起他另一只手紧紧站在一起。

    许文龙欲待挪动脚步，以脱离两个女孩过分关爱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装模作样的咳嗽声，接着是余雯丽那特有的口无遮拦的无情挖苦：“诶诶诶，我说你们两个大傻妞呀，简直丢了我们女人的脸。一个晚上嘀嘀咕咕不睡觉，一大早就风风火火跑出来，就是为了和那臭男人一起看太阳吗？这有什么好看的？真是肉麻死了，差点让我把昨天的饭全吐出来了。”

    杨莹莹和李静也不不介意，笑盈盈异口同声回敬她道：“你昨晚不也一夜没睡好吗？来来回回趴着窗户看，唠唠叨叨不知在抱怨些什么。”她们虽然和余雯丽相处时间不长，但早已摸透了她的脾气性格。大大咧咧直来直去，完全像个野小子。

    余雯丽耸一耸肩，撇着嘴不屑一顾回答道：“我是暂时替诗绮姐姐照顾他，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意外闪失。不过现在我把他正式交给你们了，以后再不管他了，也懒得管他了。”

    “别啊，有些事我们搞不定，还得烦劳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杨莹莹和李静听了，脸儿红红齐声说道。

    余雯丽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往船舷另一侧走去。一边走一边惊诧莫名嘀咕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还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杨莹莹一听，仿佛抓到了余雯丽把柄似的，追着她背景大声说道：“你是属狗的吗？鼻子咋那么灵敏呢？我们可什么也没闻到诶！”

    话音刚落，只见余雯丽蓦地全身一颤，旋即张开嘴巴大叫一声，蹬腿甩掉脚上鞋子，旋风般越过船舷栏杆，毫不犹豫纵身跃入大海……

    杨莹莹和李静一见，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魂飞开外，双腿一软扑嗵扑嗵相继跌倒地，捶胸顿足号啕大哭道：“不好了不好了，雯丽跳海了！快来救救她吧！我的天，难道是我们说错什么了吗？表哥……快快快……”

    这惊天动地哭喊声一起，满船工作人员以及佣兵保安全都噼哩叭喇跑了出来，齐齐焦急万分喊叫道：“在哪里？在哪里？谁跳海了……”一些人更是慌慌张张抓起船舷救生圈，匆匆忙忙就要往海水里跳。

    “别慌，都别慌，没哪个跳海。不过是雯丽的老朋友来了！”许文龙一手一个扶起两个坐地不起的女孩，直起身微笑着对大家解释道。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梁震宇和克洛伊等人一听，仿佛堕入五里云雾，一个个摸着后脑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恰在这时，只听海水“哗啦啦”一声响。在一片夺目银光闪耀中，一条硕大白豚骤然跃出海面，唧唧唧摇头摆尾轰然砸入海中。而在它挺拔修长的脊背上，却不正牢牢趴着神采飞扬纵情大笑的余雯丽？

    众人一见，先是愕然不知所措，既而轰地搂作一团抱作一堆，人人振臂狂呼，个个顿脚尖喊。而那持续热烈的掌声，更像那奔腾翻滚的波涛，层层叠叠持续不断……

    杨莹莹和李静顾不得神情尴尬羞赧不安，双双立时转悲为喜破濞为笑，伸长脖子目眩神驰看着白豚背上的余雯丽，悠悠然一脸神往呢喃道：“好可爱的小白，好顽皮的雯丽，只可惜了勇敢的小花……”

    白豚在海水中欢快鸣叫着，飞速游动着。不停驮着余雯丽忘情驰骋，纵情蹦跃。直如见到亲人般开心极了，兴奋极了……

    余雯丽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先朝疯狂之极的人群挥一挥手，再趴下身子大模大样吆喝一声：“走，小白，我们回家去……”

    白豚仿佛听懂了余雯丽的话似的，身子一扭，尾巴一摆，唰啦啦一冲向前，迎着明媚绚丽的阳光一路急驰而去……

    “起航喽，回家喽！”一众船员见状，齐齐振臂一挥，人个喜笑颜开飞奔各自岗位，娴熟利落打开各种机器开关……

    梁震宇微微一笑，挽起克洛伊缓缓朝船头方向走去……

    呜——汽笛长鸣，嘹亮激越，欢歌笑语，声振云霄。世园号驾起庞大威武身躯，带着无限朝气和活力，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速驶去……

    许文龙默默看一眼北极星沉没地点，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努力转过僵硬迟钝身子，怔怔看着骑豚驰骋一路领先的余雯丽……

    “马上要回家了，为什么还不开心呢？”杨莹莹用力摇一摇许文龙胳膊，仰起笑脸羞羞看着许文龙。良久才嘤的一声，没头没脑扎入他宽厚胸怀。

    “是呀，马上就要回家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李静欣然一笑，自然而然将头靠在许文龙强壮肩膀上，

    许文龙心里一颤，左看看蜷在怀里娇羞不已的杨莹莹，右看看倚在肩上小鸟依人的李静，越发锁紧眉头长叹一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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