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入狱

    五石散，有的畏之如虎，有的奉若至宝。

    听苏之钰详细说过五石散的利与弊，杜若楠惊骇地瞪圆眼，圣熙帝怎么会跟这东西扯上关系？

    皇帝膳食极为讲究，从食材选择到菜品入口都有宫人严格把关。想要让圣熙帝不知不觉沾染上五石散，只有枕边人才能做到，杜若楠想到晋升速度极快的余妃。

    对方刚示好帮她与苏明月相见，杜若楠不愿把人往坏里想，“我知道了，你也要保重自己。”

    亲昵地贴到苏之钰耳边，见御林军们扭开头，杜若楠瓮声瓮气地说：“余妃帮我见到明月了，她病得厉害，提醒我们小心苏丞相。”

    交换过消息，苏之钰被御林军带走。

    杜若楠回宫宴上，使劲揉红的眼睛让她看起来伤心极了。

    憋着气的三王爷不顾阻拦，与圣熙帝大声争辩，“皇兄何时变得如此昏庸了？”

    “昏庸？三王爷喝酒喝糊涂了，三王妃还不赶紧将你家王爷带回王府？”圣熙帝冷笑一声，他很清醒知道在做什么。

    “连如此明显的陷害都看不穿唔唔唔……”

    闹腾的三王爷被堵了嘴，茹哑歉意地带着他离席，现在不合适与皇帝争辩。

    目送三王爷离开，圣熙帝甩着袖子提前退场。

    皇帝不在，宫宴没有继续的必要，众人心不在焉地应付会，纷纷找理由离开。杜若楠离开的方式就很特殊，他还没有动作，身前就站了两位御林军。

    “陛下吩咐让我等送杜姑娘回府。”御林军很客气。

    杜若楠追问：“陛下还有其他要求吗？”

    “请杜姑娘在苏府呆在苏府哪都别去，直到刺客一事被查清，如果有人过 府访问不会阻止。”较年轻的御林军说得很清楚，被同伴敲了一剑鞘。

    钻漏子的事，不该从御林军的口中说出。

    御林军是皇帝近卫，应该以皇帝意志为行动标准。

    朝同伴做个鬼脸，年轻御林军说：“杜姑娘别担心，林将军夫人会懂你的意思。”

    隔天，蓝雨儿带着宝贝儿子上门拜访。

    孩子一天一个样，白白胖胖的，张着没牙的嘴乐呵，跟杜若楠印象中的红皮猴子判若两人。

    “孩子取名了吗？”杜若楠伸手去逗，被抓住手指。

    “取了，族叔选的，单名一个正字，希望他将来做人做事都堂堂正正，夫君对蓝政国的作为实在厌恶。”蓝雨儿拿软布偶换出杜若楠的手指，顺口提了蓝政国的事。

    还是老样子，蓝政国王变着方劝林凡尘回去。

    同血脉的兄弟一个劲派遣杀手来阻止，蓝雨儿忍不住发笑，“自从跟陛下请辞后，顶着将军名头，凡尘在家里闲得发疯，全靠这些杀手解闷。”

    见都是信得过的，蓝雨儿大大咧咧地问：“夫君让我问问苏之钰和陛下是怎么回事？”

    林凡尘也想过从圣熙帝下手，可送进宫的求见折子进了御书房都没声。若非同僚们说圣熙帝天天上朝，他都以为皇帝被人挟持了。

    “我也不清楚，皇帝变化很大。”

    趁机说了苏明月的事与苏之钰的猜测，杜若楠请蓝雨儿想办法帮一把苏明月。

    她担心再拖下去，真有可能见不到这姐妹了。

    又说了些闲话，得杜若楠允诺亲手做些小衣服，蓝雨儿心满意足地离开苏府，她也没忘记找茹娅共享消息，就宫里的事，茹娅身为三王妃比她好打听些。

    拖蓝雨儿往大牢打点，杜若楠稍稍安心，却不知被她惦记的苏之钰在牢里比在自己家舒坦。

    牢房有狱卒提前打扫过，干净整洁没怪味，一日三餐都是酒楼大厨亲自动手送到牢里的，顿顿不重样，馋得隔壁牢房的囚犯口水直流。

    “兄弟你犯了啥事？”

    吃着苏之钰的酒，囚犯不忘打听八卦。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整天叨叨的打扰苏大人，苏大人你有客来访。”路过的狱卒敲打了囚犯一番，谄媚地引来苏丞相。

    不想别人知道，苏丞相将自己笼在黑斗篷里。

    坐着狱卒孝敬的条凳，跟苏之钰跟着栏对话，苏丞相略感新奇。

    “没想到会在这地方以这种方式跟苏之钰你对话，不过苏之钰你在牢里呆着挺逍遥的。”心情极好的苏丞相没怪罪狱卒为苏之钰准备好酒好菜。

    “不过你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杨成那伙人动手比想象中的快，圣熙帝在劫难逃。

    重臣和枕边人都别有用心，苏丞相光看着就毛骨悚然，半点提醒的意思都没有。

    “宫里混进江西余孽了。”苏之钰肯定，五石散这东西，一般郎中都不知道制法，他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行踪神秘的毒医。52文学

    拍手称赞苏之钰聪慧，苏丞相难得话多。

    “你不用从老夫这套话，老夫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今天来这是想送你一程。”

    “皇帝重情又心眼小，你失了信任必不得善终。”

    苏丞相酒量不行，才半壶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踉跄着起身，推开要搀扶的狱卒说：“今也算痛快，就当老夫为你送行了。”

    “冒昧问一句，丞相你图什么？”苏之钰抓紧机会套话。

    摆摆手，苏丞相什么都没说，也没忘了交代狱卒好好照顾苏之钰，至少让苏之钰走之前舒服些。

    本就豪奢的待遇翻一翻，隔壁囚犯羡慕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一个劲跟苏之钰套近乎。

    “一壶酒一只烧鸡换个秘密，你知道你这牢房之前住的谁吗？是个弱书生，见过刚刚来的老头当晚就自尽了。”不用追问，隔壁囚犯自己就将秘密抖落干净。

    “好像是让老头照顾个叫杏娘的。”

    隔壁囚犯酒量也不行，才几口就醉了，好东西得慢慢享受。

    听着隔壁囚犯东扯西拉的，苏之钰因苏丞相来访的糟糕心情变好，两人共同分享了酒菜。将苏之钰下牢的圣熙帝却心情糟糕，尤其面对宋胖子这嘴硬家伙时。

    宋胖子的供词，咬死了苏之钰就是幕后主使。

    有陈书生认罪伏法在前，这供词就很不可信，跟圣熙帝想要的完全不搭边。

    见圣熙帝歪着头揉眉心，有眼色的宫人立刻小跑着去请余妃，往回只要余妃来唱曲儿，圣熙帝的脸色就会好许多，比皇后娘娘还管用。

    提着食盒，余妃志得意满，与圣熙帝默契忽略宫宴上的事。

    “陛下你尝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莲子羹，为学会这道莲子羹臣妾的手指都划伤了。”余妃冲着圣熙帝撒娇讨赏。

    就会撒娇这点，余妃胜过宫中所有嫔妃。

    “以后这些事交给宫人。”被余妃殷切捏肩，圣熙帝不免想起苏明月来。

    自入宫后，他许久未见过苏明月撒娇的模样，特别是苏明月成为皇后后越发拘谨。

    “想要什么，尽管去朕的私库挑。”

    面对圣熙帝的突然大方，余妃大喜过望，也没忘来的目的。

    瞥了眼宋胖子，余妃试探着问：“陛下可是在为刺客一事头疼？依臣妾看，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处置一个小小的刺客也就一两句话，何必愁证据。”

    “这话谁叫你的？”圣熙帝突然冷了脸，再像终究不是苏明月。

    “没有人教臣妾，都是臣妾的心里话，陛下是不是臣妾说错了什么？”余妃连忙跪地，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忽生出往椒房殿看看的心思，圣熙帝起身往外走。

    连忙伸手抱住圣熙帝的大腿，余妃幽幽低泣，哭得人心烦意乱。

    一抽腿就将余妃摔出去，圣熙帝吩咐宫人抓住余妃，“余妃就跪在御书房门口，好好反省，什么是你该说该做的。”

    “臣妾等陛下回来。”含着泪忍痛跪在御书房外，余妃懊恼得牙痒痒。

    皇帝越发难伺候，动不动就有没命的危险，余妃动了假死逃跑的心思，得找机会与杨成商量。

    不知杨成愿不愿与她远走高飞，余妃忽面犯桃花。

    走得极快，圣熙帝站在椒房殿外反而不敢进去，怕见苏明月，也怕见了后相顾两无言。

    有余妃的前车之鉴，宫人们不敢劝，看着时辰为圣熙帝添置衣裳。

    有一盏茶的功夫，圣熙帝改道出宫去了大牢。

    从未见过皇帝，最大的官也就巡抚，狱卒战战兢兢地接待圣熙帝，生怕大牢环境恶劣让圣熙帝生气，下一秒就没命了。及至苏之钰的牢房，狱卒才反应这与他处不同。

    “这牢房是谁收拾的？”

    选了个僻静隐蔽又视线极佳的位置，圣熙帝挑眉，这可不像坐牢。

    “回陛下，是小的收拾的，小的受到林将军府三王府还有丞相府三家近万两白银的孝敬，不敢只拿钱不办事。”狱卒一哆嗦将三王爷等人都卖了。

    要知道收个孝敬会把皇帝都引来了，狱卒恨不得什么都不收，倒贴家产照顾苏之钰。

    见圣熙帝没发怒，狱卒大着胆子问：“陛下，可要见见苏大人？”

    “不用，今天朕来过的事保密，另再去宫人那领万两白银好好照顾苏之钰。”圣熙帝站在原地不动，却拒绝了狱卒的提议。

    谁知道都行，就是不能让苏之钰知道。

    满脑子都是发财了，狱卒精神一振，连忙保证会让苏之钰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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