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绝望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浅祎微凉字数:2821更新时间:24/09/15 06:01:52
“废黜太子”是致使最后无可挽回的诱因,那么再往上数,就是裘鸣的事情暴露,要保证裘鸣之事不被暴露,就得让母后不和裘鸣见面。
不对啊。
裘鸣和母后见过,裘鸣也和太子哥哥见过,自己再和裘鸣见过,根本一个都跑不了啊!!!
初月晚抬手就想把纸揉成球。
这样根本没有办法确定究竟要从哪一环开始拆!她绝望地趴在桌上。
忽然初月晚想起一点什么,猛地抬起头,重新铺了张纸。
太子哥哥现在对父皇,似乎并没有痛恨到那种程度。
相反,他现在依然是很努力希望得到父皇认可的。
初月晚记得前阵子,太后殡天的送灵祭典之后,太子哥哥还专程去宸极殿安慰父皇,一直用心陪护在左右。
他或许害怕父皇,但是并没有想要杀死他啊。
也许裘鸣还没有左右他的想法,或许……他现在还并不想给裘家复仇。
即便是前世为了给裘家复仇,也是因为他错认为母后有此心。
“要让太子哥哥对父皇恢复信任。”
初月晚心里想着,在纸上写上了“久”字,并在他旁边画了两根龙须,把两人一起圈上。
可是要让太子哥哥相信父皇是爱自己的,似乎很难,其实初月晚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父皇对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只知道父皇喜欢自己。
问问是不是就好了。
初月晚立刻在那两根龙须外面加了两个问号——必须得去问问父皇究竟喜欢不喜欢太子哥哥。
但是只有父皇的回答还不够,太子哥哥惦念不忘的一个阴影,就是昭华殿大皇子被诛杀的经历。
那次不只是太子哥哥,连自己都差点崩溃了,但是可惜的,那件事相去久远,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导致太子哥哥对父皇更为恐惧?有的。
初月晚忽然想起来。
她思索再三,在“久”字和龙须下面又写上了一个“二”。
二皇兄也是被父皇诛杀的。
让太子哥哥彻底失去了对父皇信任的事情,应该是二皇兄的死。
所以……二皇兄不能死!初月晚“啪”地搁下毛笔,墨水崩了满纸。
说得容易啊,二皇兄到底怎么把自己作死的完全还不知道啊!而且那明显就是涉及争夺权位的前朝事情,自己上哪里去干涉?谋反又不是说求情就能求下来的!初月晚又开始抱头抓头发了。
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是太令人心里没底了,邓氏怕她是不是睡傻了,急忙叫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小殿下的脑子。
芙蕖则很清楚她应该又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那满纸上画的鬼画符,可能就是梦里相关联的事物。
“小殿下,昨日睡得太久了,怕有些身体不爽。”
芙蕖提议道,“吃点东西,奴婢带着您出去走走罢。”
初月晚正转不开脑子,听她提议便点头答应了,一面将画乱的纸交给她:“这些烧了吧。”
寒香接过来疑惑地看了看,看不懂,便放进旁边的香炉里面烧了。
“小殿下才这么小年纪就太过操劳了。”
邓氏给她揉着太阳穴舒缓压力,“那大国师的活计,真不是给人做的。”
对了,师父是不是……初月晚想到马上心里又否定了,这些事情不能再问师父,把他再牵扯到这些明争暗斗里面恐怕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父皇有什么事情都是会去问师父的,师父测算到了什么,自然也会告诉父皇。
初月晚大概梳理了一下自己都要做些什么,便接过来汤汤水水先吃了个饱肚子,然后表示要去父皇那里请个安。
她倒不是准备一次就把事情问清楚,操之过急自然并不合适。
宸极殿里看到活生生的父皇,初月晚总算觉得自己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下来。
老皇帝见到她也很高兴,龙床也坐不住了,赶忙走来嘘寒问暖。
“父皇要好好的。”
初月晚和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当然,朕为了晚晚也要好好的。”
老皇帝实在心疼自己的小姑娘,抱起来拍了又拍。
“父皇只为了晚晚么?”初月晚赖在他肩上撒娇。
“还有你母后呀。”
老皇帝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有你哥哥。”
初月晚就希望听他说母后和太子哥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父皇脸上蹭蹭。
“父皇要对太子哥哥好些。”
初月晚紧着给他吹耳边风,“太子哥哥好努力,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
“他真的做的好了,朕也就认可他了。”
老皇帝不以为意。
“嗯……”初月晚噘嘴,“太子哥哥做得很好了。”
“还差得远呢。”
老皇帝也不松这个口。
初月晚哼哼唧唧。
“晚晚不要担心。”
老皇帝看着她,“你哥哥是太子,朕当然要对他要求比对别人都更严格,他只有做得更好,没有够好。
朕昏聩庸碌了一辈子,朕不希望他也做朕这样的皇帝。”
“晚晚知道了,是晚晚错怪了父皇。”
初月晚说。
老皇帝捏捏她的鼻尖:“就知道给你太子哥哥求情,你也上他哪儿说两句朕的好话成不成?”
“晚晚可没少说父皇的好话。”
初月晚掐腰邀功。
老皇帝笑了笑,正想接着逗她,刘存茂报称有些官员奏表,初月晚为了不耽误他的公务,便打过招呼退出来,说好要去京城里玩了。
去京城,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地。
出城她只带了应顺和荆叱,差人提前打过招呼,到了肃亲王府门口,便见到初佑康出门来接。
“阿康。”
初月晚停车便急忙跳下来。
“裕宁公主。”
初佑康不知她这次来是做什么的,有点紧张。
毕竟太后才走不久,初月晚可能没有什么闲心出来玩,况且守孝期间什么娱乐都停了,也没得可玩。
“好久没见阿康了。”
初月晚真有些想他。
初佑康让她说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一边把她往里面请一边说:“我就在这里,公主什么时候想见,随时来就是了。
今次过来是有什么事交待么?”
“没有大事,就是想见见二皇兄。”
初月晚说明来意。
初佑康很诧异:“见父亲?他今日不在。”
初月晚也有点意外,最近都在给太后守孝,二皇兄不应该在外面吃喝玩乐啊,不然被父皇知道要抓起来打断腿的。
“二皇兄去哪儿了?”初月晚忙问。
要是真的偷偷跑出去玩,还得赶快把他拽回来防止打断腿啊!初佑康有点为难,但是人家都上门了,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义,可是父亲特地嘱咐不要告诉别人自己上哪儿去了,初佑康左右难办。
“他进宫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初月晚扭头,看到了从回廊里出来的初素菁。
初素菁一身猎装,背着箭篓子似乎是要去猎场,高傲地抬着下巴对初月晚道:“去太子那儿找他吧。”
经常如此,对好几个人都有话想说,但是当他们凑到一起,就一句话也没法说了。
尽管得知了二皇兄的去向,初月晚却没有去东宫。
她也没有继续在肃亲王府逗留,二皇嫂和二皇兄之间的事情,或许初佑康初素菁兄妹并不知情,他们之间复杂的家事,初月晚也并不想横插一脚。
她乘马车出来,去了辅国公府。
外公已经退朝在家,站在院里看着那棵葡萄树。
初月晚过来,跟着他看葡萄,那葡萄已经变成了紫色,饱满圆润的模样十分诱人。
前些年她也每年都回来看看葡萄,但是外公不叫她吃。
因为葡萄是酸的。
在京城小院中种的葡萄,终究没有外面充足的日光和肥沃的土壤上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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