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看人脸色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浅祎微凉字数:2658更新时间:24/09/15 06:01:52
轻鸿不情不愿地嚼了嚼,那梨子甜得发腻。
“今日来看看你。”
初月晚把鞋蹬了,盘腿坐,“听说你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我做了么?”轻鸿说,“成日里闲的,光看人脸色了。”
她的话马上引起周围一圈宫女的恐慌。
初月晚耸耸肩,让别人先出去。
轻鸿冷笑两声,说:“她们倒也没有苛待我,只是我本就是娼家女,管不了人家看不起我。
不过她们也都是奴籍,一样的伺候人混饭吃,她们随便看不起我,我可不会看不起自己。”
“轻鸿是我也不敢小觑的人呢。”
初月晚说着温柔地同她微笑。
轻鸿看了她这模样,不禁一阵鼻子发酸。
这小公主,到底没个心眼儿啊。
“轻鸿,你还记得,我说有些事要给你做么?”初月晚问起来。
轻鸿点头:“从前在窑子里我总想多挣钱,然后一辈子闲着,可真闲了反而难受。
你说吧,凡是我能做的,我都做。”
初月晚道:“不知轻鸿以前学的那些技艺,还记得多少?”轻鸿一愣:“技艺?”这么大点儿的小公主,想学什么技艺?那窑子里能有什么技艺???“这不太好吧。”
轻鸿怕自己要是真教了她那些,就要被皇后拖出去杖毙了。
初月晚眼中有光,拉着她的手认真道:“要是还记得的话,教我弹小曲儿吧!”轻鸿差点跳出来的心总算咽了回去。
还好还好,不是教那种“技艺”。
“可是殿下为何要学弹小曲儿?”轻鸿实在是不明白,“青楼里吹拉弹唱的本事,都是伺候人用的,您要学曲子,听说宫里的学馆有名士教导琴棋书画,何必要跟我学?”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欣赏的人有所不同,可本身没什么贵贱之分。”
初月晚说,“我这个人俗气,喜欢听那些情情爱爱的曲子词,这些学馆可不教。”
“那只要我给你弹唱就好了。”
轻鸿说,“何必要学?”初月晚忽然脸红,低头扭扭衣带:“我还想……自己弹唱给一个人听。”
轻鸿愣了一下,马上懂了她的小心思,不禁失笑。
“有那么不合适么?”初月晚见她笑了,脸更加羞红。
“没什么,就是觉得……公主殿下何必。”
轻鸿说到一半,停了停,“何必如此讨好一个男人呢?想讨好殿下的男人,怕不是要从京城排到出关了?”初月晚摇摇头:“可是……那个人似乎很喜欢去康乐坊,要是我会唱也会弹,是不是他以后就不用特地去康乐坊听了?”轻鸿刚想说“也可以买康乐坊的伎女回家听”,但是看到初月晚这样认真,便没说出口。
什么男人,让小公主如此在意?“总去康乐坊的,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轻鸿劝道,“殿下你,可别枉付了真心。”
初月晚不太懂,抬头问她:“总是去那里,不好么?”轻鸿不再多说了,只答道:“是也不是,不过既然殿下想学,那我那点称不上多好的能耐,便都教给殿下吧。
只是玩玩就好,要说水准,我当真算不得一个师傅。”
初月晚并不介意,见她答应了,格外欢欣鼓舞。
“只有这个,没有别的了?”轻鸿问道,“殿下不可能成日里学这些,皇后看了也未必愿意,最好,还是给我些更‘正经’的活儿做。
也省的别人说三道四,讲我带坏了殿下。”
初月晚仔细想了想,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事情要她做,毕竟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轻鸿心中有些无奈,现在双手伤了,要教她弹琴也只能是指点一下动作,更不要提别的精细活,宫女做事轮班倒,除了邓氏寒香芙蕖等几位管人的大宫女,其他人的位次早就安排好了,要加塞,可能就要换人出去。
椒房殿从来不缺下人,外面的人也是削尖了头的往里面挤,轻鸿可不希望自己硬拿了人家的职位,被针对起来。
她的身份是个大忌,虽然现在皇后并没在意,可要是捅出去让皇上知道了,怕没有好果子吃。
初月晚也知道椒房殿人员调动都不是简单的事,思索一会儿后,道:“那不如加个职位,轻鸿你就跟着我,帮我画星图吧。”
“星图是……”轻鸿不甚明白。
“我最近在宫中比较久,但过阵子清明了,我应当要白日里去摩天塔。”
初月晚道,“现在师父不在,我需要整理浑天仪观测到的结果。
虽然有礼官帮忙,可是她们都不能离开摩天塔,要是有人在身边随时帮忙就好了。”
“可我也不认得星图啊。”
“我可以教你呀。”
初月晚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轻鸿教我小曲儿,我教轻鸿画星图。”
“可是我的手。”
轻鸿举起包裹着纱布的手指,“画不了那么精细的。”
“不必精细。”
初月晚说,“精细的我来做,你只要按我说的连一些线就好了。”
轻鸿叹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京城,辅国公府。
烛光下,一枚小小的信筒摆在桌案上,旁边摊开一本厚厚的经书。
借着光,云锦书将信卷摊开,将上面的烙点比对着一行行密集的经文。
他心里大概有一个方向,但却不是十分确定。
今日父亲忽然进来,说椒房殿的太监应顺带了个信筒来,指明要国公大人亲手接应。
父亲以为是云皇后的意思,连忙拿来信筒,却听那太监说:这是裕宁公主送来的。
云勤十分疑惑,又不知如何打开信筒,于是回来将信筒交给了他。
“晚晚送来的。”
云锦书自己也觉得奇怪。
按说皇上那边把风,晚晚应该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也许她只是相信自己还活着吧。
云勤来送信的时候,特地问过他,是不是皇上送的,故意提起晚晚来掩人耳目。
然而看到这信筒的时候,云锦书就确定了这是摩天塔送的信,而皇上笃信神明,定不会将摩天塔传信交给旁人,也不会利用摩天塔送信。
况且这是信鸽身上绑的小信筒,直接飞只鸽子来,不是比人送更能掩人耳目么?云锦书回来用棉线细细剐蹭信筒,发现了一些凝固的血。
立刻猜测,应该是半途截获了信鸽。
但是……晚晚?晚晚做不出这种事来呀。
这点暂且想不通,便先放下不提,他撬开信筒,认得出上面的这些密文是什么规律,但要解读,必须要找到对应的那本书才行。
大国师会用什么书?就算是一本本一页页去找对应,若对方是手抄的经文,也没办法进行比对。
密信这种东西,过了时间就失去用处了,对方传递一个消息不会只放一只信鸽,事情还是会按照预谋中进行。
云锦书忍着胸口伤痛看了小半夜,根据以往自己截获摩天塔信件的经验,继续揣测。
他不禁庆幸自己从小就喜欢瞎拦人家的信鸽,然而也头痛于对方可能发现信件总被拦截,而换了书。
这些年确实已经换了好几次书了。
云锦书实在疼得有些撑不住,暂且放下那信,躺下来休息。
或许太困,他刚一沾枕头,就如同沉入了汪洋大海,熟睡过去。
……云锦书浑身轻飘飘的,爬起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人说道:“没死啊?”他骤然警觉,向枕头下去抓匕首,可是瞬时间头脑懵了一下,放开了手。
为什么……这个声音……他扭头疑惑地看向对方,初永望也疑惑地看着他。
“今日差人叫你上朝,你一声不吭,死了不成?”初永望身着绛色龙袍,冷冷看着他,“还得朕亲自来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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