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得失

    无论道祖还是玉帝，对于封神台下镇压的盘古执念都只知晓些片段，因而杨戬干脆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让二人明白，主要是让道祖明白，无论他们之前有过什么样的恩怨，在这场天地都有可能毁灭的灾祸前，他们必须共同进退。

    “真君，盘古执念既被伏羲神王封印于此，吾等又何必多生事端。”尽管对伏羲神王封神之举，道祖心中颇有微词，但对于伏羲神通，道祖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因而，道祖并不是很能理解盘古神力明明已经被封印，杨戬为何还想着如何去化解盘古尊者的执念，通过天机衍算，道祖很清楚那股神力是多么的可怕。

    逃离还来不及了，他又何必去趟这摊浑水。

    “连七彩石都无法长久封印盘古神力，这座封神台就能封印多久？”杨戬反问道，若是可以，杨戬又何尝愿意卷到这场麻烦之中。

    但要是不管，绝大部分天地都会复归于混沌，无数生灵都会因此而丧生，就连九幽地府的轮回之所都很有可能归于虚无，无论是自己的灵魂还是原身的记忆，杨戬都不愿意见到那一幕。

    “纵使这股无始以来的恶业被封禁在虚无空间之中，但戾气集而不散，迟早会侵蚀三界根基。”玉帝深深的看了杨戬一眼，多少也能猜到杨戬的心思，当即向道祖说出可能到来的后果。

    今日之前，玉帝一直以为封神台封印的是无始以来的恶业，只需要将继承盘古神力的传承者当做祭品就能化解这场灾祸，但从杨戬口中，玉帝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护住这个不够完美的世界，玉帝也就完成了伏羲神王赋予他的使命，毕竟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死物，在好奇以及庇护三界的使命中，玉帝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老道明白了。”道祖朝杨戬点点头，随后测力在台下继续等待，对于道祖而言，自身的安危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他可以去拯救苍生，但一定是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玉帝见状，冲杨戬无奈一笑，尽管未有任何言语，但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通过这道眼神告知杨戬，“看吧，朕就说他来了也没用。”

    “这些恶业虽依附于盘古尊者的执念上，却并非盘古尊者的念头。”意识到这一点后，杨戬终于明白原身为何会被玉帝当做祭品，只有这些怨念侵蚀肉身时，原身甘于奉献的信念才能与这些恶业共鸣，消除盘古尊者对一切生灵的怨恨。

    天眼中传承自盘古尊者的神力在体内不断运转，可即便是能够洞彻天地的神眼都无法看清这些形体原本的模样，似乎这就是他们的本相一般，杨戬伸出右手尝试触碰封神台上的怨雾。

    盘桓在封神台中的戾气似乎也懂得畏惧一般，在杨戬那只流转着盘古神力的右掌下不断退缩，杨戬默默收回手掌，心中对盘古尊者强横的神力有了新的认知。

    不愧是盘古尊者的权柄所在，即便是这些依附在盘古尊者执念上的恶业都会本能的回避。

    “这些恶业对盘古尊者的神力本能的产生畏惧，因此朕一直以为只要盘古尊者的神力回归于封神台，一切都会圆满解决。”在杨戬的注视下，玉帝也运转自身的神力，金色的手指不断在封神台上划过，那些恶业顿时退得更远了。

    正如杨戬当初猜测，伏羲神王确实没有告诉玉帝更多的内情，因为没那个必要，就像伏羲神王明明已经选中原身为最后的传承者，却从未与杨戬有过任何交谈，仅仅只是在封神台的灭神大阵中透过时间看了原身一眼。

    一切都将走上既定的结局，说与不说、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死物竟是如此的强悍。”封神台下的道祖惊讶的看着玉帝金色的手指，尽管在木公行刺王母时，他曾见过玉帝出手，但即便如此再次看到玉帝展现实力时，道祖依旧十分心惊，心中不由盘算起日后的打算。

    也许确实该收敛下，如今的天庭他一家独大，已经逐渐影响到天庭的平衡，而这死物又一心致力于维持各方的平衡，继续把持着手中的权柄不肯放下很有可能引来反噬。

    “杨戬，这便是你让老道来的目的吧。”道祖的眼神从杨戬身上掠过，他原本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更不想知道这些，但杨戬偏偏就在真君神殿中等他到来，道祖自然会百般猜测杨戬的心思。

    “权柄是危险的，必须放手，可天庭中还有谁又能和他维持这份平衡，李靖还是沉香？”高台上的二人苦思着如何才能化解盘古执念，高台下的道祖却仍在心中计算着得失。

    他与杨戬交手了八百年，很清楚这个人的心思之深，行事虽然冒险，却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敢踏上封神台那便一定想好了该如何化解盘古执念。

    再加上玉帝，连那个习惯于躲藏于暗处的死物都现身于台前，这俩个人联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更何况如果连这俩个人都做不到，再加上他又能起到几分作用。

    玉帝认定道祖帮不上任何忙，就连道祖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不是没有那份能力，而是将自身安危摆在首位的道祖绝不可能亲身涉险，他甚至都不会踏上封神台中。

    尽管自己来与不来都行，但道祖还是十分感激杨戬将真相告知于他，知晓了这些他才能盘算接下来该如何落子。

    “杨戬，你真的已经死了吗？”百年前哪吒曾到兜率宫中询问过些许情况，道祖说了些实情，也从哪吒口中知晓一些内幕，知道佛祖曾言杨戬的元神已经彻底消散，如今生出的杨戬虽还是杨戬却不是原本的那个杨戬。

    变数太大，即便是道祖也无法算计出全部的得失，他本就无法猜头那个人的心思，更别说如今还换了一个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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