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锋芒 第七十七章 暴风雨来临

    旭日东升。

    不过是六七点左右的清晨，空气之中还弥漫着霜白的雾气，J市最大的菜市场早就已经开始营业，而且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摊贩的呼喝叫卖之声连绵不绝。

    连绵不断的人潮涌进了菜市场内，有上了岁数的老大爷和老大妈，因为担心平常就大手大脚的年轻后辈不会砍价，而且认为自己才知道孙子孙女喜欢吃什么，所以特意亲自赶早来菜市场购买一天的食材，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将两元一斤的大白菜砍成了一元八角钱一斤，还将一些胡萝卜，鸡蛋等家常菜常见的食材也砍价一并买了，还顺了小贩的一把大葱，眉眼之间满是占了便宜的笑意，毕竟这些过惯了艰苦日子的大爷大妈们都知道钱的来之不易，更加心疼自己每天都要加班奋战的儿子女儿，所以能省一分是一分，但其实他们的儿子女儿们可真的不需要在意这点钱，毕竟他们各自的单位和公司倒也人性化，光是加班费就是一笔丰厚的酬劳了。头脑精明的小贩倒也不介意，同样笑眯眯的，凡事讲究个开门大吉，这第一笔生意带个“八”，意味着发嘛，而且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细水长流，让这些个大爷大妈占些无关痛痒的小便宜，说不定还会成为回头客，一回生，二回熟，后续再给自己带来些个一起跳广场舞啊，一起在树下街边或者巷子里下象棋的朋友熟人，那么到底是自己赚了的；还有打扮靓丽，薄施粉黛的年轻少妇，正在精心挑选着计划内的龙虾鲍鱼等水产，想着等到老公下班回家后给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慰劳为这个家辛苦打拼的丈夫，想到这里，穿着昂贵貂皮大衣的少妇，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笑意，似乎觉得以后小两口的日子会越来越幸福，看得卖水产的胖老板都有些呆了，想着自家那黄脸婆要是有这等姿色，自己也不至于天天对着抖音上面那些个花枝招展，表情妩媚的狐狸精给吸引得离不开视线，少妇捋了捋鬓角发丝，被水产老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假装给双手呵了呵气，其实她的内心还是为自己的魅力感到有几分自满的，而那名水产老板直到被自家娘们儿狠狠剐了一眼后才悻悻然收回视线，然后将少妇挑选好结完账的水产打包起来，递给了少妇，然后乐呵说道下次再来，自家价格绝对是这片儿最物美价廉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胖老板和被胖老板看作黄脸婆的老板娘知晓了；还有勤俭持家而且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体贴老婆的中年男人可舍不得老婆亲自来菜市场这么个鱼龙混杂的肮脏地方，更舍不得老婆的白嫩双手和漂亮脸蛋沾染上厨房油烟，俗话说得好，“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而且中年男人还有一手遗传自父亲的好厨艺，于是他大老远开着自己的奥迪小轿车来菜市场购买食材，然后思考着下班回家后怎么样将这些食材做成营养丰富，荤素搭配的美餐；还有些富人家里兢兢业业的保姆和厨师在菜市场或东挑西拣精心挑选新鲜上等的食材，或财大气粗地进行大量采购，想着既然拿了雇主的钱就得把事情办好，最起码一日三餐得给人伺候舒服了，这样才不辱自己在业界的地位和名誉，才能让雇主心生好感，觉着每个月给自己开的工资没白费······

    菜市场内的商贩也各有姿态，有些身形膀大腰圆，吆喝得脸红脖子粗，似乎要将所有的客人都拉拢过来，本来不想买的客人也得或忽悠或夸奖着让他乖乖掏钱买上一点，有些则是身形清瘦，本着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的理念，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小店铺或者摊位上昏昏欲睡，时不时打个哈欠，有客上门再堆满笑意去迎接便是，总之每天的生意都这么不好不差，不需要自己过多浪费精力；还有些商贩则是大智若愚的模样，不但脑子里装满了人情世故，而且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和买菜的客人东扯西聊，可以从鸡毛蒜皮的家常一直聊到遥不可及的国家大事，似乎卖菜只是他们的副业一般，和人聊天才是正当生意，还附赠一些个大葱小蒜等小彩头，让那些个客人对他们印象深刻，被逐渐拉拢成了回头客，想着下次还来这家。

    J市的各条马路和主干道上也已经是车水马龙，不时响起催促的喇叭鸣叫和咒骂声，许多上班族都已经开始在清爽的空气之中顶着睡意匆忙赶去公司，他们可没有舒服的寒假，而且前一晚还加了班。上班族们之中，住处离公司近的就双腿开11号步行或者骑节能减排的自行车，不用担心堵车，离得远的便搭乘各路公交、地铁，条件好些的则是开着自家的小轿车了。

    J市的街道上还有一些个各个学校放寒假的小学生或中学生，早早约了同学朋友，邻居伙伴们出来玩耍，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模样，想必是从父母那里要来了一笔不菲的财富，足够好好挥霍一下了。

    整个J市就如同从沉睡之中彻底苏醒的巨人一般，城市内的建筑是骨架，来往车辆是血液，而居民们则是活跃的细胞。

    日出东方，一切都平静如常。

    “南——无——阿——弥——陀——佛（ná mó ē mí tuó fó）”。

    一声庄严神秘的佛家吟唱贯穿天地，惊扰得天空中过路的一小撮鸟群改变既定飞行轨道，纷纷散开。

    J市的西方天空，一颗硕大的佛头破云而出，竖立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上，佛头露出慈眉善目之相，看着东方的朝阳，宝光流转，法相庄严，应化身的三十二种面貌不停变换。

    一尊高达百丈的金身如来浮现在J市的上空，金身如来额头一粒金珠，胸前一个卍字，采坐姿坐于莲花座上，双手相对，仰放在膝上至脐下一带，右手放于左手上，两拇指指端相接，双手施禅定印，浑身上下围绕着一圈圈细针金光组成的金色光轮。

    初升的朝日却如同正午的太阳高悬。

    佛光普照。

    J市的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全身布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都莫名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愣住不动。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与此同时，三道身影分别从一家小小蛋糕店的阁楼，一栋富人区的独栋别墅和一间普通公寓之中窜出。

    距离金身如来那尊百丈身躯极远处的一栋百米高楼的楼顶，站着一道身穿漆黑风衣的身影，凛冽的寒风将那件霸气的风衣吹拂得猎猎作响。

    刘默死死握住手中的盘龙黑棍，神色肃穆地仰望向此次的对手，内心起了无法抑制的波澜，光是从对方的体型来看，就完全不是自己这个级别所能抗衡的，从对方的气息来看的话，自己与其差距更为悬殊，如果对方是汪洋大海，那么自己连一叶扁舟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片被风刮到海面上的树叶。

    刘默镇定心神的同时咽了咽口水，内心虽然产生惧意，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惧意是因为对方的深不可测的实力，是弱者对超强者的本能反应，眼神坚定则是因为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刘默也必须上，即使是如来佛祖又如何？众神皆当死去！

    很快地，一道血红身影凭借环绕在百米高楼附近高低不一的那些建筑起起落落，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刘默身边，苏樱同样神色肃穆，握刀的右手手掌泛红。

    “你怕吗？”苏樱转头看向刘默，俏脸上沾着几根被汗水浸湿的青丝。

    “当然怕，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有你在身边，我感觉就没那么怕了。”刘默看着苏樱的雪白容颜，憨傻一笑。

    苏樱眨了眨眼，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喂喂，你们两个小情侣卿卿我我的，难道忘了雪梨姐姐我吗？”

    雪梨最后一个来到这栋百米高楼的楼顶，抬头看到那尊金身如来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战自己绝对是要殒命了，然后雪梨看了看毫无退缩的刘默和苏樱，于是昂首挺胸，她胸前难以掩藏的丰满变得更加引人注目起来。

    汪洋大海上漂浮着三片树叶。

    金身如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莲花座下某栋高楼楼顶的那三粒尘埃，只是扫视打量了一番如今的世间，悠悠岁月，已经很久很久没出来透气了。

    “众生皆苦，皆当死去。”

    金身如来轻轻诵念一句，然后轻轻抬了抬眼皮。

    天地为之变色，天空的浮云尽数散去，初生的朝日化为金色，坚实的大地如同被巨人踩了一脚般一阵剧烈晃动，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一条条不知深浅的巨大沟壑和裂痕从地面涌现，无数现代车辆和倒塌建筑纷纷滑入深渊之中，无数钻心痛苦的哀嚎响起，高空中那尊百丈身躯所笼罩的区域毫无例外地都是道路坍塌、建筑崩坏、顷刻间遍地狼藉。

    整个J市瞬间被恐惧所笼罩，一块块由大地碎裂而形成的巨石缓缓浮向高空，高空之中还有着无数的鲜血肉沫和残肢断臂。

    其实不只是J市天翻地覆，整个世界都颤抖了一下。

    亚洲各处发生了短暂的剧烈地震，不过没有造成过分伤亡；欧洲沿海各地发生了千年难见的滔天海啸，只不过瞬间便消失，只是让一些凑巧在海边游玩的人惊得撒腿就跑；美洲一些哪怕从未出现过风暴的区域都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强的龙卷风，但是只持续了短短十数秒而已，以至于虽然造成了一些生物死亡，但是整个过程几乎无人察觉；非洲一些百年大旱的地区则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几乎是骤然袭来；大洋洲的海底生物都预见了灭亡危机，疯狂逃窜，生存在大洋洲陆地上的森林中的动物们更甚，哪怕是慢吞吞的三趾树懒都急得尽力迈动爪子；而南极被和北极区域则是发生了大片大片的冰川断裂……

    巨佛睁眼，天塌地陷。

    苏樱纵身一跃跳到一块浮动的巨石之上，迅速朝着金身如来掠去。

    刘默和雪梨同样借助着一块块浮动的巨石不断跳跃转换身形，一步步逼向那尊万丈身躯。

    三道身影很快就距离金身如来底部的莲座只有咫尺距离。

    苏樱高高跃起，双手持握的黑樱太刀由上直下，对着金身如来脚下的莲座底部一记唐竹攻去。

    刘默递出近在咫尺的一棍，棍上漆黑盘龙似乎活了过来一般，发出一声龙吟。

    雪梨将红纹陨鞭对着视线不远处金身如来莲座上的一片莲花花瓣挥去，她整个人甚至还没有莲座上的一片花瓣大。

    “芥子罢了。”金身如来双手印结缓缓变化，由禅定印变为合十印，周身在合掌瞬间迸发出一道直径百丈，能量磅礴的金色球形波动。

    靠近金身如来的那三道身影均被金色球形波动刹那间击中，同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倒射出去，而刘默因为靠得最近，所以受到的冲撞最为严重。

    J市的上空划过三道极快的白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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