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锋芒 第四十六章 水中的异样

    刘乾和叔叔穆空十分聊得来，二人一边聊天一边架起了从刘默家带来的大型烧烤架，然后将一堆堆冰冻的食材放在烧烤架上考了起来，食材外部的那层薄冰迅速溶解，一缕缕白烟飘起，混杂着令人垂涎的香味飘向天空，飘向远方。

    “哎，穆空兄弟啊，你烧烤的时候就别眯眼了，这样会影响技术的，不要怕烟呛眼睛，我教你个方法，你身体朝着逆风的方向微微侧一点就行，你看，像我这样就好多了。”刘默的父亲一个劲儿地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即使眼睛已经被烟熏得通红，但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方法管用，所以依旧强撑着，“你看看我，这才叫专业。”

    穆空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没办法，眼睛小。”

    “来根烟吗老弟？”刘乾对着穆空挑了挑眉。

    穆空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不抽烟。”

    刘乾对穆空更加顺眼起来，“哈哈，我也不抽烟。”

    这时，田老师拿着一大把食材，走到专心致志地做着烧烤的刘乾和穆空身边，平常不善于露出笑容的她居然会心一笑，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滔滔不绝地夸赞起二位来，这倒是让穆念慈的叔叔穆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刘默的父亲刘乾倒是开始了演讲般口若悬河的“谦虚”模式，什么“哪里哪里，这还是小意思，刘默自小就是吃自己做的饭菜”，什么“其实自己最拿手的还是做蛋糕”等等，让田老师倒是从心底生出了一些敬佩，对刘乾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刘默的同班同学们则是在石滩之上嬉笑打闹着，放宽了心玩，似乎在这里不多玩得尽兴一些就亏了一样。张晋和李源、李伟几个则是组织了班上的男同胞们来了一场打“水漂”的比赛，而刘默的死党吴刚，玩到尽兴处居然脱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也不顾班上一些个表面害羞，实际恨不得多剐两眼的女同学们口中大骂“不害臊”，直接跳到河水里玩了起来，直到被田老师看到后狠狠训斥了一番，吴刚这才悻悻然跑回了岸边，走回大巴车上换上一条崭新的裤子，原来他是早就有备而来。

    上岸后的吴刚坐在一张便携式小板凳上，他突然来了兴致，便对着坐在身边的李惠悄声说道：“哎，你知道吗，听生活在这附近几个本地村寨的老人说过，好像这一片儿有什么水鬼，而且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水鬼吃人的事件了。”

    生性胆小的李惠本来正在看着河边的男同学们打水漂，听到吴刚的话，她将信将疑地扭头看向对方，正准备说道“不会吧”，就看到了吴刚那张故意吐露舌头，抻展脸皮的怪脸，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怪异，即使是刘默见了也会大吓一跳，所以本来就胆小的李惠被吓得当场便双拳举在胸前，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不断在石滩上跺脚。

    吴刚恶作剧成功，麻溜儿地站起身来，然后一溜烟儿跑开，他深知李惠的脾气，接下来对方肯定要给自己狠狠地来上几拳几脚。果不其然，李惠起身后的第一个举动便是怒气冲冲地朝着吴刚追去，瞧那架势似乎要把高大的吴刚摁在地上狠狠爆锤一番才能消气。

    刘乾经过一番精心准备，将许多准备好的食材都烤得差不多了，于是招呼刘默的同班同学们来享用美食，自己则笑呵呵地拿着一串八爪鱼走向刘默。

    “刘叔叔让一让！”吴刚仓促喊道，身躯却已经直直撞向了刘乾。

    刘乾机警地躲过了奔跑追逐的吴刚和李惠，拿手臂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骂道：“你俩这不省心的小家伙，差点让刘叔叔的心血功亏一篑咯。”

    刘乾快步走到了刘默身边，说道：“来来来，儿子，尝尝老爸烤的这串八爪鱼，知道你喜欢香葱，给你多放了许多香葱。”

    刘默咧了咧嘴，下意识想要拒绝父亲的好意，毕竟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当初那只八爪鱼使徒还是给自己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的，导致自己从那以后便对八爪鱼的印象十分不好，但是没奈何自己的父亲太过热情，所以刘默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下，想着等会儿给哥们儿吴刚吃掉。

    但是刘乾递给了刘默八爪鱼烤串之后并未离去，反而是盯着刘默，双眼之中似乎闪烁着期待夸奖的光芒。于是刘默只好使劲咬了口手中的八爪鱼烤串，然后囫囵吞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这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八爪鱼烤串。”

    刘乾的父亲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刘默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刘乾的儿子，真有眼光，既然你觉得口味这么好，以后天天给你做，这下你可有口福咯。”说完刘乾便转身离去，准备好好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

    刘默呆呆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穆念慈虽然身材娇小，但是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在石滩上东看看，西瞧瞧，期间看到了吴刚同学下水嬉闹的“英勇行径”，所以此时也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流不算湍急的石滩边缘，朝着清澈的河水之中看去。

    穆念慈回望了一眼身后聚集在烧烤架边吃着烧烤的众人，大家的视线都放在了美食之上，没人看向这边。穆念慈松了口气，但是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沿着石滩走了一段路程，以免被他人发现后-进行阻止或是劝说。

    等到穆念慈距离众人已经有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于是她慢慢蹲下身来，先是好奇地伸出一只手去试试河水的冰凉程度，确保自己可以承受之后，便准备脱下鞋子，踩到水深不过膝盖的石滩边缘之中。

    这时，河水之中游过一团模糊黑影，穆念慈仔细瞧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更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她只是再度回望了一眼，确定没人会嚷叫自己回到岸边，打扰自己玩水的兴致。

    众人都沉浸在美味的烧烤和沁人心脾的冷饮之中，秋高气爽，青山绿水，大家有说有笑，却不知游龙滩的某处边缘，河水突然溅起两米左右的高度，然后一道娇小的身躯被包裹进了水势并不汹涌湍急的河水之中。

    穆空哼着小曲儿烧烤着手中的两把烤串，这是自己为穆念慈特意准备的肉串，浓郁的香味冒出，到了火候的香嫩肉串上发出“噗嗤噗嗤”熟透的声音。

    “小念慈啊，来吃肉串了。”穆空抬起头来，寻找着穆念慈的身影，但是石滩之上却并没有那道娇小的身躯。

    穆空皱了皱眉，突然嗅到了某种怪异的气息，于是他神色一惊，心中惊叫一声不妙，迅速放下了手中的肉串，狂奔向了穆念慈方才站立的那处石滩边缘，继续沿着石滩奔走着。

    刘默和苏樱此时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跟在了穆空的身后。

    “不好！”刘默和苏樱心中都是大惊，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神情之中的凝重。

    “田老师，我和刘默去远处逛逛！”苏樱对田老师说了一声，未等对方同意便和刘默迅速沿着河水的流向朝下游跑去。

    刘默和苏樱很快便跟上了穆空的速度，在石滩上以令人感到震惊的速度飞奔着。

    龙游滩的河水绵延数十里，因为下游的地势是由高到低，而且接近尽头的地段之间往往垂直差异十分巨大，所以水流速度越来越湍急。

    “你们两个快回去。”穆空边沿着河流流向飞奔着，边对着身后不远处的苏樱和刘默说道，“这里很危险！”

    苏樱和刘默并没有回话，二人身为屠神者，在方才站立的石滩边缘明显嗅到了使徒的气息，当然知道所要面对的家伙并非是人类，当然危险万分。

    穆空察觉到身后二人依旧没有停下的身形，眉头微微皱了皱，特别是注意到二人身后还背着两个黑色的长条布袋，更是感觉到有些异样，然后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便不再劝阻身后的刘默和苏樱离去，一门心思探寻着穆念慈残留在河水之中的气息。

    经过了几分钟的奔跑，穆空终于发现了对岸的一处石洞，石洞隐藏在乱石嶙峋、横生杂草之后，如果没有火眼金睛一般的视力，确实很难发现。穆空瞥了眼被自己落下一段距离的刘默和苏樱，有些天人交战，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但是一想到那名有救命之恩的女子托付给自己的心爱女儿就要惨遭黑手，于是心急如焚的穆空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踩踏着宽达十几米的、水势已经变得湍急起来的河水，蜻蜓点水地跃到了对岸。

    苏樱和刘默吃了一惊，一个普通人可做不到这种踩着河面渡河的壮举，但是二人好歹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所以迅速稳下了心神，当务之急救人要紧，于是刘默和苏樱默契地激活了屠神者那远超常人的身体能力，血液都变得沸腾起来，苏樱脚踏流星步伐，如履平地冲向对岸，刘默则是冲入水中，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娴熟的水性直接游到了对岸。

    刘默迅速游到了对岸，甩去身上的河水，然后来到了苏樱身边，视线内已经失去了穆空的身影，好在苏樱还是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石洞，于是招手示意刘默跟上。

    石洞有一人多高，内部漆黑一片，道路狭窄得勉强能让两人并行通过。刘默下意识掏出手机想要照明，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机。

    “看来是进水了，哎。”刘默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道，“应该先把手机给老爸的。”

    “嘘。”苏樱轻声说道，“这洞穴说不定是个巢穴，咱们进入对方的地盘，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苏樱的话语刚一落下，洞穴深处便传来密密麻麻的一串鸣叫。

    “听这声音，似乎是···”刘默侧耳再次仔细听了听，然后惊道，“蝙蝠！”

    洞穴深处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大团黑云蓦然涌现，是一群黑蝙蝠，每只蝙蝠的个头都有人脸大小，黑蝙蝠们快速拍打着翅膀，朝着离洞口不远的苏樱和刘默二人冲去。

    苏樱率先转头跑出洞穴，刘默紧跟而上，好在二人才走到洞穴的前端，所以三两下就逃出生天。

    出了洞穴之后，刘默和苏樱默契地同时朝着地面上一扑，躲过了蝗虫般数不胜数的黑蝙蝠的扑咬。

    “我去，差点栽在这些家伙手上，这要是被咬上几口，都不知道屠神者的血统能不能免疫病毒。”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上方不断涌出的黑雾，有惊无险地说道。

    苏樱此时却是迅速起身，她已经顺势抽出了背后的黑樱太刀，“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刘默顺着苏樱的视线看去，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五道通体墨绿的身影，都长着鱼的脑袋，但是却用类似人类的双脚站立在岸边，双手则是类似于青蛙的蹼，肚皮一片雪白，让人更为奇特的是，这些家伙的穿着分明是古代的服饰，有点类似明朝的披风。

    一只鱼人使徒的手上还倒拖着一截人类的下半身，由此可见这五只使徒应该是刚狩猎觅食回来，饱餐一顿后还带了点夜宵。

    “五只？”刘默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潜藏着五只使徒，他回望一眼那漆黑的洞穴，那么这洞穴想必就是这些使徒的藏身之地了。

    不知是因为身上被河水浸湿，水分蒸发后带走身体温度，再加上冷风的作用下，水分蒸发得更快导致身体发寒，还是因为想到了此处可能存在数量不少的使徒，刘默悄悄地打了个寒颤。

    “左边这三个交给我。”苏樱轻轻撂下一句话。

    刘默骤然感觉身边有一道香风飘过，苏樱已经果断前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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