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幕 牧田昊

    哪怕曰本陷入末日，有的地方依旧繁华。

    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一丁目。

    相比于过去，人气还要鼎沸。

    无处可去的人们聚集在这里，有的瑟缩在墙角，忍受着饥饿，等待着怜悯。

    有的已经放弃了自我，用身体换取粮食。

    还有的，已经堕入了罪恶的深渊中，享受着畸形地体验。

    在辐射和怪兽的影响下，许多人已经开始了变异。

    这种变异既让大多数人嗤之以鼻，离地远远的，还成为了极少数人的衷心首选。

    不过，这里依旧能维持繁荣景象。

    考得不是那些搜刮了物资，来这里消费的人们。

    而是这里的王。

    原本统治这条街大半，住吉会的太子——牧田昊。

    住吉会是曰本前三大暴力团，它与金融暴力团不同，是与山内组一样，是传统的暴力团。

    与所有传统的暴力团一样，权力交接一直是一个大问题。

    牧田昊这个从庆应义塾大学法学部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回到住吉会，就没有进入核心的领导序列，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歌舞伎町。

    随着近些年来，法律法规对于暴力团的管制越来越严格。

    特别是在2020年奥运会的前夕，歌舞伎町这样一个充满色气、金钱、暴力，属于暴力团传统统治区域的地方，暴力团的统治能力也极大的降低。

    包括山内组在内的一系列暴力团，也开始收缩实力。

    唯有牧田昊所在的住吉会，在他精湛的法学造诣，以及深厚地同学关系下，反而得到了扩张。

    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成为歌舞伎町两条街当中，其中一条当之无愧的王者。

    虽然，就在他即将成为整个歌舞伎町王者的时候，那件事情发生了。

    东京湾，千叶县方向，出现了一头闻所未闻的怪兽。

    但是，牧田昊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他放弃了住吉会太子的地位，第一批加入到了怪兽组之中。

    并且，很快就被怪兽赋予了异能。

    即拥有个人力量，又拥有住吉会丰富经验的他，相比于游佐那一批宅男来说，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

    但是，他却没有参与到权力的角逐中，而是回到了新宿，回到了歌舞伎町，让这里继续保持繁荣。

    歌舞伎町寸土寸金，哪怕并非临街的逼仄位置，依旧拥挤异常。

    小小的屋子里，此刻正进行着现场演奏。

    为首的吉他手，也就是主唱，看起来是他们夺人眼球。

    他闪耀而光滑的光头，在炫目的灯光下，就像是耀眼的灯球。

    歌唱部分结束，炫技而又复杂的指弹部分结束，现场的少女们陷入癫狂。

    拥有怪兽一样身体素质的牧田昊，左拥右抱妙曼地腰肢，这个年纪的女孩，似是让人拥有重返青春的奇特魔力。

    “太子。”

    一个哪怕在曰本末日，也要身穿西装的男人，出现在牧田昊身边，声音小而坚定地说道。

    牧田昊玩世不恭地表情盯着这个扫兴的男人几眼，突然面色一冷，“你们都去玩吧。”

    “什么嘛！不要我们陪你了么？”一个女孩，手指的指肚轻轻摩挲着牧田昊的前胸。

    “滚！”牧田昊面色突然一凛。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顿时像是一群小兽一样，四散开来。

    “可不能总是这样粗暴的对待女孩子。说吧，让我这样粗暴对待女孩子的理由是什么。我感觉我大概会原谅你。”

    牧田昊的声音依旧玩世不恭，但是听到了西装男人耳中，却让他的鬓角留下了一丝冷汗。

    他不敢擦汗，谨慎地说道，“太子，D11区那些怪物，被释放了。”

    “哦？他们这么快就承受不住压力了？”

    “那些被释放的怪物，已经被消灭了。”

    “什么？”牧田昊这时才认真了起来。

    相比于眼前这个男人，他更加清楚，D11区关押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一些什么。

    它们就是怪兽本身，失去了怪兽意识，而暴走的肉体。

    他曾经想要驾驭那些肉体，增加自己的实力。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怪兽组高层，也有很多。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甚至不少人，因为这狂妄地想法而身受重伤。

    “在哪里被消灭的？”

    牧田昊眯起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妖冶地舌头舔了一下鲜红地嘴唇。

    “就在新宿区。”

    “什么？”牧田昊震惊了一下，转瞬之后，他又恢复了冷静，“很好，这次我原谅你了。在新宿的哪里？”

    “新宿中学。”

    “那里么？”牧田昊露出回忆的眼神，那里他可是熟悉的很，那就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在曰本，暴力团成员，几乎是人人惧怕的存在。

    但是，暴力团成员的家庭成员，可会被普通的曰本人狠狠地鄙视。

    牧田昊小学的时候，一切相安无事。

    但是，到了初中，某一次父亲手下的一个若头，给他送忘带的课本，被同学看到了，他的生活就陷入了地狱。

    椅子上总是莫名地出现图钉，扎地他屁股满是血洞。

    衣柜里出现女同学的运动服，被认为是变态，遭受惨无人道的惩罚。

    校园霸凌，在他的身上，就宛如真实凝结成了实质一般，越来越坚固，越来越让他窒息。

    一直都很乖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有一天，他不乖了，他摊牌了。

    他明明是住吉会会长的独子幼子，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气呢？

    他命令组里的若头，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全部剥的精光，挂在学校外的墙壁上。

    他记住任何一个胆敢轻视自己的人，让他们立刻就尝到得罪自己的代价。

    说来可笑。

    他这样开始做了仅仅一天，霸凌就消失了，他自己忽然成了新宿中学里，最璀璨的星。

    甚至，火速破格成为了学生会长。

    不仅学生们尊敬他，就连老师们，都对他客气有加。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么？

    牧田昊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为什么总会挥刀向更弱者？

    普通人何时能够站起来呢？

    虽然当时还是炎炎夏日，但是他却气的浑身发冷。

    从那之后，几乎每一天，都会有同龄的女孩毛遂自荐，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榨取点什么。

    牧田昊就从那时候开始，一边进行多人运动，一边合理管理时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庆应义塾大学，学习了法学。

    再之后，就是在歌舞伎町的日子了。

    结束了对于往昔的回忆，牧田昊问道，“现在新宿中学那边是什么情况？那个京都大学的疯女人，不是要把那当试验场地么？难道D11区的那些怪物，被她的试验品消灭了？”

    “不……不是……新宿中学现在……”

    中年男人想到了他看到遍布在新宿中学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想到了隐藏身形，被偶然瞥到，瞬间而至的压力。

    他声音颤抖了起来。

    “那……那整个学校都变异了……它……它站了起来……只要注视它，精神就会陷入扭曲和疯狂，就被被他注视……”

    毫无逻辑地语句，没有一丝没敢。

    牧田昊皱起了眉头。

    “怪兽组的反应是什么？”

    “本部已经知道了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西装男人说道。

    他虽然也是怪兽组的成员之一，但是他对于怪兽组的忠诚，没有座位牧田昊家臣的忠诚来的更多。

    曰本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狭小而逼仄的国度。

    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人同时为几个组织效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此，在曰本也诞生了许多独特而有变态的文化。

    其中，效忠于谁就是这众多文化当中的一个。

    “联络一下负责新宿中学区域的怪兽组成员，让他到我这里报告一下，新宿中学的具体情况。”

    牧田昊略微思考了一会，没有立即前往新宿中学，故地重游体会自己人生至暗的学生时代。

    “是。”

    西装男子离开了。

    牧田昊站在一丁目的街道上，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注视着自己忠诚的手下离去的身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想怪兽组，这个看似很有凝聚力，但实际上却漏洞百出的组织结构吧。

    怪兽组围绕的核心怪兽，此刻已经消失了。

    消失在米国的核弹之下，不算丢脸，但也证明了，哪怕是强大的怪兽，也并非绝对无敌。

    怪兽之下，理论上就是所谓的十三使者。

    十三使者经过内部的斗争，目前由游佐掌握名义上的权力。

    十三使者之下，就是他和一众也被怪兽直接赋予过能力，且能力比较强的一群人。

    虽然，目前几乎所有人，都看似围绕着游佐的计划进行着活动。

    但是，像是牧田昊这样，在某个地方，静静等待结果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多数。

    夜里的楼顶强风吹拂。

    牧田昊张开双臂，拥抱这吹拂而来，满是辐射的风。

    他相信，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他不在乎怪兽是否真的无敌，怪兽是否真的亘古不灭。

    他只知道，怪兽的出现，让这个世界，拥有了新的变化。

    就像是核弹的出现，改变了世界一样。

    新宿活学内，经过了阿宅的优化，装备了怪物套装的玩家们，完成任务的效率已经提升了很多。

    甚至，许多人已经觉得，原本玩游戏时，应该有的快乐体验，已经一点点逝去。

    变成了一种半强迫性质的存在。

    痛苦远大过快乐。

    不过，当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开始骂怪兽商店不够良心的时候。

    新垣灵机一动，为阿宅赋予了一个不可隐藏的头衔——怪兽商店策划师。

    “狗策划！”

    “给爷爬。”

    ……

    各种奇异的声音，覆盖了阿宅的视听。

    不过，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策划。

    阿宅没有把这些声音当成是对于自己的辱骂，反倒是把这些声音，当成了对于自己的赞美。

    听到如此多赞美的他，自然更加干劲十足。

    新垣此时此刻，也将整个新宿活学升级完毕。

    此时的新宿活学，虽然整体来说，移动速率几乎为零，但是外层的防御力已经达到了曾经巅峰时刻的十分之一。

    新垣现在正在完成对于内部的强化。

    不过，内部的强化，需要讲究的就比较多了。

    例如，如今还在水泥球里的唯一核心，就要进行分裂。

    某种程度上分部在新宿活学的各个地方。

    但是，这种分裂，又要防止被各个击破。

    因为，如果不能有效的联动协同防御。

    怕不是，自己就会成为类似于经典横版卷轴游戏《魂斗罗》中，被击破各个部位，最终饮恨而终的BOSS。

    新垣虽然不是资深人士，但是在身为人类的时光里，他也看过和玩过巨多的人类娱乐作品。

    这些作品，虽然某种程度上，充满了人类的幼稚幻想。

    但是，反向利用这些幼稚幻想，来防御人类的进攻，倒是很有效的。

    因为……

    曾经身为人类的时候，新垣觉得人类社会，不应该像是电影游戏当中的那么愚蠢。

    精英阶层们，理应睿智的处理一切。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肉食者鄙。

    这句中国传统的名句，居然在新时代，依旧能完美的体现他的作用。

    因此，新垣也降低了自己的标准，以电影和游戏情节，作为蓝本，来设计自己体内的构造布局。

    不过，那些终究是古早的记忆。

    好在，新宿作为曰本最繁华的商业地段。

    无论是游戏，还是电影，都有十分优秀的资源。

    各种内容的蓝光光盘，被怪物套装的使用者们搜集到，塞入到新垣的身体里。

    新垣将自己的体内，设计成了一个尤为有科幻味道的秘密基地。

    不过，与那些科幻秘密基地唯一的不同。

    就是新垣增加了一个设定，在新宿活学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随时分裂出一个新垣的人间体。

    在新宿活学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新垣既全知，又全能，还能随时降临。

    他此时此刻，就像是很多神话传说当中那个唯一的存在一样，照耀着新宿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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