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际会宁都 第293章 水上起舞

    随后，徐湘又跟郑浩澜商议去采集橡胶的事宜，但是郑浩澜要去寻找的辣椒又与橡胶并非是同一个地方，相隔也是十万八千里。

    于是，便将橡胶之事交给了梁嗣同。

    至于郑浩澜之后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玉石，香料之类的，也是商人们经常贩卖的东西，徐湘的兴趣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嘱咐他们去经手。

    只是现在徐湘的手头上确实是没有多少现钱，他们出发一趟所需要的金银以及人力物力还是十分庞大的。

    于是相约好了，半个月之后再出海，他会在这半个月凑足足够他们安全出海的钱财。

    所以，即便宁都一天比一天乱，除了那些居无定所的人之外，他们都不愿意逃离。

    底层的人总有自己的生存办法，哪怕局势再乱，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

    宁都作为大夏开国九百多年的国都，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早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政治漩涡之中生存。

    不管如何，轩辕皇室是属于正统，而且还在宁都的皇宫之中，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就是属于他们的财富。

    朱雀城区的碧玉阁仍旧营业，在这种非常的时期，青楼的生意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加火爆。

    只不过，碧玉阁终究只是一个小青楼而已，哪怕当初借用了徐湘那招“一钱吃鸡”的营销方法，也没能再将青楼扩大多少。

    明衡遇刺之后，明氏收敛了许多，很少主动与这些世家、贵族们开战。

    而贵族和世家们也知道明衡遇刺，但林崇也不让他们主动进攻，于是宁都的局势就变得十分微妙，所有人并未觉得和平就此到来，反而越来越紧张，似乎是大战前的宁静。

    但却也没有让这种争斗持续下去，双方似乎都在极力控制，才使得宁都城现在处于一种亚和平的状态。

    正亥时分，碧玉阁前来了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仆从，那少年仆从白白净净的，前胸微微隆起，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潮，细心一点的人不难发现，是女扮男装。

    由于档次并不高，所以来这里光顾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士兵。

    时常还会有明氏的士兵与世家、贵族的士兵碰撞到一起，引发一些小规模的争斗。

    这些宁锦是皇室逢年过节的时候专门赏赐给大臣们的，而大臣们也以能够穿上宁锦为荣。

    可能穿着华丽的人不一定是贵族或者世家，但是穿着宁锦的就一定是个贵族，而且来头还不小。

    而那贵公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宁锦衫，这种宁锦是由大夏织造司所纺织出来的，极为稀少也华丽。

    一般而言，皇室的日常服饰，用的是上好的云锦和彩缎，不会用到宁锦。

    穿着这套服饰到宁都，可以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徐湘将霍灵灼调离宁都之后，宁都到中宁城的封锁也解除了。

    只不过，这个贵公子却并非宁都的贵族，而是从黄河滩镇过来的徐湘，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仆从则是长孙明菱。

    而这套宁锦衫，是之前还未与轩辕定相互坦白身份之前，轩辕定送过来的礼物，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但是，他如果进入宁都城，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在宁都城还是带着长孙明菱。

    那么河源府发生的事情也很大可能会被明氏的探子得知，徐湘被轩辕定册封为镇北将军之事也应该传入明氏的耳朵里了。

    这一点徐湘有想过，不过姜沉鱼已经不在宁都，所以他并不担心明氏会怎样对付他，现在黄河滩镇的保护可严格了，而且明氏也腾不开手来对付他。

    她觉得徐湘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妻子，还特意跑到宁都来寻花问柳，简直是颠覆了徐湘以往在她心中的好印象。

    见长孙明菱扭扭捏捏不愿意进去，似乎有些害羞，徐湘回头问道：“明菱，你怎么了？”

    长孙明菱自然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是十分害羞。

    但是职责所在，她也很无奈。同时心里对徐湘又有些鄙夷，觉得是少族长看走眼了。

    “啊？”长孙明菱一愣，这青楼之中都是一些莺莺燕燕，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危险的人物。

    “走吧！”徐湘催促道。

    “阿tui！”长孙明菱轻唾一口，有些鄙夷地看着徐湘，“徐少爷，你到这里面来，就不需要我贴身保护了吧？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徐湘微微一笑，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而是说道：“那不行，我今日要接触一个有点危险的人物，你必须得跟着。”

    “不知道公子贵姓？要不要我为您推荐两位姑娘？”店里的龟公堆着笑脸，十分客气地说道。

    “胭脂。”徐湘随口说道。

    她无奈，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徐湘前脚刚踏入碧玉阁，就有人迎了过来，见到徐湘的穿着，碧玉阁的人自然得慎重对待。

    那龟公做不了主，四周望了望，朝着一个忙碌的妇人喊道：“秀娘，您过来一下。”

    那妇人转过身来，也见到了徐湘，于是放下手中的活，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那龟公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但马上就恢复如常，并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真的十分抱歉，公子。我们这里并没有叫胭脂的姑娘。”

    徐湘微微一笑，“你跟胭脂姑娘说，一位袁姓公子托我过来找她，她定会见我。”

    “当然认识了！徐公子可是......”

    “咳咳.....”徐湘轻咳了两声，打算了她的话，意思是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

    “哎呀！徐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呀！”

    “秀娘，你认识这位公子？”那龟公诧异地问道。

    “咳咳！”徐湘又咳了两声，“我的贴身护卫，明菱姑娘。秀娘婶不要声张。”

    这个年代，非红尘女子进入青楼会引发骚乱的，所以大部分女子来青楼都是装扮成男子。青楼之中的人，只要目光稍微锐利一点的都能够看出来。

    秀娘立刻反应了过来，对那龟公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

    随后她引着徐湘直接来到二楼，一边走着一边用十分好奇地眼神打量着长孙明菱，嘴角泛起春风般的笑容，“徐公子，这一位公子面生得很啊，是第一次来吗？”

    “我懂！我懂！”秀娘笑盈盈的说道。

    心里却想，这小女子生得白白净净的，还如此害羞，一看就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徐公子这眼光还是鼎鼎的高啊！

    不过她们也不会声张，毕竟正常女子谁会进出青楼啊。

    进出青楼的也是那些女子，也绝对不是自己这等人可以惹得起的。

    她还以为徐湘是以护卫来掩饰，实际是要金屋藏娇在她碧玉阁吧？

    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

    “秀娘婶，我想见一下胭脂姑娘，请您带下路。”徐湘说出自己过来的目的。

    “啊？”秀娘一愣，指着他与长孙明菱，“你们不是……”

    让青楼帮他们养着，不能用来接待其他客人，即便是发现了，也无所谓。

    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有些比较强势的女子们认为，自己的丈夫去青楼是可以被允许的，也是一种风流轶事。但是纳妾，她们怎么也接受不了。

    经常会有一些或富或贵之人，其发家致富依靠了妻子家的力量，但是又长得不咋滴，还不容许男子们纳妾。

    男子们自然忍受不了，于是暗中有了相好的，便偷偷将人藏在了青楼。

    “徐公子，真是抱歉，胭脂姑娘已经赎了身，不能够……”

    “我知道，是袁公子替她赎的身嘛！这次是袁公子特意让我来找她的。”徐湘打消了她的顾虑，说道。

    秀娘以为徐湘也是此等人，特意将带过来的这个小姑娘养在她们碧玉阁。

    但是徐湘却说他是过来找胭脂的，这就令他有些为难了。

    轩辕定见到胭脂的第一天，也是胭脂来到碧玉阁的第一天，同时当日就被轩辕定给赎了身。

    这是她见过从良最快的风尘女子了，等于说她还没有完全融入风尘，就已经走了出去。

    “噢！原来是袁公子让您过来的啊！”她松了口气，还好徐湘不是过来让胭脂陪侍，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虽然她不知晓轩辕定的身份，但是她的眼睛可不瞎，轩辕定的来头不是她能够去问的，她只要能够赚到银子就行了。

    “请您随我到后院去吧！”她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到了碧玉阁后院的院子外面，秀娘说道：“徐公子，胭脂姑娘就住在这里了，她不太喜欢我们去打扰她，您请自便吧。”

    她不得不配合这个胭脂姑娘的手段，但是轩辕定并未带走她，而是花了许多银钱将胭脂养在了碧玉阁。

    虽说胭脂一直住在这儿，但是她却没怎么与她打过交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普通，有时候十天半月也说不上一次话。

    这间院子有些静谧，有一条石板路直通正位主屋，石板路的左右两边栽种了不少花草，而现在正是初春时节，鲜花盛开正浓，各种花香盈溢着整个院子。

    徐湘信步走在石板路上，长孙明菱亦趋亦步地跟随着，两人往前走，就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上荷叶从水面上冒出水面，像是刚破土而出的嫩芽。

    “多谢秀娘婶了。”

    月正半空，月光将徐湘与长孙明菱的影子拖得很长，两人缓缓走进院子。

    “嘘！”徐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感觉那个女子没有发现自己。

    从女子的身影，他隐约感觉有点像胭脂，但又与他往昔见到的胭脂在气质上有些些许的差别。

    而此时月光映在水面之上，他见到一片荷叶之上静静站立着一名穿着白纱的长衫女子。

    他停住脚步，长孙明菱也看见了那个女子，开口说道：“少爷，她就是……”

    “少爷，先天！”长孙明菱小声地说道，她终于知道为何徐湘要让自己跟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是先天境界，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危险人物”。

    徐湘内心没有多大的波动，他看着起舞的胭脂，脑子里居然产生了一丝犹如在仙境之中的感觉，兀自有些陶醉。

    而此时，那女子轻声一跃，飞在半空之中，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姿的摇动之下，素素然然，宛若仙子。

    她开始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每跳跃一下，脚尖轻点了一下水面的荷叶，荡起一缕涟漪。

    对于这样的女子，他几乎没有接触过，所以内心里也有着一丝好奇，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想要了解她的想法。

    当然，这种了解只是单纯地想要去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又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并非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不少美女。虽然说，在容貌方面，胭脂比及姜沉鱼和秦知微、霍灵灼还稍逊少许，但也是世间罕见的美女。

    与姜沉鱼的典雅、高贵，秦知微的冰冷、纯洁，霍灵灼的魅惑、神秘不同的是，胭脂的美是属于那种灵动、空灵，一种遥不可及的那种美。

    一舞终是结束，胭脂轻身跃上了岸边，在一张石桌之上坐了下来。

    随后，她将倒扣着的茶杯翻转了三个过来，将茶壶之中的茶倒入杯中。

    她是轩辕定喜欢的女人，自己当然不能横插一脚。

    这一舞没有任何的配乐，但是在徐湘的脑海之中却仿佛有一种仙音袅袅，圣洁无暇的感觉。

    一股浓厚的茶香溢出，远远地就钻入了徐湘的鼻孔之中。

    此刻的胭脂是背对着他们，她端起其中一个茶杯，浅酌了一小口，然后说道：“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么？”

    徐湘一愣，她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和长孙明菱？连茶水都准备了他们两个的？

    徐湘缓缓走了过去，带着歉意说道：“胭脂姑娘勿怪，见到姑娘在水上起舞，着实是令人心驰神往，不由看得有些醉了。”

    胭脂并未回头，却开口说道：“原来是徐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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