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离开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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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宇大人了！还未及弱冠就升为兵部侍郎、辽东侯，且陛下还有意让你出任征伐突厥的主将。如今大人年纪轻轻，官位便已是从，我大隋开国十多年，以不及弱冠的年龄，出任兵部侍郎的，也只有宇元帅一人而已，足见圣上对大人的青睐，大人将来只要勤政爱民，公体为国，忠于朝廷，前程说不定还能在令尊甚至令祖之上。如今大人再次高升，入东都为官，本座在此先恭贺大人了！”

    来宣旨的正是宇明的老熟人岳曾省，这位年近花甲的老监似乎精神越来越好了。而且杨广让他来宣旨，也足见对宇明的重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让内廷的总领监出动的。

    “呵呵，岳公公过奖了，圣上如此厚爱，也是让末将受宠若惊啊！公公不惜千里迢迢前来，想必途辛苦。来人啊，给岳公公上茶！”宇明还有些不适应自己的称呼一下就由“元帅”变成“大人”了。

    随即，一名丫鬟便款款而至，为岳曾省端来了一杯乌龙茶。

    岳曾省早已口渴，接过茶杯便是一饮而尽，然后才用袖拭了一下嘴唇上的水迹。

    “对了，岳公公，圣上为何突然下此圣旨调末将回去呢？这事倒让末将感觉有些突然……”宇明低声问道。

    他接过圣旨后，按惯例又给岳曾省塞了一个小口袋，里面装着价值不菲的十两黄金。

    岳曾省打开一看，顿时眉开眼笑道：“这事本座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圣上是念宇大人连年征战，劳苦功高，才特意破格提拔吧！这辽东乃是塞外荒凉之地，辽东城在本座看来，比起东都、长安、江都城都差之甚远，据说附近又有好多野蛮部落，这完全就是发配犯人的地方啊！宇大人才十七岁就是兵部侍郎了，将来升任尚书，甚至封为国公都是大有可能的啊！”

    “哦……”宇明看岳曾省的模样，估计他也不清楚其中内幕，于是便又故作好奇地问道：“公公可知是谁来接替末将呢？”

    岳曾省一听，方故作神秘地说道：“宇大人，还好这次来宣旨的是我，如果换了其他人来，还真不知道。本座也是在为圣上奉茶时，偶然听说的。来接替你的新任辽东留守，便是右武卫大将军，江南招讨使陈棱。他在去岁征讨江淮乱匪杜伏威时，因连败场，军兵伤亡惨重，丢失多座城池，差点被陛下斩。幸好因为他出身江南，并非关陇门阀中人。陛下出于平衡军中势力的考虑，才没有处斩他。此人原本一直在兵部闲置着，这次也是他攀上了裴矩，才得到了这个职位。”

    “哦？原来是裴矩的人。”宇明心中顿时一紧，他可是十分清楚，宇氏和裴氏关系差，两个门阀之间明争暗斗多年，这陈棱既然是裴矩的人，那朝廷派他来接替自己，恐怕未必有什么善意。

    和岳曾省又寒暄了一阵后，宇明便命侍从带他去府内的客房休息。然后，他便也返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

    他刚一走进院落，便见红袖和宇羽晴正站在院内，直盯着门口。红袖见他进来，立刻便迎了上来，一脸紧张地问道：“夫君，听说圣上又要调你回东都任职了？”

    宇明见她神色如此紧张，便也使了个眼色道：“我们进屋再说吧！”

    人走进院内的会客厅，只见斛斯政、杜如晦、魏征、尉迟敬德、秦琼、程咬金等一干臣武将全聚齐了。

    “嘿嘿，你们消息还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宇明见他们到得如此之齐，也是十分意外。

    “当然了！夫君你要我好好收集情报，肯定得尽职尽责嘛！那宣旨的岳曾省一到辽东城我就派人跟上了，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刚才宣旨时的情况自然也不能例外！”红袖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宇明微微一笑，正想表扬她几句，却突然想起，她既然都将眼线伸到自己的统帅部了，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她的监视之下？只怕自己将来和长孙无垢说的什么悄悄话，也会进了她的耳朵。”

    看来，将锦衣卫交给老婆负责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宇明不禁暗生警惕。

    待宇明落座之后，尉迟敬德便立刻说道：“元帅，圣上升你去做礼部侍郎，名义上是从正四升成了从，可却要听兵部尚书王世充指挥，还要受几位相国的约束。且兵部的任何重大决定，几乎都要经过陛下同意，兵部其实只是一个执行机构而已，并无多少实权。这明显是将您明升暗降嘛！想将咱们好不容易平定，刚刚有点起色的辽东一手拿过去！”

    宇明听闻之后苦笑道：“就算我们知道事实如此，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天下还未大乱，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圣上抗衡，不能抗旨不遵。”

    众人尽皆默然，眼下辽东虽然已经进入大发展阶段，但底薄，所辖民众虽然有了两多万人，但其中近半都是原高丽的姓，再加上辽东诸部的平民，恐怕分之二都非隋人，而就算是隋人，其中又有多少肯在宇明和杨广发生冲突时，站在辽东行营一边？毕竟名义上他们都是大隋的臣，而大隋还气数未尽。

    虽然他们的兵力是不少了，有近十万士兵。但这点实力和大隋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还是弱小了。如果真的反叛，朝廷必将集全国之兵再攻辽东，说不定还要从海上登陆。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投降大半。

    而且，就算朝廷不来进攻，只需封锁沿海港口，阻断其他各地的商人进入辽东，也足以让辽东陷于绝境。

    宇明想得还更多一些。他暗忖，如果现在就举旗造反，先不要说士兵和姓大多仍忠于隋室，有多少肯跟着他当反贼的着实难说。而且还会带来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先是长孙家，这位鸿胪寺卿竟然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反贼，朝廷会如何对待他们家族？自己可不敢做这种殃及池鱼的缺德事。

    其次是宇家那边，自己这老爹宇化及正在作造反的准备，但却还没有做好，如果自己提前起事，必然会连累他。甚至导致整个宇阀被朝廷连根拔起。虽然宇化及和宇家的人对他不好，但宇述这位祖父对他却着实不错。他实在不敢干这种殃及整个家族的事。

    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宇明知道，自己只有赴东都上任一条可以走了。不过看杨广的行动，应该只对自己起了疑心，还并未打算对付自己。如果自己不作出什么过份行为，应该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宇明便叹息道：“我想，圣上虽然将我换走，但却绝不会将上下级官吏及武将一并撤换，这将动摇立足未稳、根基不深的辽东，甚至可能激发兵变和民变。你们只要虚与委蛇，谨慎行事，料想新留守陈棱也不会过于为难我。过不了几天，我便会回东都赴任，你们记住，只要陈棱不干出格的事，就不可动他。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咱们之间说说也就是了，可在这陈棱来后却得千万小心，莫让其抓住把柄！”

    听了宇明的一番话，众人心中皆不好受，却也知道这是目前的实情，于是个个都是一脸沮丧的模样。红袖和宇羽晴两个女人甚至相互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我是升官了，又不是去上刑场，你们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看你们了！我到东都便可以和父母在一起，也可以说是荣归故里了。待兵部那边的事情上了，过段时间我便请假回来辽东看看你们！”宇明见众人这副景象，不禁强撑着笑骂道。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东都吧！”红袖拉着他的袖哀求道。

    “红袖，你还不能走！”宇明一口便拒绝了。

    他望向这位如花似玉的娇妻，轻叹道：“红袖，现在辽东废待兴，我们虽然已经建立了保甲制，草原各部、济和新罗也已平定，但居心叵测之人很多。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手下有上千名情报人员，各项工作才刚刚上。如果你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锦衣卫非瘫痪不可。而且有你在辽东坐镇，我才放心一些。”

    红袖黛眉微蹙，本想出言反驳，却发现事实的确如此，如果锦衣卫成立很长时间了，或许自己还能找到一名副手。可现在，还真找不到一个能接替自己工作的人。

    “而且，你看看你的肚吧！”宇明苦笑着说道。

    红袖听闻之后，俏脸立刻浮现一片红晕，羞得掩面离去。

    她在宇明远征新罗回来时，就怀上了孩，现在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的确是不能长途跋涉。

    随后，宇明便开始把牍书案、官印兵册一一整理清点交接了出来，由于新任留守还未赶到，这些东西都暂时交接给斛斯政、魏征和杜如晦代为保管，等新任留守陈棱到来后再移交过去。

    “诸位兄弟，我走后，大家可能会受新任留守一些气，暂且先忍耐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在和岳曾省一起上时，宇明向城门口送行的众人挥手致意。他话一出口就觉有些好笑，这最后一句话怎么觉得那么象灰狼啊！

    众人表情都不自然，待宇明一行人的背影都走得看不见后，斛斯政方沉下脸，对众人低声道：“咱们得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应付这新来的留守陈棱。我以前在朝中时，曾与此人打过交道。知其是一个胆小怕事，作战无能，又贪图虚荣之辈，如果我们能够制造一些事端，吓唬住他。说不定能逼其就范，将其彻底架空。这样，便可使之不再成为元帅争霸天下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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