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前线的锋戈 第五十一章 问话

    身上满是白色纱布的六名五班成员正在食堂就餐，几个人听到周围学员的讨论，默默埋头吃饭。

    同为五班成员的江云忽然压低声音，把头探向史建军几人：“班长，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脱困的吗？”

    五班的12名成员在实习任务中被分成了两队，江云是另一小队的队长。

    “都说了一起昏迷了，怎么可能还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李大拿没好气的说道。

    “可能是军队士兵救援及时。爆牙在啃食我们之前，被士兵全部消灭了。”候梓琪低声说道。

    “不太可能，昏迷发生之前，我没看到任何军队士兵的身影，而爆牙就在我们跟前，救援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这种事。”周权目光闪烁，并不同意候梓琪的说法。

    “那就只能用命大来解释了，可能爆牙忽然对我们不感心趣了。”候梓琪耸肩道。

    “损耗了数千兽兵才攻破山顶，却在最后成功的关头撤兵，真的搞不懂这些外星兽兵的想法。”

    “管他呢，能活着回来就行。说实话，当时有三四只爆牙扑在我身上，我真的觉得自己要完了。”李大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在这里，我要向你们说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失误，大家就不可能受伤……”

    “我...也是，对...对不起。”声带受损的巴顿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的，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不是都安全回来了吗，吃一堑长一智。”史建军轻声说。

    “是的，大拿，巴顿，反正大家现在好好的，你们就不要继续纠结了，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明后天的理论考试上吧！”候梓琪说道。

    李大拿听到后，身子一垮，“头疼！才醒过来就要面临理论考试。都来不及复习啊！”

    “明天早上才开始考，还有时间复习，吃完饭大家抓紧时间去背书。”史建军说道。

    “江云你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帮帮我们啊！”

    “瞎！我也只是比你们提前复习了半天。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兄弟！”

    “本以为当雇佣兵就是当个纯粹的武夫，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要背书，还要理论考试。我讨厌读书！”李大拿苦着脸道。

    “那些都是外域会用到的知识，作为常识了解对我们只会有好处，不要轻视那些知识。大家回宿舍互相提点帮忙吧！至少要保证及格，不然毕不了业。”史建军提醒道。

    匆匆把饭吃完，五班的成员便赶回宿舍背书。

    刚刚在饭桌上不发一言的凌海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面色有些沉重。

    早上从昏迷当中醒来之后，凌海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异变。说得更准确点，是凌海的精神发生了异变。

    凌海恐怖的发现，他竟然能完全操控自己的注意力！

    说得具体点，以前凌海同时听歌和看书，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之后，他依然能听得见歌曲，但歌词内容绝对不可能同时记下来。

    可是，现在的他却可以做到，只听歌，或只看书，或边看书边听歌。

    当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看书上时，他可以控制自己完全听不到歌声。换过来同样如此。

    而当他把注意力平均分散给两项活动之后，他竟然能清楚的记得书的内容，以及记下同时听到的歌词。

    他想要看什么，不想看什么，完全由他自己来定。

    更恐怖的是！如今，凌海的视野感光不再只依靠眼睛了。现在的他，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周围人走过时的肢体动作。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感受到的世界也明显比以前细腻。

    简单来说就是：以前，凌海用眼睛看到的世界是普清的，现在，凌海闭眼的世界是皮影的，睁眼的世界是超清的。

    另外，凌海还发现自己的精神随时处于饱满活跃的状态，大脑的运转明显比以前更快。

    一言以蔽之：凌海的大脑就好似电脑系统一样，在这次的昏迷中升级了。

    凌海现在的内心充满疑问：我的身体在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班长，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昏迷之后大脑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最终，在回宿舍的路上，凌海还是没忍住向同样在队伍后面的史建军问道。

    “大脑？我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啊，怎么了凌海，你伤到脑袋了吗？你的脸色有点差，需不需要去找医生复查一下？”史建军回头忘了一眼凌海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很好，只是从昏迷当中醒来之后突然感觉世界变得……更清晰了。”说这句话时，凌海密切关注史建军的表情变化。

    可惜，史建军平静的回答：“是吗？我倒是没有这个感觉，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是班长在撒谎隐瞒，还是真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

    带着疑惑，凌海在结束交谈之后，故意放慢了脚步，将身体落后于史建军。某一刻，凌海突然装出用拳头袭击史建军后脑的样子，想要做一个验证……

    如果史建军和凌海一样，肯定能“看到”凌海的动作，然后身体做出应激反应。

    可令凌海遗憾的是，史建军的动作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反应的向前行走。

    凌海这时才知道，异变真的只有自己才有。

    凌海忽然回想起食堂里其他学员谈论的那个疑问，再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不由得生出一个猜想：队友的昏迷，兽兵的无故撤离，难道是因为自己？

    自从注射了工兵试剂以后，凌海对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无法理解了。要不是目前的异变对凌海来说都是正向的，他真的很想立马跑到李教授面前，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在实验室里，他们究竟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在凌海还在猜疑的时候，前面五班的成员都突然停下了脚步。几名教官拦住了他们。

    “史建军，凌海，周权，候梓琪，李大拿，巴顿。”其中一名教官看着他们点名说道：“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首长有点事要问你们。”

    六人相视一眼，没有问首长找他们要问什么，乖乖的跟着走了。

    几分钟后，凌海他们被带到了教官办公室门前，一个一个被叫进去问话。

    凌海是第二个，当他进到里面时，办公室内有三个人，坐在办公桌后。

    “凌海，是吗？”

    “是的，长官。”

    “把你叫过来没有其他事，就是问问你在这次的外域实习中，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麻烦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讲述一遍，我们要做个记录。”

    凌海听到后，沉默了一阵。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们。毕竟那关乎着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

    考虑一下，凌海还是决定不将自己的秘密、身体的异变告诉军营教官。

    实话实说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明确的好处，反而只会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无尽的麻烦。对比之下，凌海当然做出了继续隐瞒的选择。

    凌海开口回答：“刚进实习区域的那天晚上……准确说应该是第二天凌晨，我们发现被数千兽兵包围，等到凌晨五点左右，爆牙群开始进攻。于是我们用枪械抵御冲上来的爆牙，直到弹药用尽，近身搏杀了很久，爆牙山脚下的爆牙依旧有很多。我们知道任务完成不了了，于是申请救援。可在申请救援后不久，由于换防失误导致爆牙冲上了我们的阵地，就在大家几乎都被爆牙扑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脑袋一疼，就昏过去了。这就是我记得的事情经过。”

    听完回答的三名教官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问道：“你在昏迷之前有看到，或听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这个……当时除了爆牙，没看到其他特别的东西。”

    “你再仔细想想，任何一点异常都可以说。”

    “没有吧，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们不急，你再想想。据你所说，你们是在昏迷之前，就被爆牙群攻破了据点，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爆牙怎么会放任你们好好的躺在山顶，直到救援部队到来了呢？”

    看着教官一副不会轻易放过的样子，凌海有些为难，自己究竟说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他们满意，又不暴露自己的秘密。

    “异常……异常……哦，对了，在我昏迷之前，我好像看见了冲上山顶的爆牙忽然返身跑下山。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不确定，因为那只是我昏迷前的偶然一瞥。”斟酌了一下后，凌海说道。

    “哦，是吗！冲上山顶的爆牙群忽然返身撤退！”教官们闻言兴奋了一下，“你觉得……或者说，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返身撤退吗？”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它们为什么忽然撤退。”凌海摇头。

    “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教官继续问道。

    “除了爆牙的声音，没听到其他特别的声音。”

    “真的没有吗？你仔细回想一下。”

    “真的没有了。”凌海坚决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再透露信息就会被问个没完没了，这时候只能果断咬定说没有。

    “好吧，感谢你的配合，凌海你可以走了。以后要是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找我们报告。”看到凌海坚决的样子，教官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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