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紧盯着那个标记，跟侦探所里的那个标记一模一样。到现在，侦探所里的标记，我都没擦掉，保存得很好。我手机里也留着这个照片。

    注意到我在看这个，聂浪又点上一支烟，狠吸了一口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作为朋友加搭档，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凶手绳之以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资料就在眼前，我却犹豫了？我合上陈莓的文件夹，翻开野火的相关。聂浪也同时跟我说起了野火的案件。

    十年前，是私人侦探这个职业很火热的一年。那个时候，大街小巷有很多私人侦探所。因为父亲是做这个的，因为他的带动，别人觉得很刺激，还能赚钱，都在蠢蠢欲动。

    然而，十年前也是犯罪案件多发的一年。可惜的是，大多数的私人侦探都只能做点小事，对于真正的犯罪却帮不上忙。

    聂浪说起老爸，总有一股崇拜之情。他说那时候的案件，不管大小，只要经老爸的手，就没有破解不了的。老爸也因此成了风云人物，我曾经一度以为他取名风云侦探所是在自我陶醉。

    我还以为他那种时候，一定能赚不少钱，但我家里总没那么富裕。直到我听聂浪告诉我，其实老爸不少的案件都没收钱，纯粹为了正义在做事。

    聂浪说虽然有老爸在，好像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可这跟僧多粥少是一个道理，犯罪事件太多了，老爸根本分身乏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他说老爸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没睡觉，都在工作。为此，市长和局长还亲自到侦探所去慰问老爸。

    就是这么一个不计回报的人，我也不想明白为什么他要遭到那种对待。

    十年前的五月开始，在雨林市出现一个人物-野火。有不少的官员或者富商死于非命，现场留下了野火的标记，还有八个血字：天降野火，惩恶除奸。

    经过调查，那些被杀死的人的确多多少少做过一两件伤天害理的事儿。因此当时有不少人将野火当成天神，认为他真的是来惩恶除奸的。

    而且，野火的作案手法神乎其神，现场没有任何痕迹不说。没有一个验尸官能够验出来野火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那些被杀的人，尸体有的下跪祈祷，有的仿佛在说对不起的最后一个字，还有的把自己的罪证捧在手里……

    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这些人是犯了错，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生命，私自裁决罪犯其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于是，官方给出了一笔高的离谱的赏金，允许私人侦探参与调查这件事。只要能够查出野火的真相，就能够拿到那笔奖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没错，可惜的是野火实在太高明，别说找到野火的蛛丝马迹，就连野火的杀人方式都没人能够破解。官方又把奖金分成两部分，能够破解野火的杀人方法可以拿到其中一笔。

    当时的聂浪也想分一杯羹，就想劝说老爸参与此事，老爸一开始在犹豫。后来也想通了，野火所谓的正义根本不算是正义。因为那些被杀的人中，有不少罪不至死。

    聂浪跟老爸彻夜调查，每天几乎只睡一两个小时，如此持续了一周。老爸不负众望，破解了野火其中一个案件，当时的死者浑身僵硬，双手捧着自己的右脚。

    老爸查出来其实砍下他自己右脚的是他自己，通过层层迹象表明，此人在死亡前受到极大的惊吓，精神已经失常。而凶器仅仅只是一把匕首，在下水道里找到。

    他家里的煤气其实在他死亡前是漏的，很轻微，可是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怎么可能想到这个？在吸入煤气之后，积累的多了，死者产生幻觉，感官器官麻木，这样做根本不会有痛感。

    野火返回过现场，清理凶器，关闭煤气，通风整个房间。这些都做得没一丝痕迹。老爸还是通过煤气的开关旋转迹象跟平时略有不同，而查出来的真相。

    不过那大概是野火唯一的疏忽，除开这个案件之外，老爸再也没办法查出来。纵然这样，老爸还是得到了官方给的奖金。只是我从来不知道那笔钱被老爸用来干嘛了。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引起了野火的仇视。才让你爸爸遭到毒手，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聂浪愧疚的时候，我正好翻到老爸的案件那里。

    在他遭了毒手之际，妈妈和爷爷不让我去现场。在此之前，我也从来没见过老爸的尸体。他浑身是血，但没有伤口，血是从七窍流出的。

    我有些手抖地慢慢翻阅着关于老爸的各项报告，没有内伤，没有中毒。各项器官指标正常，没有受到强烈冲击或者辐射。只有心脏那栏显示在他临终前，有过一小段心跳加速。

    七窍流血，并且这么大的量，竟然是颅内动脉血管破损。并且检查结果表明是血液自己冲爆血管，一切都正常得根本不正常。

    聂浪接着告诉我，在老爸亡故后，那些歪瓜裂枣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纷纷关了侦探社。雨林市的侦探风就此终止。而野火也忽然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直到陈莓的案件出现。

    但陈莓的案件也只能作为机密封存起来，因为就像所有野火的案件一样，无人能破。

    “我会抓到他的！”这些案子都没有任何破绽，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抓到野火是我重开风云侦探事务所的意义所在。

    “好小子，你有你父亲的风范。”聂浪颇为满意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因为是机密文件，我不能随意拍照。更不能带走，不过聂浪答应我，只要我有需要，我可以随时来查阅。他答应我的做到了。问我有没有把握破解眼下的这个案子。

    “野火的案子暂时急不来，不过眼下的这个案子，您看我的吧。”我很认真也很自信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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