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跨江湖、涉庙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有安排

    安南道淮宿县，捕快武大楷慌慌张张地跑向门口站满围观群众的小院，这时小海刚好从院子里面走出来，手中还提着证物篓。看见慌张埋头往里面冲的武大楷，小海一把拉住他说道：“老武，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

    武大楷抬头这才注意到是小海，带着一丝侥幸与懊悔交加的神情问道：“小海，老成咋样了？”

    曾几何时，是他出面劝说老成站出来为那对外乡来此地开羊肉馆的夫妇作证，指证孙大成一伙人欺男霸女，逼得孙大成等人在街坊四邻面前夹着尾巴逃窜。现如今老成无缘无故自缢，让武大楷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他记得自己那时还和老成保证过，有自己和汪头儿在，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和孙大成一伙人对簿公堂之时，老成一度被孙大成几人威胁不要乱说话，否则后果自负，虽然武大楷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孙大成做的，但是在他心中，老成的死已经完全怪罪在孙大成的头上，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小海拉着武大楷走至一边说道：“案子有点玄乎，仵作初步勘定老成是自缢身亡，没有他杀的迹象。”

    武大楷如遭雷击，就在几天前，武大楷在街上例行巡逻，还碰上了提着二两肉高高兴兴回家的老成，当时两人还闲聊了几句。依武大楷看，老成当时就像遇着什么喜事一样，寻常人家不过年不过节根本不会主动买肉吃，况且那时的老成还说一会去买壶打芦酒好好喝一顿，要不是因为武大楷当时有巡逻任务在身，一准被老成拉家里去美美地喝上一顿。

    武大楷没有说什么，告别小海直径走向院子内，仵作和其他衙役正在忙着勘察现场。他掀开蒙在老成身上的白布，脖颈处红得发紫的勒痕深深的刺激到了武大楷，他很想和站在身旁的汪贵海说什么，但是碍于捕快的身份没有真凭实据又不好开口。

    汪贵海显然看出了武大楷的懊悔与悲痛，安慰道：“老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现在怀疑谁，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样，我一定会给老成讨个公道，哪怕这个捕头咱不干了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武大楷重重的点头，话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从外表上看老成却实没有他杀的迹象，这也为后续的许多调查增添了不少的难度。

    淮宿县孙大成的窑厂内，几个粗壮大汉正若无其事的磕着瓜子，最近一直不怎么露面的顾离正和孙大成耳语着什么，见到门外走进来的汪贵海两人立即分开，孙大成笑着迎了上去。

    “汪捕头，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边说一边吩咐手下人沏茶。

    汪贵海对着即将离去的那名手下说道：“不用，我来问几句话就走。”

    被叫住的那个壮汉看了眼孙大成，见后者点点头便站在原地不动。

    孙大成笑着说道：“不知道汪捕头来我这小小的窑厂做什么，要是缺什么物件了大可让手下传个话，我让能工巧匠烧好了递您家去就成，哪能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汪贵海自然知道这个孙大成只是表面上的客套，摆摆手说道：“那倒不用，我来就是问孙老板一件事情。”

    孙大成疑惑道：“汪捕头您问吧，我孙大成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配合你们捕头查案子我孙大成义不容辞。”

    “你怎么知道我来问你关于案子的事情？”汪贵海追问道。

    孙大成哈哈大笑：“汪捕头除了案子恐怕和我孙大成也没有其他交情吧！”

    丝毫不留情面的言语并没有惹恼汪贵海，他严肃的问道：“老成死了你知道吧？”

    孙大成一脸无辜的表情，诧异的说道：“老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孙大成这副模样，汪贵海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按耐住心中的怒火，他继续问道：“有人举报看见了你的人进出老成的住所，所以我来例行盘查。”

    听他这么一说，孙大成眼神之中明显有一丝闪避，手上的小动作不断的重复着，而这一切被紧盯他的汪贵海尽收眼底。但是孙大成也不傻，立即用话语掩饰过去。

    “汪捕头，话可不能乱说啊，谁看见我的人进出老成的院子了，你让他出来和我对峙，我孙大成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老成是自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孙大成头一扬冷声道。

    王贵海捕捉到他言语之中的漏洞，紧追不舍问道：“你怎么知道老成是自杀？”

    孙大成自知说秃噜了嘴，试图用笑声掩盖自己的紧张：“我听手下汇报的。”

    汪贵海怒声道：“你胡说，老成的死我们衙门一直封锁消息，你不可能知道，是你吗？”

    孙大成也不是傻子，自是不可能承认，狡辩道：“谁在衙门里还没有几个朋友，保不齐是你的人嘴不严实呢！”

    汪贵海自知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情和孙大成有关，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他来此的目的现已达到，转身甩袖而走。

    窑厂外，满眼通红的武大楷一见汪贵海出门就快步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汪头儿，咋样？”

    汪贵海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孙大成就是个老狐狸，没有证据在手我们奈何不了他，况且县令古宝华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好解决。不过我能确定一点的是，老成的死一定和他有关！”

    武大楷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拧着刀就要往窑厂的院子里冲，嘴中还嘟囔道：“我今天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给老成讨个说法。”

    汪贵海见状怒吼道：“回来，你想让他去县令那里告你的状吗？急个屁！”

    “那明知道是他就这么放任不管吗？”武大楷涨红了脸吼道。

    汪贵海知道武大楷和老成关系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回去，不能给这帮畜生看我们的笑话！我们捕快做不了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也做不了，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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