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 第21章 归来·引子

    转眼暑假已经过了大半，距离师父约定的期限九月初九，还有整整两个月。师娘说，我应该趁着放假这段时间，多历练自己、提升实力，师父回来以后看到我的进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这次考核，如果不是危急关头我体内爆发的那股神秘能量，我现在已经在桥上喝过汤，开启人生新一站了。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尽快提升实力，避免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毕竟我也不知道下次这股能量还会不会出现了。

    灵异圈有一种特殊的市场，叫灵异集市。全国大概有大小不一的集市一共二、三十个，每个集市都设在结界之中，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入。既然叫灵异集市，顾名思义，卖的都是灵异圈能用到的东西。灵异协会就是灵异集市最大的股东以及管理者，想要在灵异集市开设摊位，必须先到灵异协会申请。我们七大门派的成员在集市可以享受白金VIP的待遇，终生八折优惠。

    以前师父带我去过龙省的灵异集市，里面不但售卖各种天材地宝、法器和材料，还有专门的悬赏榜，每个人都可以在这接受各种悬赏案件，有时候师父也会来此看看有没有瞧的上眼的案子。悬赏难度分为一到五等，赏金相应增长。这些案子都是由专门的猎头收集而来，或是有熟知内情的委托人，直接报到这里，难度都是有经验的猎头估算的，肯定没有灵异协会的考核难度定的准，所以经常会出现偏差。遇到这种情况，接了案子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灵异协会最多象征性地从中提供一些补偿。

    五等悬赏案件特别少见，师父偶尔会接个四等的案子，很轻松就能搞定。以我现在的水平，一等难度不在话下，二等难度勉勉强强，三等难度很有挑战，四等难度基本送死吧。所以既然是第一次在灵异集市接案子，我打算找个一等案件先热热身。

    如今是互联网时代，灵异圈也不缺这方面的高人。灵异集市有专门的网站和app，只有圈内人经过实名认证后才能登录。所以我根本不用特意跑去灵异集市，只要用手机一点，就能接取心仪的案子。不过像师父这种老古董就不同了，他们更愿意亲自去现场交易。虽然这个网站不可能有人敢卖假货，但是以次充好的情况也时有发生，现场交易能亲自挑选最好的商品。而且一些声誉很好的老摊主，也和师父一样不爱上网，想买他们的东西只能去现场。

    我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了网站的悬赏版块，一等悬赏案件足足有上百个，我反复斟酌了很久，最终选了发生在龙省一个小县城的连环凶案。发布悬赏的人是一名警察，关于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要从两个月以前说起了。

    ……

    今年的新年伊始，一件残忍的血案轰动了整个A县。后来，这起案件被警方称为——“除夕案”。

    大年初一的那天清晨，一具无头女尸被拾荒者在河边发现，现场的恶心程度令人作呕。经法医的尸检，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夜，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的苯巴%比妥，即安眠药成分，但并不致死，初步推断凶手是趁死者熟睡后，用菜刀活生生将死者的头颅砍了下来，手段极其残忍。

    由于这个案子发生在新年这个特殊的时期，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社会影响非常恶劣，一经曝光，便引起了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A县民众也因此炸开了锅。这个平静的小县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如此恶劣的案件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案子的进展竟然特别顺利，法医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后，警方从死者最后出现过的地方着手，发现死者在除夕当天，除了上午出门逛街外，便直接回到了家里准备过年。此时死者丈夫的异常引起了警方的怀疑，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死者丈夫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据其交代，杀死妻子的主要动机，是他发现了妻子出轨。凶手的辩护律师一度提出给他做精神鉴定，最后的结果显示他是有责任能力的正常人，这个结果出来，就连参与办案的警员都松了一口气。

    除夕案的迅速告破，给所有还沉浸在过年氛围中的市民打了一剂强心针，大家除了义愤填膺地对凶手和无良律师大肆辱骂和指责外，渐渐地将这个案子淡忘了。

    直到三个月后。

    在这三个月里，A县又发生了三起人命重案。

    307杀人分尸案中，死者的尸体被人切成块扔在垃圾桶里，却唯独少了两条胳膊。

    405杀人分尸案，死者的残尸在郊区的野外被发现，只缺少了躯干。

    505杀人分尸案，死者被抛尸河中，缺少了两条腿。

    三起案件的死者全是年轻女性，凶手的作案时间是每个月的初一，警方很快将三个案子并案调查，一时间，不大的县城里弥漫起恐惧的气氛，全县的女孩都人心惶惶。

    这三起分尸案的出现，让人不由联想到先前被淡忘的“除夕案”，难道每月农历初一成了恶魔的出没日吗？网上流传了很多种说法，有人说“除夕案”的真凶另有其人，警方只是抓了个人顶包；也有人说是“除夕案”的凶手越狱了，警方不敢对外通报；还有人冒充茅山道士，说初一是撒旦降临日，只有买了他的符咒才能自保。像这种行骗都不走心的人，最后当然被绳之以法了。而警方则坚定地认为，“除夕案”的证据确凿，凶手亦认罪伏法，这几个月都被关在看守所等待执行枪决，这个案子绝不会判错，这个凶手也绝无机会再次犯案。

    但是，头、躯干和四肢，不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吗？

    究竟是模仿作案，还是真的与“除夕案”有某些关联？连环杀人分尸案，由重案组的组长带队负责。顾诚是省里有名的破案高手，经常调到各地的重案组参与指导案件侦破，“除夕案”的凶手，就是被他亲手逮捕的。

    马上就要到下一个农历初一了，还会不会有第四个受害者？顾诚不知道，或许除了凶手本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直觉告诉顾诚，三起分尸案背后，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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