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前夕

    学校的时光很枯燥，但向北却显得很忙碌。

    兰鑫这种公子哥是不会管事的，能帮忙出下面就不错了。

    秦琴的脾气也变得捉摸不定起来，对向北的态度时而亲热时而疏远。

    向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对于这种情况，向北选择顺其自然。

    秦琴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畴的话，向北宁愿主动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降降温。

    越是经历的多，对这种需要投入感情的关系，就愈发谨慎。

    徐雅从那天晚上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往向北租住的房子跑。

    好处是向北跟狗窝一样的房间，被徐雅收拾的井井有条，人走进去都感觉舒服很多。

    但后果也很明显，兰鑫等人都觉得向北已经把徐雅收了。

    有几次向北正跟兰鑫等人组局，徐雅的突然到来，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向北，说好的兄弟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大家都不带人，你小子带头破坏规矩可不行。”

    徐雅走后，兰鑫脸色有些不悦。

    “鑫哥，我也冤枉呀，这娘们非要往我这跑，我肉没吃呢，反而惹了一身骚。”

    向北一边发着牌一边苦笑，他当然懂兰鑫的意思。

    黄源和李雯是一对，向北跟李雯的关系也很好，但大家还是各玩各的，也各交各的。

    就是不想因为一些个人乱码七糟的事情，影响到大家玩耍的心情。

    兰鑫看向北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点了一句之后，便继续跟众人玩起了牌。

    但很快牌局就进行不下去了，房间内唯一的一把风扇出了点小问题。

    一堆人聚在一起，本来通风就不怎么好，没了风扇众人直接受不了。

    “鑫哥，招呼都打过了吧？”

    散场的时候，向北顺嘴提了一句，关系若是没打通，是很容易撞墙和颜面扫地的。

    “我办事，你放心。向北，你给兄弟们画的饼，也要让大家吃得着才行。”

    “等着分钱就行了。”

    随后曾乾和黄源也跟向北确认，镇子上的几个老板已经同意先按照向北的意思试试水。

    带头的还是黄源自家砖厂的车，这样也更有信服力。

    向北这边，也特意给采石场的一些车老板进行了沟通，在向北不断画饼的情况下，大家也同意试试水。

    众人走后，疯子一如既往的是最后一个离开，大家也见怪不怪。

    若不是看在向北的面子上，组局的时候还真不愿意带着疯子。

    但疯子主要充当的也是跑腿的角色，钱包不宽裕的他基本上不会上桌，主打的就是蹭吃蹭喝。

    “疯子，等流程熟悉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去沟通，解决不了的再找我。”

    向北主要充当的角色是操盘手，那些跑腿的活也只会在前期干一干，等疯子业务流程熟悉了，向北就只负责进货、收钱、分钱。

    “我无所谓，你不要栽跟头就行。”

    疯子对于向北的操作看的云里雾里，但他的老爸就是创业失败的那一批人，对于创业本能的有着一股敬畏之心。

    疯子走后，向北打量了坏掉的风扇一番，发现只是风叶和动力杆直接的固定扣断了。

    直接跑到房东家借了一根铁丝和一把老虎钳，用铁丝替代原本的固定杆。

    为了防止风叶飞出，向北又特意把穿进去的铁丝两头都打了一个折叠结。

    试了一下发现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之后，满头大汗的向北便打算洗个澡睡了。

    随着兰鑫的穿线和曾乾、黄源等人的发力，TY公司代理的ZC工厂的另一个品牌HY很快进入了锡山县的市场。

    这种刚出现没多久的产品，肯定是存在各种问题的，这点向北心中早有预料。

    但作为湘北省老大TL的子公司，TY公司的管理层是想跟FD公司在湘南省板板手腕的。

    向北这种明显地方关系过硬的客户，在TY公司的管理层眼中，是妥妥的潜在大客户。

    TY公司不仅主动把一部分利润让了出来，方便向北等人用他们的产品抢占市场。

    在确认向北等人的实力后，还主动给了一比三的资金支持，但必须每年清一次账，这也是行业的潜规则。

    这种正常FD公司也有，但只是针对像徐总这种级别的大客户。

    但气人的是，这种客户本身钱多的没地方放。

    基本上是FD公司在把徐总上千平的仓库塞满的同时，徐总在FD公司的账户还躺着数百万的预付款。

    TY公司的负责人，在权限范围内算是给足了向北政策。

    当然政策还不止这些，如果双方合作的还算愉快，ZC公司给TY的一些政策，也会让利给向北。

    包括但不限于，商务理赔的金额按比例全额给向北冲账，工厂各个季度为客户准备的礼品，一些特定规格和特价胎的优先安排等等。

    “我们只要市场，利润是等盘子做大以后的事情。”

    TY的管理层态度很是明确，来到湘南省第一要务不是挣多少利润，而是站稳脚跟。

    向北乐见其成，这也是他选择TY合作的最主要原因。

    这种大公司的子公司，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根本不在乎挣多少钱，甚至愿意亏一笔钱出去抢占市场。

    跟互联网低价、补贴、红包、优惠券等手段抢客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轮胎这个盘子向北心中早就对结果有了预估，单靠锡山县这个市场，发点小财容易，但想要暴富那不现实。

    这个时候批发商的利润一般都在10到20个点之间，正常一笔资金一个月可以转动两到三次。

    而给单位的价格则高得多，大规模的需求翻倍不至于，但50个点的利润却是轻轻松松。

    原因也很简单，单位采购不在乎你的产品价格溢价多少，重点在于你舍不舍得花钱打通各个环节。

    这会不像十多年后，很多单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不得不采用各种办法去降本增效，搞得大家亏本做生意。

    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即将到来的冰灾。

    向北很清楚的记得，春节前后一个来月，在断电断水的情况下，年都是点蜡烛过的。

    很多家庭因为预估不足，这个年过的可是十分难受。

    他阻止不了冰灾的到来，也改变不了过年断水断电的情况。

    但向北可以在小范围内改变一些东西，提前做点准备是没错的、

    在冰灾到来前，去市场上采购一批防滑链、几台柴油发电机，屯点木炭棉被之类的，向北还是能够做到的。

    还有一件事情向北也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10月20号的市运会已经没几天了。

    向北虽然知道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注定不是自己，但他也不想去丢人。

    市运会男子甲组百米的比赛，还是有一些重要人物参加的，表现的太废也不好交差。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期间向北好几次路过彩票店，但考虑到幕后的操作，向北哪怕知道中奖的号码，也没了去买的兴趣。

    能够自己变的号码，未卜先知的神仙来了都要输二百。

    大奖不是给外人准备的，至于小奖，向北也看不上，想来想去向北还是懒得闹心。

    苏婉也好几次跑到教室来找向北，每次苏婉过来的时候，向北都能跟感觉到秦琴想要刀了他的眼神。

    在学生时代，身份地位没有形成差距感的时候，想要脚踏多条船，这种事情想起来挺美，但实际操作难度却超乎想象。

    最根本的原因，自然是圈子太小了，一点风吹草动，不用你自己声张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就像理科一般的小方，找了个技师给自己开了个苞，对方还给他打了个红包这件事情。

    不用小方自己说，大家就已经知道了，搞得小方当场社死。

    小方估计打死也没想到，那个场子是黄源家一个亲戚开的，黄源也经常去那。

    不过这家伙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挺自律的，去这种地方也只是享受一下正规服务，让自己放松一下。

    市运会的地点早早便确定在了市三中，向北等人在李迅的带领下，提前两天去了市里。

    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为了给学校争光，先去市三中适应一下场地。

    这一点倒是没有瞎说，市三中的场地和县一中还真不一样。

    现在的锡山县一中还是原始的煤渣场地，而市三中已经用上了塑胶跑道。

    市三中给向北印象最深的，不是远胜于县一中的环境，而是那一群穿着白衬衫黑短裙的仪仗队妹子。

    想法肯定是有一点的，但向北更多的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欣赏。

    由于经费有限，教练李迅带着大家坐的绿皮火车去的市里。

    在火车上大家为了打发时间，三五成群的拿出扑克耍了起来。

    李迅也知道这些家伙大部分没怎么把他的话当回事，很明智的没有去树立教练的威严。

    没办法，带头的是兰鑫，校长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兰鑫的一个叔叔还是一中的副校长，李迅可不想因为一些改变不了的事情被穿小鞋。

    下火车的时候，火车站门口，几个李迅在市区一所二本上大学的弟子，已经早早的在出站口迎接。

    还贴心的为李迅打听了三中附近好几家酒店和旅馆的价格，方便李迅根据活动经费做出选择。

    向北看了一眼这些眼神清澈中带着点呆萌的师兄，知道这些人中大部分可能是市运会的裁判员。

    这是很多地方的常规操作，谁叫大学生便宜、听话又好用。

    向北要是想组织相关方面的比赛，也愿意去大学城请这种性价比极高的劳动力。

    李迅性格温和，对这些弟子也还不错，知道是李迅带队的时候，在市区读书的徒弟大部分都来了。

    向北记得，李迅有个徒弟创业的时候，直接找李迅借了二十万。

    李迅只是问了一下用途后便直接把钱打到了对方卡上，欠条都没要的那种。

    兰鑫等人清楚李迅的为人，平时也没有刻意让李迅为难过。

    若是换成向北的班主任老覃，以兰鑫的性格，估计能气的对方三魂出窍，五孔生烟。

    毕竟一个雯姐，就能够让老覃在接受文科重点班后就颜面扫地，更何况是段位明显高一个档次的兰鑫。

    选择酒店的时候，大家都直接听李迅的安排。

    但在安排房间的时候，李迅却有点犯难，主要还是涉及到女队员的住宿问题。

    市运会甲组是有女子组的，只是项目相对要少一些，而乙组则是没有和女子组相关的项目。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时候愿意练这玩意的女生还是太少了。

    但能够跑跳项目上有一番表现的，肤白貌美可能不一定有，但是大长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作为市运会甲组的参赛队锡山县一中，跟着大部队一起参加市运会的女队员有五个。

    这五个女队员中，方娜靠着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优势，参加的项目是跳高和一百米栏。

    个子相对矮小，来凑数的李媛，参加的是女子800。

    各方面比较均衡的张铁，选择的是跳远。

    阳蕾和张铁差不多，选择的项目是跳高。

    最后一位唐佳，也是被李迅寄予厚望，唯一有可能拿奖的女队员，项目是100米和100米栏。

    这些女队员在向北眼中和兰鑫等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身高有差异，身材都差不多，都是哥们。

    可能兰鑫等人的胸大肌，还要比这些女队员的夸张一些。

    至于颜值，向北觉得自己戴个假发，都比她们要顶，没啥值得关注的。

    真要满足一些内心的小期待，还不如等开幕式的时候好好看一下仪仗队和啦啦队的妹子养养眼。

    入驻酒店的时候，李迅思来想去，还是照顾了一下唐佳的感受，给唐佳开了一个单人间。

    向北很自然的和疯子住在了一个房间，曾乾则是老实的跟在兰鑫的屁股后面。

    黄源和项天住在一个房间，剩下的大家都各自组队，等到大家选择结束之后，李迅开始给众人发放房卡。

    为了比赛的成绩能够交差，李迅用恳求的语气让大家不要玩的太晚，眼神却一直盯着兰鑫。

    “放心吧，我有数的。”

    兰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表明了态度，才让李迅放下心来。

    只要兰鑫不起头，这个队伍就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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