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心病却无心药医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赠心予你字数:3138更新时间:24/09/14 03:20:27
    霍景遥见她帮倒忙,自然不乐意了,于是到柜台前找她算账:“小柔子,补上补上,亏了多少钱你自己补上,补个几回就知道怎么算账了!”

    霍景柔上下打量了他的一身女装,冷哼了一声,只是,表面上的傲气虽然还在,但行动上的傲气就所剩无几了。这不,冷哼完了就二话不说自己掏了腰包补上了钱。

    霍景遥调侃:“哎呦,好乖的一个小柔子啊?”

    霍景柔还嘴:“哎呦,好漂亮的一位嫂嫂啊?”

    两人齐齐瞪了对方一眼,彼此不睬了。

    这一日晚上,关了店门后,霍景遥找了借口甩开了两个女人,偷偷拉着乔奉之去客栈开房。等回到家时已有些晚了,霍景遥一推门,竟然发现霍景柔正对着桌上锦盒里的一套白玉首饰发呆,她手中也捏着一纸红色小簿。

    霎时,霍景遥像是见了鬼:“哎呀!小柔子,你从哪翻出来的这东西?快放回去!夫君可宝贝这两样东西了,不许人碰呢!”

    霍景柔满眼复杂神色,指着那套美玉首饰道:“这白玉首饰......我见姚暮染戴过。还有这一纸合婚庚帖,是他和姚暮染的,可这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细碎的裂纹?”

    霍景遥小心翼翼盖上锦盒放回原处,一边道:“这玉饰是夫君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后来夫君休妻,她就还回来了。至于那合婚庚帖,夫君原本想向她讨来自己收藏的,却骗她说要讨回来损毁,谁知她竟自个儿撕碎还回来了,后来夫君就用了好几个晚上才一点一点把它粘完整了。”

    “就连我们当日离京之时,夫君都冒着险特地赶回了尚书府一趟,就是专为了去取这两样东西的。”

    “所以小柔子,我警告你啊,夫君的这两样东西你可别再碰了!夫君会生大气的!”

    霍景柔听了个明明白白,心绪一时百味陈杂,原来他内心深处真正惦记的,都是最初的。而后来的,都像笑话。

    她一腔苦涩酸疼,烦躁难言,就这样发泄给了霍景遥。

    “小遥子,你可真有出息啊?你就只有跟我吃醋闹腾的本事吗?这天大的一个醋坛子摆在这儿,怎么不见你打翻呢?你还维护的很?真是怪啊?”

    霍景遥放好了两样东西,在她对面坐下,毫不示弱道:“你不痛快,是因为夫君心里眼里都没你。而我痛快,是因为夫君眼里有我,身边也是我。哪怕他的心再怎么深,再怎么藏着一个人,但也只是憾梦一场了,而我,才是夫君最真实的所在,所以我心满意足。呵!睡觉去喽,好累哦,方才在客栈里被夫君折腾的不轻呢,哈哈......”

    他忽视霍景柔的脸色,嘻哈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悠然躺下,只剩霍景柔坐在那里气得干喘气。

    ......

    十一月的月尾数尽了,终于迈入了十二月,是天泽一年的年末了。

    宫中盛景依旧,果香漫天。除此之外,四下里还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皇贵妃上位,其带来的恩泽福惠实在是丰厚甚广。君王于外大赦天下,于内惠而皇宫,一声令下,宫中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宫人们全部赏下了三个月的俸禄,整个皇宫怎会不喜气连绵呢?

    这场皇恩,由外到内惠及甚广,于外是公,为平人心。于内便是私,君王要为他的皇贵妃纳喜纳吉。

    而姚暮染却与他的所行背道而驰。她深居恣意宫,尽量低调地过着这段敏感的日子,闲暇时,都在学习治理后宫之道。魏嫣然倒是时常过来与她作伴,两人一同商量一下后宫的诸多事宜。至于静妃,心是好的人却是冷的,没事根本不出门。

    恣意宫的寝殿中,暗香浮动。一人高的铜镜前,碧芽伺候着姚暮染量体裁衣,而后报给尚锦局。据说,尚锦局那边到了最新的浮光锦,霍景城便命那边为她制两身皇贵妃规格的华服。想那浮光锦丝,光彩摇动,穿在身上该是何等的矜贵流丽,斑斓逶迤。

    碧芽与青棠围着她左右忙活,碧芽道:“娘娘,近日来舒妃常带着自己的三皇子到御书房请安,与那宁昭仪是一个比一个跑的勤。”

    姚暮染对镜淡淡一笑:“舒妃经过一段时间的乖沉与观摩,眼下她终于确定,皇后多半是翻不起身了。而我虽然晋了皇贵妃,却无子理短,离那最终的一步也到底还未尘埃落定。而她膝下有皇子,自认还有机会,当然到了她要出来蹦一蹦的时候了。”

    谁知,主仆两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福全匆匆进来,脸色还挺严肃:“娘娘!舒妃娘娘与宁昭仪求见!并且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姚暮染听得美眸存疑,缓缓行至榻前坐下:“让她们进来吧。”

    谁知不一会儿,先传进来的是一阵哭声。紧接着,舒妃就带着一个头破血流哭哭啼啼的宫娥进来了。宁宛姝拄着孔雀拐杖在后边儿慢吞吞地跟进来了。

    姚暮染乍一看这般阵仗还真惊着了,只见舒妃带来的那位宫娥满头鲜红,大半张脸都被血漫了,头上的血滴子也在殿中金水砖上掉了一路。

    姚暮染神色一凛,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舒妃与宁昭仪还有那宫娥行了礼,舒妃这便愤愤道:“臣妾前来求皇贵妃做主!这宁昭仪实在是猖狂的不成样子了!她竟然一拐杖上去,将臣妾的近身宫女晴芳打得头破血流!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吧?这宁昭仪敢这般放肆,实在是欠教训!若不是陛下不爱给我们断官司,此事臣妾非闹到陛下那儿去!如今皇贵妃娘娘主后宫,臣妾也就不僭越了,前来求皇贵妃做主,处置此等狂妃,以儆效尤!”

    姚暮染看了看一旁不做声的宁宛姝,她竟然还算镇定,垂着眼并没有辩驳的意思。

    晴芳鲜血流得遮眼,她胡乱擦擦,哭得可怜兮兮:“皇贵妃娘娘,求您为奴婢做主啊!宫婢再卑贱也是人啊!”

    姚暮染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昭仪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吧?”

    舒妃气得俏脸幽冷:“晴芳,你便自个儿一五一十好好讲给皇贵妃听!”

    “是。”晴芳哭哭啼啼道:“皇贵妃娘娘,今日三皇子有些积食,方才舒妃娘娘便命奴婢去御药房拿些消食祛火的药来。结果半道上,碰上几位宫娥正凑在一起议论几日后的冬至之宴,奴婢便凑了份儿热闹,大家伙儿一起聊了几句而已。谁知昭仪娘娘正巧路过,看见我们围在一起叽喳,还当是我们在偷偷嘲笑她呢,结果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打了奴婢一拐杖,呜呜呜......”

    舒妃气恼接话:“这宁昭仪真是心病深重快疯魔了都!一瞧见宫娥围在一起说话,就当是在偷偷嘲笑她!要不,将这宫里的宫人全都打死得了!”

    姚暮染听完来龙去脉,又转向了宁宛姝,问道:“宁昭仪,晴芳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宁宛姝依旧沉定,态度恭谨道:“回娘娘,晴芳所说的确属实,人也确实是臣妾亲手打的,看来是臣妾误会了,眼下当着皇贵妃娘娘的面儿,臣妾便在此赔罪,自请去清尘观静修半月吧,近来,臣妾也自感心境弥乱,苦不堪言呢,想来到那清尘观静静心该是会缓转的。”

    姚暮染见她非但不辩驳,还这般爽快诚心,一时愣了。

    “哼!就你这无药可救的心病,即便是去清尘观住上十年也就那样了!”舒妃话虽如此,但脸色已是缓了。看来,罚宁宛姝去清尘观,对她来说就像暂时赶走了讨厌的蚊虫,舒妃自然是乐见的。

    姚暮染观完各人的脸色,这便出言断了这官司。

    “宁昭仪,你心浮气躁,言行暴戾,本宫便依你之请,罚你去清尘观静修半月,回来后再去面见舒妃,向她斟茶认错。”

    宁宛姝颔首道:“是,臣妾遵命。”

    舒妃见她竟没有偏宁宛姝,处置的这般公正,自是无话可说,便谢了恩算完。

    等人都走光了,碧芽与青棠连忙来清理地上的血迹。

    碧芽道:“娘娘,这日头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宁昭仪自从走出了思眠阁,就老在陛下跟前晃,眼下竟然又自请出宫要去那清尘观?”

    青棠道:“是啊,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还有,她整日拿着个御赐的孔雀拐杖,却当成了尚方宝剑来使,打死一个还不算,这又打伤了一个,真是一把狠手啊!”

    姚暮染似笑非笑道:“她哪是拿着拐杖当尚方宝剑使,她那分明是拿着陛下的愧疚之心当尚方宝剑使呢。”

    主仆三人一笑而过了。

    谁知今日的恣意宫,来客还挺多,并且还都是稀客。

    黄昏时,福全进殿禀报:“娘娘,大皇子来了!”

    姚暮染一听,心中竟不安起来。不知为何,对于那个小宜峥,她心里就像是当作霍景城来敬重一样,眼下他竟破天荒地来了恣意宫,她便破天荒地比见霍景城还紧张。

    翩翩小少年,一身白衣,行止稳当走进了殿中,向她恭敬作礼。

    姚暮染不敢亲近,不敢疏冷,拿捏好了态度,既不失长辈威仪,也不失温和。

    “免礼,宜峥,才从上书房下学吗?”

    霍宜峥不卑不亢道:“是。宜峥今日忽然来恣意宫,实在冒昧,还请娘娘担待。宜峥只与娘娘相谈几句便走。”

    姚暮染做了做心理准备,才道:“你想与本宫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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