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岁月沉香(六)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赠心予你字数:3109更新时间:24/09/14 03:20:27
    霍景城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皱,道:“你都要跑了,还有什么以后?”

    “不不不。”姚暮染一本正经道:“殿下,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真的不跑了?”

    “真的不跑了!”

    他俊逸的眉宇舒展了,温声道:“好了,起来吧,坐在床边陪我聊聊,我实在头疼。”

    姚暮染一边起身一边道:“殿下,对不起,您忍忍吧,脑子进水了当然疼了。”

    霍景城道:“你说谁脑子进水了?”

    姚暮染连忙道:“不不,没说您,我自己也有点头疼,又何尝不是脑子进了水的缘故呢?”

    他这才饶了,道:“过来,我给你按按。”

    姚暮染一愣:“呃,不不,不用不用。”

    他道:“那你给我按按。”

    姚暮染又是一愣,才轻声道:“我不会,要不,我喊梅风来给您按吧?”

    他语气坚定,一口否决:“不行!过来!不会按就不会按,反正已经被你折腾的半死不活了,再被你按晕了也没什么。”

    “哦。”姚暮染往他身侧坐了坐,硬着头皮伸出双手,轻轻在他两个额角轻揉慢捻。只是还没按几下,腰间忽然一紧,人已被他抱进了怀里。正按摩的双手也被他的力道带得落了下来,正巧环在了他的脖颈上。

    男搂腰,女环颈,十分亲密暧昧的姿势。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沐浴过后皆带着自己独有的清香与芬芳,两种香味儿混合在一起,萦绕在两人之间,气氛似乎都绵软了下来,释放着幽幽温情。

    姚暮染骤然一惊,睁大美眸对上了他似乎燃着火焰的黑眸。

    “姚暮染,你胆子不小?敢占我的便宜?你在水里对我做了什么?嗯?上岸后又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嘴是谁想亲就能亲的?嗯?”他盯着她质问了一连串,脑海里选择性失忆,自动忽略了他用嘴给她喂药的事。

    姚暮染收回双臂抵住他的肩膀使劲推,一边道:“殿下,你别这样,你放开我我给你解释!”

    霍景城盯着她,眼里的火焰似乎更旺了:“不行!马上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也占了你的便宜,咱们两两相抵。”

    姚暮染听得荒唐,微恼道:“殿下,我那是在救你啊!你在水里都快没气了,我不先给你渡口空气,等我们上了岸你就死……就驾鹤西去了!”

    霍景城抱住她不放,对她的挣扎推搡视而不见,道:“我不管,总之你亲了我,还咬破了我的嘴,你得给我个交代。”

    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姚暮染赶紧别过脸,谁知他也侧头跟了过来,饶有兴味巴巴儿地盯着她的脸:“躲什么?你在水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吧,你准备怎么给我个交代?”

    姚暮染怒启朱唇:“为了救命!这就是交代!不然你还想要什么交代?”

    软玉在怀,兰香萦绕。他的黑眸更加深邃暗沉,像一片迷渊。身体也里里外外一片滚烫灼热。他稍作克制,道:“要不,罚你在我这里抄一夜书如何?”

    “抄……抄什么?难不成,又是那‘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霍景城想了想,道:“不抄这个,就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两句吧。”

    姚暮染一听只是抄书,自然愿意。虽然是一夜,但他才被淹了,还能有精神监视她一夜吗?

    “好好,你放开我,我抄。”

    霍景城见她答应,终于放开了她。

    事实证明,姚暮染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晚膳过后,霍景城就不让她回房了,直接开始抄起。

    姚暮染乖乖来到书案边磨墨。

    霍景城却道:“去喊梅兰竹菊,把书案给我挪到床前来,我也好监视你。”

    姚暮染见他来真的,暗自叫苦不迭。

    最后,“梅兰竹菊”四大护从依言将书案给他挪到了床边。

    他靠在床榻上一本正经指挥着:“竖过来放,与床平行。”

    梅风左右看看,一脸茫然:“主子,这么一放,那座椅往哪放?”

    他道:“还放什么座椅?她直接坐在床榻上抄就行了。”

    四大护从再次汗颜,互相看了几眼不说话了,默默照他说的办好了。

    此时,窗外夜色降临了。皓月清冷,繁星稀疏,天幕深远无垠。

    书案上烛火摇曳,微暖如玉。姚暮染坐在他的床榻边开始抄了。纸上墨色流淌,清隽小字自有其华。姚暮染抄了一张又一张,反反复复只有那两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霍景城静静看着她的侧脸,没有一点儿要睡的意思。在她沾了墨又要下笔时,他缓缓坐了起来,在她身后透过她的肩膀去看她的字。

    “不行,你的字没有你的人好看。来,我教你。”说着,他一手从她左侧穿过,撑在书案上,另一手穿过她的右侧握上了她拿笔的手。

    霎时,姚暮染被他以这样的姿势圈在了怀里,灯下手把手教字,情诗在纸,墨香在鼻,仿若才子佳人闺房之趣,何等温情缱绻?

    哪是他们该有的?

    她猛地起身,正要恼他,谁知下一刻,只听“嘶啦”一生脆响。

    两人皆不明所以,然而很快,两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坐起时,压住了她的长裙,她猛地一起,那轻薄的白色长裙竟然从腰间撕裂开来,露出了她白皙的纤腰。

    这身白裙轻薄却不透光,因此,姚暮染只在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肚兜,被开襟长裙左右交叠一裹,腰间再束条如意带固定就是了。下身则还穿着白色中裤。而肚兜护得了前面却护不了后面,全身上下,就只有腰背处,里面没有什么防护衣物,因此,她腰部如玉的雪肌暴露无遗,那点杨柳细腰,似乎不盈一握。

    霍景城不可避免地瞧见了,眸光一凝,愣了一愣。旋即才在她的惊慌失措中回神,一本正经道:“呃,赔,这个必须得赔。不过,是你说要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那就先缝一下,缝不好了再赔。你去,叫梅风拿针线,我来给你缝。”

    此时,纵是姚暮染平日再稳重,也不由花容失色,惊慌羞愧之下,说不出一句话,可一双眼却越来越红,眼见着要滴泪了。

    霍景城见状,连忙别过脸,语气不好道:“好了好了!回去更衣,然后再回来接着抄。”

    姚暮染羞得无地自容,连忙逃跑,这一跑,“嘶啦”又是一声。她再次奔溃,惊呼一声捂住了脸,颤着声音道:“你倒是放开我的裙子!!”

    霍景城也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她的裙子从腿下抽出来甩给她,道:“抄个书也能乱我方寸!”

    姚暮染知道自己后背露的更多了,于是转身面对着他,捂住脸一步步倒着走。

    霍景城看不下去了,道:“我不看就是了,你转回去好好走,当心别绊倒了。”

    姚暮染从指缝里看他,哽咽道:“你躺回去,把被子蒙上来!”

    “好,依你。”霍景城说完躺了回去,拉起被子遮住了脸,在被子里嘀咕了一句:“反正已经看到了,不亏。”

    姚暮染趁此机会连忙转身,终于拖着惨不忍睹的裙子逃了出来。这一逃回房间,是打死也不肯再去了。直接换上了睡裙,上了床榻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打算雷打不动。

    谁知过了一会儿,他那边又开始咳嗽了。

    姚暮染用力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咳死也不听!这就是南乾美名外传的皎皎君子霍景城!结果混熟了以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君子!

    姚暮染闷在被中,一腔烦躁。却还是隐约听得他那边咳声不断。

    不去,不去!不管,不管!

    最后,还是梅风听不下去了,敲了敲他的门进去了。姚暮染隔墙听到了梅风的声音:“主子,药已经喝了,您怎么越咳越厉害了?”

    “哎呀!!主子!您怎么发烧了??不行呐,小人得赶紧再去请大夫呀!”

    房门一开,梅风蹬蹬噔下楼去了。

    姚暮染继续按捺。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再次进了他的房间。大夫诊完后,说他呛水厉害,咳嗽虽是正常,可发起高热就挺凶险了。

    姚暮染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终于从被中露出了头,起身慢慢更衣。直到听见大夫离去了,她才来到他的房前敲门。

    梅风打开了门,见是她,道:“姚姑娘,你来得正好,你先守着,小人去煎药。大夫说主子发起高热还挺凶险,这不,杂七杂八又开下了一堆药,赶着煎出来好让主子喝了睡。”

    姚暮染点点头,梅风出去了。

    姚暮染慢慢将目光投向床榻那边,见霍景城依旧倚坐在床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两人四目相对时,他清隽的眉宇稍有舒展,宛如冰雪化开了。

    姚暮染慢慢来到盆架边绞了热帕,然后来到床前,为他敷在额头上,道:“殿下,对不起......”

    他的唇角又勾出了笑意,一双俊眸目不转睛地看她,温声道:“别再这样说了,没事的。”

    姚暮染沉默,感受着热帕的温度,微凉时便再去热水盆里浸一下,然后继续敷在他的额头上。

    霍景城拿下了她的手臂,道:“夜深了,你该是累了,回去睡吧。”

    姚暮染道:“我不累,等殿下喝了药几时睡了,我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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