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山林之猎(一)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赠心予你字数:3075更新时间:24/09/14 03:20:27
离她们不远处,几位男子也下了马在原地休息。平整的道路上被侍从铺好了两块软垫,云策与杜琰坐在软垫上喝茶聊天。霍景城则随意躺在另一块软垫上,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条腿支起,闭了眼的样子眉眼沉静,在这春光下显得悠然惬意极了。
宁宛姝往他那边看了几眼,黯然收回了目光。姚暮染见她神情不郁,于是拉着她往路边走去,一边道:“宁姐姐,咱们采些野花放在车厢里吧,沿途看看也能愉悦心情。”
宁宛姝答应:“也好。”
两人说着,来到了路边。一簇簇清丽小巧的野花令人越看越喜,两人很快采了一大把,正要往回折时,谁知谢元芷竟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三人冷不丁打了照面,宁宛姝客气打招呼:“杜夫人也来采野花吗?”
谢元芷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一双眼在她们身上来回打量了几下,语气轻漫道:“要采野花还用得着来这路边吗?你们两个不就是最美的两朵野花吗?”
宁宛姝听出了她的讽刺之意,忽然叹息一声:“哎,杜夫人可要慎言呐,我刚失去夫君成了寡妇,你说我是野花尚可,可是暮染妹妹是有夫君的人,你可不许乱说呢。”
谢元芷轻哼一声:“说的也是,龙和凤是一对,狗男女也算是一对。”
姚暮染一听,心中气极,却只能忍。她大着肚子,看样子都快临产了,她可不愿惹她,给自己招麻烦。
“走吧,宁姐姐。”姚暮染拉着还想再争辩的宁宛姝,准备离开。
“等等!话还没说完,走什么走?”谢元芷身子一侧,挡住了她们,问道:“你们谁知,我夫君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姚暮染一听,心知她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了正题上。
宁宛姝听了她的话,满脸的无辜与糊涂:“杜夫人,你可真是问的怪啊,你夫君脸上的伤我们哪里知道?”
谢元芷冷声道:“少装模作样!他脸上的伤是被女人所抓,这军营里就只有你们两个风骚贱媚,定是与你们有关!”
姚暮染见她胡搅蛮缠,终于忍不住出声:“杜夫人,你也为人妻为人母,说话还是给自己留点口德好。你若再胡搅蛮缠,我们便与你夫君当面对质,再让相国大人评理,你看行吗?绿阑,去,去请相国大人与杜将军过来一下。”
谢元芷一听,连忙拦住绿阑,对姚暮染道:“少拿相国大人压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开,让我夫君没有颜面罢了。”
说着,她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姚暮染与宁宛姝站在原地,两人都失了好心情。宁宛姝还抹起了泪,哽咽道:“暮染妹妹,你听听她是怎么羞辱我的?我的命就这般苦吗?”
姚暮染劝道:“宁姐姐,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必在乎她的话。若要因她生气的话,那我早就气死了。”
“噗嗤”一声,宁宛姝破涕为笑:“你呀。”
两人一人捧了一大束野花回到了马车上。姚暮染一边与宁宛姝聊着,一边取出了包袱里绣了一半的香囊,慢慢绣了起来。
宁宛姝看了看,问道:“暮染妹妹好巧的手,这绣的是什么?绿盈盈的煞是好看呢。”
姚暮染笑了笑:“我绣的是丝萝,这香囊我之前原本有一个的,只是后来丢了,我便趁着清闲无事,再绣一个一模一样的来打发时间罢了。”
宁宛姝道:“原来如此。看这样子,再有两天也就能做好了,到时可要给我瞧瞧。”
时间悄然而过,又到了赶路的时候了。这一走,便马不停蹄地走到了天黑。姚暮染已经泛起了困意时,大军总算再度停下了,士兵们开始搭起帐篷,生上篝火,烧水造饭。乱糟糟的忙了一阵后,有侍从前来她们的马车前,请她们入帐,准备用晚饭。
几人终于离开了马车,被领到了各自的帐篷里,可以好好歇上一夜了。
就这样,大军风餐露宿地征服着遥遥路途,特地绕过城池,尽量走无人的荒道,在野外的空旷之地修整扎营。日子一成不变,枯燥而疲倦。
姚暮染的丝萝香囊也抽空绣好了,重新配在了腰间。炎炎夏日,白色长裙配上绿盈盈的丝萝香囊,整个人如梨花般清丽干净,十分纯雅动人。同时,她红肿的脸颊也消了。
这一日,队伍走着走着忽然停了。姚暮染与宁宛姝坐在马车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再次出发。姚暮染便道:“绿阑,这还不到队伍修整的时间呢,你下去打听一下,看这是怎么了?”
绿阑应着下去了。
不一会儿,绿阑就回到了马车上,颇为开心道:“两位夫人,大军并不是要修整,而是路过了一大片山林,殿下有意给士兵们改善下伙食,也让大家放松放松,所以才停了队伍,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们去打猎,晚上好烤来吃。殿下自己也带着杜将军进了林子。”
姚暮染恍然大悟,掀开车帘一看,只见路旁不远处,果然是一大片幽翠的密林。许多士兵都骑着马接二连三往林子里进。
“我也要进林打猎!”宁宛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匆匆下了马车。
姚暮染十分诧异,连忙掀开车帘冲她喊:“宁姐姐!快回来!打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兴许林中还有猛兽,你遇上了可怎么是好?”
宁宛姝一边吩咐侍从给她牵马备箭,一边道:“暮染妹妹放心吧,我猎技娴熟,没事的。”
说罢,她背上箭囊上了马,匆匆往林子奔了过去。
姚暮染见状,已是无可奈何,只能由她去了。
……
天光耀眼,幽静的密林中却有些阴暗,不时有硕大的鸟雀自头顶掠过,苍哑的叫声在林中森森回荡。
霍景城与杜琰策马并肩,慢慢深入。
不远处的草木里忽然有了动静,一只小鹿欢快跑过。霍景城连忙拉弓瞄准,一发之下,箭支破空而去,下一刻,眼前的小鹿就应声倒地,窝在草丛里挣扎翻滚,没一会儿就断了气。跟来的士兵们连忙跑过去捡起猎物。
“殿下好箭法。”杜琰赞了一句。
霍景城浅笑着侧头看他,一双深邃漆黑的俊眸停留在了他脸上结痂的伤口上。霍景城收回目光,对着周遭士兵道:“都散了,分开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大些的猎物。”
“是。”士兵们四散而去了。
“杜琰。”霍景城忽然叫他。
杜琰侧头看向他:“殿下有何吩咐?”
霍景城盯着他的脸,似笑非笑道:“本殿听说,你前几日夜里酒后闯进了乔夫人的帐篷?”
杜琰心中一惊,旋即明白了。这军营中的风吹草动,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想着,杜琰道:“殿下,是。”
霍景城见他坦荡承认,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们算是旧识了,你该不是与那乔夫人早有一腿,所以趁着乔奉之不在,夜半溜过去幽会情妇吧?”
杜琰听罢,难得的笑了几声:“殿下,您看我脸上这伤,像是与情妇幽会留下的吗?”
霍景城也笑了:“的确不像,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那一晚,杜琰有些哭笑不得,道:“殿下,那晚我喝醉了,想去问问她关于家姐的事,谁知她却泼辣的很,以为我要干什么一样,对我连抓带打,还狠狠赏了我一个耳刮子,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被她打出来了。”
“哈哈——”霍景城畅快地笑了起来:“她当真这般泼辣?连你也招架不住?”
杜琰笑道:“女子撒起泼来,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
“哈哈——”两人对视,齐齐笑了起来。
等笑完了,霍景城忽然道:“等等,那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杜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眼底也浮上了淡淡的愧疚与怜惜,道:“是我没问出什么,一气之下失手打了,所以才惹得她撒了泼。”
霍景城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了:“你也真下得去手,一个弱女子而已。若让人家乔奉之知道了,决计饶不了你。得了,本殿还是让云相劝劝她去,免得她到乔奉之跟前哭诉告状,惹得乔奉之再去找你算账。你们两个不和,可不是本殿愿意看到的。”
“殿下说的是。”杜琰应了一声。
霍景城又认真道:“杜琰,本殿再提醒你一句,他日到了南乾,若你们一同入朝为官,可要以大局为重才是,最好不要表现出不和的样子。要知道,你若处处针对乔奉之,便会让人以为你依旧记恨乔奉之胁你归降,所以,你对乔奉之的不满,就代表着你对我南乾北伐的不满,到时,本殿也保不了你。”
杜琰听罢,深以为然,抱拳道:“多谢殿下提点,杜某心里有数。只是,殿下为何对我如此庇护?”
霍景城笑了笑:“因为本殿惜才,也敬重英雄。只要其心不邪,本殿都愿给他们出头的机会以及风光坦途。”
杜琰听罢,心里对他的敬重又多了几许,眸光诚挚道:“多谢殿下,杜某拜服于您。”
霍景城不作答,而是拉弓放箭,又射下了一只硕大的野兔。
杜琰见状,跳下马去,亲自去捡了兔子回来,双手呈给了霍景城:“殿下箭法精妙,百发百中,杜某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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