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的记忆

    吃完早饭，妹妹去找左边的邻居乐怡询问磐石大学大一新生需要什么东西去了。这位姑娘是磐石大学大三的学姐，能面带微笑的宰割各种小动物的济世学院出身，在两兄妹搬来的第一天就提着两只自己杀的小白兔窜门的凶残人物。

    从来都是买超市的冷鲜肉的沁月对于乐怡这样的巾帼很佩服，但楚扉月总是感觉乐怡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与其说是在望闻问切不如说是在观察小白鼠，寻思着从哪里给他来一刀比较好似的。每次一见到这种眼神，楚扉月都有种离这个娘们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的想法。

    在妹妹去取经的时候，楚扉月一个人跑到小区门口的那个全功能性小超市捡了一大把二十来根平时量体温的温度计，“哗”的倒在收款台上，弄得那个光头的小老板愣了半天。

    “兄弟，你这是干啥，温度计这玩意不升值。”小老板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玉溪，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楚扉月。

    “我要水银，那玩意是违禁品，只能这样了。”楚扉月无奈的说。

    要是放在北京应该就没这么麻烦了吧。只要跟班主任说一声，就好了，哪还用得着这种方式呢？

    可惜了，回不去了啊・・・

    “水银？温度计？真有你的。”小老板一听，乐了。笑着摇了摇头，他抓起桌子上自己的子弹头打火机将烟点了起来，猛的一吸，随后吐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烟圈。

    在淡青色的烟雾之中，小老板的脸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别那么麻烦了，你用水银的那个身份的证件给我看看，方便么？”

    小老板的手轻点着裹着铁皮的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扉月。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楚扉月就从钱包里抽出了自己的那张“生活用具改造实验室”的研究员卡，递了过去：“这个行么？”

    “哎呦，真人不露相啊，啧啧啧。”小老板把这张卡往平常刷银联卡的卡机里一插，在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跳出来一张清单。往下翻了两页，列表中条款的颜色便开始出现了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红色。

    在列表上找了找，光头小老板的手指停了下来，看着那一大片红色之中的一行黑色字体。

    “你运气不错，水银的话你直接在我这提就好了。”小老板将研究员卡递给了有些傻眼的楚扉月，自己则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朝着后面的库房走去。

    没过一分钟，小老板便捏着一个装满了亮银色闪亮液体的玻璃罐的走了出来。

    “给，你的权限只能领取这一小瓶，不过这也是我这唯一的一瓶，运气不错。”小老板将这装满了水银的小罐子交给楚扉月。

    楚扉月有些尴尬，主要还是不清楚这到底算是什么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区门口的多功能超市吧？为什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贩卖水银这种违禁品呢？

    看楚扉月那纠结的表情，小老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爽朗的一笑，他拍了拍楚扉月的肩膀：“别的超市可能不会有这些东西，但我们是特殊的。”他指了指收款台旁边的一个两个手相互缠绕着握在一起的标志，“看到这个了么，有这种标志的超市，都是我们的分部。我们的责任就是保证任何一个地区的特殊物品的供应，是专门为你们这中需求特殊物品的人服务的。”

    将那两个字在嘴里嚼了两遍，楚扉月还是有些迷惑：“童鞋？”

    “不是童鞋，是物资流通协会，简称通协。”小老板解释道，“不管是政府部门，还是各大公司，在通协之中都占有股份，所以这些组织之中的成员在通协提货是不要钱的，到时候这笔款子我们会让你们的老总报销的，不用担心。”

    得，小老板这是以为楚扉月那一脸的纠结是因为他囊中羞涩了。

    有了那一小罐水银，这趟的最主要任务算是完成了。楚扉月又在小超市的冰箱里挑了五根巧乐兹五根随便炫，顺便让小老板给饶了一根蒂兰圣雪之后将水银装进口袋里，提着一兜子冰棍离开了这家打着标签的“小”超市。

    明媚的阳光从东边照过来，在地上投射出了沙沙的树影。楚扉月躲进了道边柳树的阴凉下，抬起头透过茂密的树叶看着头顶上那颗白灼的火球。

    我躲起来，你晒不到我，气死你。

    街边上，所有的广告都指向了一款名为《梦》的虚拟现实游戏。这玩意的广告铺天盖地，从几年之前就开始打广告了。当时他们还在上高中，现在一晃眼却已经高中毕业了，真快…

    一款网络游戏而已，从小到大只玩过单机游戏《缘之空》的楚扉月完全无法理解那么多人对这款游戏抱有的狂热的期待是因为什么。

    不过听说那款游戏里面的风景很不错，等过一段时间，游戏开了之后，买一对旅游者账号头盔，带妹妹去里面看看风景就好了。这件事，很早以前就说好了。

    妹妹这晕车的毛病，真心伤不起・・・去哪都只能坐火车或者敞篷的电动三轮车，这两样交通工具哪个是能去的了深山老林的自然景区的？从小到大妹妹还没出门旅游过呢，希望这个名叫《梦》的游戏，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

    前略，天国的爷爷啊，您的孙子今天好像知道了一些可以被称之为秘辛的东西。原来就在您的儿子居住的小区的门口，竟然就有人明目张胆的贩卖枪支违禁药品，而且最坑爹的是，他还是合法的。

    带着这种淡淡的违和感，楚扉月将冰棍塞进了那台目测跟他差不多大年纪却依然能健康运转的冰箱里，然后带着那瓶亮银色的金属汞下到了地下室。

    “小茹。”

    楚扉月轻声喊了一句，一块显示屏便从脚下的地板里弹了出来，差点给楚扉月来一个完美的耗油跟。屏幕里面，双马尾妹子抱着勉强可以看到点点起伏的胸，歪着脑袋注视这楚扉月。

    “？？？”

    “我做的那个金属框架，拿到高压室去，还有这个，等会儿把这些水银填充到框架的刻痕里面。”楚扉月拿出那罐水银，从地面伸出的机械手将它加了起来，又缩回了地面。

    ――盯。

    楚扉月扭头一看，那张显示屏依然停留在原地，里面的双马尾妹子直直的看着他，便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那个圆形的框架，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知识。那些特殊的符号也并没有被任何书籍记载。”双马尾妹子的显示屏钻进地下，又从楚扉月的面前探了出来，“你现在的行为，我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

    “这件事啊・・・”楚扉月眯起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我才要去尝试啊。”

    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楚扉月便摇着头朝高压室走去。在他的背后，双马尾妹子小茹转动着显示屏，细细的眉毛稍微打起了疙瘩。

    高压室的操作台前，楚扉月紧紧地盯着中心计算机屏幕前面的各种数据。圆形框架的三维立体投影就摆在了屏幕的正中央。

    “小茹，标记水银，然后注入。”

    随着楚扉月的命令，从屏幕的边缘缓缓地流入了一条亮银色的细线。细线顺着轨道慢慢的流进了圆形框架，并在刻痕上顺畅的流淌着，不断地分支，交汇，最终将整个圆形框架的刻痕填平。

    “多余的水银停止注入，给我分一个屏幕，删除框架的投影。”随着水银刻痕的勾勒完毕，楚扉月的表情也变的出奇严肃，脸硬邦邦的好像石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块刚刚从天花板上伸下来的屏幕上已经形成了完美正圆的亮色银线。

    在楚扉月的注目下，原本清晰的线条渐渐模糊，变成了一片银色的光芒。

    一颗明亮的光点，渐渐在银色的光芒之中诞生。伴随着银光的汇聚，整个高压室之中的致密气体也开始了不规律的震动，将高强度钢化玻璃后面的一切模糊。

    就在楚扉月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这场异变到达最高氵朝的时候，那颗银色的亮点却突然猛地闪了两下，便像一枚过载的灯泡般熄灭了。

    透过强化玻璃，已经看到水银和圆形构架统统消失不见得楚扉月和小茹，一同陷入了最可怕的沉默。

    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但看到了事实的真相，这种震撼依然让楚扉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茹的眼中滚动着大串大串的数据链，却依然分析不出这种现象是基于何种原理而实现。这，不科学。

    “真的，竟然是真的・・・那些记忆，是真的！”

    楚扉月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高压室，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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