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探亲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与君归字数:3343更新时间:24/09/14 00:34:39
竹院之中,任凤华按例闷完了让几大碗的补药,劝走了殷切守着她的琉璃,偷闲跑到了书房,开始研习秦宸霄身上毒症的解药。
只是她刚来得及将几味药材杵碎,房门便被人咚咚咚地敲响:“小姐,先别忙活了,我去了趟护国公府,顺便帮你顺回来了一个人!”
下一刻,阿六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直接抢过了人任凤华手上的医书,将身后之人领进了门。
“老先生,是您来了!”任凤华见是护国公府的管家到来,赶忙急切地迎了上去,开门见山地问道:“近来我琐事缠身,都无暇去看外祖父,劳您照顾了,眼下老爷子身子骨如何了?”
管家闻言笑逐颜开,亦十分激动:“凤华小姐,今日老朽来就是为了知会您一声,老爷已经彻底恢复清醒了,不仅如此,连之前的旧疾都好了不少,眼见着现在都能下榻走动着去浇花了……这多亏了有小姐您啊!”他说着就要给让任凤华行大礼,却被后者稳稳地拦了下来。
“先生,这都都是晚辈应该做的——”任凤华温声劝道,她难抑心中的欢欣,随后不顾琉璃苦口婆心地劝说,疾走着上了回护国公府的马车。
管家亲自驾车,将他送回了久违的外祖家,任凤华一步未停,一口气跑到了中庭。
一眼望去,廊下正有位老者在修剪杂枝,一手背在身后,姿态清闲又悠哉。
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从林荫大了下来,落在他身上成了不少铜钱般的花纹,分明是一副温馨的光景,却莫名让人鼻子一酸。
“外祖父!”任凤华突然像是近乡情怯般有些局促地停住了脚步,好不容易压下喉头的哽咽喊出声的同时,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护国公闻言身形一顿,下一刻连手中攥着的枯枝都忘了放下,便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任凤华走了过来,踏过林荫,走到了阳光之下。
“傻孩子,怎么还哭起来了,都是大姑娘了,哭鼻子也不怕羞——”护国公嘴上不客气,伸手帮外孙女擦泪的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擦了两下才突然一愣,忙不迭拍了一记自己的大腿,“坏了,过来的太急,都忘了洗手了!”
“噗!”两人对视一眼,任凤华瞬间破涕为笑,直到这一刻,这么多天来她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外祖父还在,就意味着她的家还在。
祖孙俩有说有笑地谈了许久,最后是被管家一人一只手从廊下拽进屋子里的。
“老爷,大夫都说了,您还是点少吹点风,怎么凤华小姐一来,您就全忘了!还有凤华小姐,您看着面色也不大好,还是先喝杯热茶歇歇吧。”管家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面面俱到地将祖孙俩安顿好以后,才放心去忙活别的事了。
被他这么一说,护国公也注意到了任凤华眼下明显的青黑,不由关切地问道:“华儿,先前我倒下的那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好孩子,听管家说他遍寻了京中名医都治不好我这病,你却治好了,怕是又吃了不少苦吧?”
任凤华自然不能回答自己会这种救命的法子是因为身负前世的记忆,于是只得胡诌了一套说辞:“凤华平日里爱看些杂书,这回也是老天保佑,正好让我在书里找着了一个救命的法子,更没想到真的能起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话不用细听都知道是漏洞百出,护国公又怎会听不出她又在可以藏拙,但是他只会把任凤华往好里想:“华儿,你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旁人必然得嫉妒,这外祖父可知道,可外祖父可不允许你也将自己当成异类,我们柳家的女儿各个都是顶好的,你娘是这样,你也是!”
任凤华闻言眼眶一酸,外祖父几乎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字句都套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偏爱,是前世的她无论如何都消受不起的。
护国公注意到了她脆弱的视线,赶忙上前揽住了她,粗声劝道:“好孩子,不过你且得记住了,你身上这些本事可不要轻易地给别人知道了,尤其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这不怀好意的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所幸现在相府那边约莫也只当她是一个得势跋扈的叛逆女儿,没起什么太大的疑心,因此她还有不少可供作为的余地。
“我明白的,我一定会顾全自己的,毕竟凤华还要长长久久地陪在您身边呢!”
护国公闻言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慈爱:“好孩子,你果然是长大了——”
任凤华亲昵地靠在了护国公膝上,像是一只迷途已久的小兽,借着难得的温情停泊休整。
护国公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低唱着童谣,一曲终了,他突然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记得我第一回远远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糯米团子,不哭也不闹,乖得可怜,一晃眼,竟然都长到要出嫁的年纪了——”
刚提到出嫁,护国公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方才是不自觉间提起了自己避讳的话题。
“外祖父……”任凤华应声抬起了头,见对方兀自出神,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疑惑,试探着问了一句,“嬷嬷说上回您是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昏倒的 我能问问确实是因为如此吗?”
护国公闻言敛下了眸,目光游移,很显然是要说谎的前兆,果然下一刻,他便皱着鼻子含糊道:“没有的事,我昏倒纯粹就是个意外,和玉娘没什么关系!”
“玉娘?”任凤华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自己从小叫到大的嬷嬷其实唤作玉娘。
但自从她伪装一番留在自己身边伺候后,便再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当真如此?”任凤华看着护国公已经局促到坐不住站起来去拿水瓢的身影,赶忙追了上去,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
护国公身子骨果然好了不少,为了躲开她的追问,几乎健步如飞:“外祖父何时骗过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不敢队长她的视线——一看就是假话。
“就在刚刚!”任凤华不客气地反驳道,越加确定此事定然与她或许与她娘都脱不了干系。
护国公见她执着于此,只得慢下了脚步,无奈地看向了她。
任凤华也正色道:“抱歉,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一定得查!”
护国公闻言面上登时划过了复杂神色,随后,他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倔脾气,真是和你娘一模一样,走吧,跟我来——”
任凤华见此事有了转机,赶忙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穿过中庭,走过了一条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的小径,到了一出幽静的小院。
院子没有落锁,门扉中线处却有很明显的摩挲痕迹,显然是在十余年间被人推开了无数次。
护国公在门前停了一会,突然低下了头,好似在跟谁打招呼一般低低絮语了一阵,才走上前打开了门。
“先前我同你外祖母就是住在这里。”护国公虚掩上门,回头冲着任凤华笑了笑,眼角都起了笑纹,可是眼里却写满了悲伤。
任凤华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在地牢中与她阴差阳错无法相认的外祖母,不由悲从中来,心中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护国公珍重地望了一眼满院子长势极好地月桂书,笑着同任凤华解释道:“你娘喜欢许多东西,但最喜欢的就是这月桂树,你外祖母可宠她了,直接一声令下把院子里我花了大力气种的竹子全给拔了,通通换成了月桂树,那时候我想着还憋屈呢,现在想想…还好那时候她们娘俩还给我这老头子留下了点念想……”
见护国公笑得苦涩,任凤华赶忙强行逼停了眼泪,借此转移话题道:“外祖父,那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月桂令的东西?”
“月桂令!”护国公闻言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瓢,比起震惊,他还是先担心任凤华的安危,“华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告诉你的!”
任凤华一见他这副样子,便知此物定然勾脸者众,赶忙将任善的说辞照搬了出来:“我听父亲说,这似乎是一块很重要的令牌,先前书房失火那会他丢了这令牌就一直再寻,先前还刻意旁敲侧击来让我问问您知不知道那令牌的下落。”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任善那老匹夫事疯了不成,自己行不正坐不直,如今竟然还敢诬赖到我头上来了!”护国公闻言气不打一出来,刚想骂出更难听的话,但是顾及到任凤华在此,他只得硬生生将花给憋了回去。
任凤华知道他老人家不吐不快的性子,赶忙解释道:“您要说什么只管说便是,我如今喊他一声父亲,也只是为了不受任指摘罢了!”
“如此便是最好的了!原先我还担心你会被他老贼蒙骗,现在我就放心了!”护国公拍了拍胸口,见任凤华神情认真,他只得继续道:“这么说吧,这月桂令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稀罕玩意,人群中关于它的传闻少得可怜,应党只有如今的各国国君才知道此物的底细,任善能知道内情,约莫也是借了咱们皇上的光。”
“原来如此……”任凤华点了点头,还想追问,却被护国公紧张的眼神拦了下来。
“华儿,此事你不能再插手了,交给外祖父来处理吧,你要是真牵连进来救麻烦了!”
任凤华却从这话李读出了另一层意思:“您的意思是,您知道这月桂令的由来?”
“好孩子,你只需知道这是一个强大到一般人都无法掌控的东西便好,千万不要在接着往下查了!”护国公却不为所动。
任凤华闻言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袖间贴身藏着的那块硬物,有些艰难地轻声回道:“可能已经有点晚了……”
护国公登时低头看向了她,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便眼睁睁地看着自驾方才还在刻意藏拙的外孙女稳稳当当地从袖中取出了一样足以让天地为之色变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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