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讨好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与君归字数:3389更新时间:24/09/14 00:34:39
走动间,三人不多时就回到了院子,琉璃惴惴不安了一路,还是忍不住担忧道:“小姐,奴婢还是觉得不安,这有一就有二,万一这样的事还有第二次该怎么办呀!”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事总有出路。”任凤华推门坐下,用了口清茶,缓声回道。
但她嘴上说着轻松,心里却依旧沉重。在方才,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虽然嫁给人秦炜安多年,但是对秦炜安的了解也只有对方刻意透露的那么多,即便是在最后窥破了此人的真面目,也是为时已晚。
怀揣着满腔恨意去复仇,只有一时之勇,却不是长久之计。
秦炜安的心思城府都在她之上……任凤华摩挲了一下指尖,全然没有意识到手上的茶盏已经撒出了小半。
她突然很惶恐,重生以来,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若她运筹到现在的所有举动都只是螳臂当车,那接下来她又该如何呢?
不知觉间,任凤华只觉得脸颊一痒,抬手一模,却摸到了满手清泪。
外头守着的阿六见里面没了动静,正想开门问问,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玄色,迅猛地一回头,却见是秦宸霄正无声无息地走近,面上神色冷淡。
阿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殿下——”
话刚出口,就被秦宸霄一个冷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他既想给任凤华报信,又不敢得罪了秦宸霄,两难之下,只好眼不见为净,捂着嘴非一般的溜走了。
但他好歹在竹院里待了这么些时日,即便只说了两个字,也被屋里的任凤华听在了耳朵里。
“阿六……”她出声问道。
屋外却没人回应,之后渐近的脚步声。
能这么一言不发地在院里来去自如的,也就只有他秦宸霄了。
想到这,任凤华立马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而后箭步上前,死死地堵上了门。
门外的脚步声果然一顿,下一刻,便听得来人压着声音威胁道:“开门。”
果然是秦宸霄!
任凤华一边抹泪一边回道:“日头尚还早着,殿下来臣女院子里做什么?岂不是平白添人口实?”
“你今日若是不给本王开门,才会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落人口实。”即便隔着道门板,都能想象到对方不善的脸色,任凤华有些头疼地叹了一口气,半盏茶之后还是缓缓打开了屋门。
结果两人一打照面,心里的委屈就压不住了,任凤华瞧着逆光而来的秦宸霄,突然没出息地鼻头一酸,紧接着眼泪便连成串一般挂了下来。
“你怎么!”推门而入的秦宸霄一抬眼就见到这副场面,登时刹住了脚步,面上爬上无措。
任凤华一边觉得自己丢脸,一边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只得哭着回道:“殿,殿下,臣女,失,失态了——”
秦宸霄见状僵着脸走上前去,一把捧起了任凤华的脸,沉声呵道:“莫要再哭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嘴上凶巴巴的,手上力道却轻得要命,好似捧了个瓷娃娃,用力怕碎了,只得笨拙地用指腹帮任凤华擦起了眼泪。
“臣女原本不想哭得,只是突然有些没忍住……”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本王难得走一次正门,你不欢迎就算了,怎么还哭起来了!”秦宸霄难得气急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处放。
任凤华透过朦胧泪眼正好瞧见秦宸霄无措的神态,心中一动,突然破涕为笑:“多谢殿下,臣女没有那么难过了……”
毕竟她从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安慰人的方式,一时连自己在忧虑什么都暂时忘了。
“谢……谢什么……”秦宸霄却突然避开了视线,一并也跟着收回了手。
向来以孤僻乖戾著称的三皇子殿下,因为一句无足轻重的感谢,耳尖竟然开始泛红。
任凤华目光一定,鬼使神差般调笑了一句:“殿下怎么还委屈上了?”她说着突然踮脚,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秦宸霄的耳廓,低笑道,“还是臣女这屋子里太燥了,才叫您红了耳朵。”
两人相视而立,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方才的举动有多么暧昧。
秦宸霄的眸色渐渐暗了下来,瞧着面前笑脸嫣然的任凤华,他突然揽臂将人拥进了怀中,刻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烧的更红的耳廓,原本想要欲盖弥彰,谁知过快的心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正在这时,屋外前来送餐的琉璃听屋子里没有动静,正想敲门,突然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阿六拦了下来。
“嘘!”阿六一路拽着她走到了窗边。
两人瞧着屋内相拥的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同样促狭的笑意。
“你就说配不配吧!”阿六“啧”了一声,笑得喜气洋洋。
边上的琉璃既想看又不敢,不过面上也是窃喜:“这便是传说中天造地设的佳人吧!小姐可真是得了一段好姻缘!”
两人一人一句,越谈越起劲,里头的任凤华留意到了外头的动静,赶忙轻轻推了秦宸霄一把,从他的怀抱中飞快地退了出来。
动作虽快,面上的笑意却未及时退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在复仇的漫漫长路上有一个人陪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这个想法几乎是稍纵即逝,因为秦宸霄显然已经发现了趴在窗框上的阿六,凌厉的一个眼刀掷去之后,窗外的两人登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小姐,奴婢刚去前院取来了午膳,趁热用些吧!”琉璃被阿六推在了前头,只得硬着头皮将食盒端了上来,一道道菜往外端。
菜上齐之后,琉璃便呈上了碗筷,任凤华自然而然地用起菜来,反观一旁的秦宸霄,却面沉如水,一动不动,好似被谁施了定身咒。
“殿下是嫌饭菜不合胃口?”任凤华帮他满上了一碗汤,疑惑道。
秦宸霄却径自扭过了头,也不知是在闹什么别扭。
琉璃看了看两人,突然放下茶壶疑道:“咦,殿下的脸怎么红的厉害!”
“噗。”任凤华闻言不由失笑,掩唇笑了起来。
“啪”的一声。
是筷子重重按到桌子上的声音。
琉璃被吓了好大一跳,险些手一抖讲茶壶摔在地上,见势不妙赶忙快步逃走了。
任凤华抬眼一瞧,但见秦宸霄瞬间沉下了脸色,面上风云变幻,异彩纷呈。
这副模样,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猫。
“殿下,你吓到琉璃了!”任凤华笑着搁下了碗筷,一手搭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秦宸霄。
原先瞧秦宸霄似乎都只是雾里探花,此人样貌生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却总是显得不近人情,时而冷的吓人,时而又难以控制,但是眼下,却像是被点了睛的画一般,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去。
……像是突然有了人气。
阿六在边上摸着下巴忖度道,眼见着自家主子从“玉面修罗”成了有血有肉的儿郎,他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暗叹自己果然没看错这段天作之合。
“菜都要凉了,殿下若是不吃臣女就要吩咐下人收起来了。”任凤华促狭地笑了一阵,终于喘过气来,为秦宸霄打起了圆场。
秦宸霄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将筷子拎了起来。
谁知刚夹了两筷子菜,琉璃便又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相爷来了,如今人已经在院门口了,小姐,这么办呀!!”
任凤华闻言霍然起身,一眼看向了秦宸霄,谁知眼下院里唯一一个不速之客却仍安之若素,对于外界的事似乎恍若未闻。
“殿下!”任凤华催了一身,示意他快些避开。
秦宸霄却只是凉凉地地瞧了她一眼,任凤华知道他这是在记仇,一时又气又好笑,但也只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殿下,你若是执意在这,臣女一会又该怎么和他解释我今日为何与你在这私会呢?”她说着回头看了看动静,无奈道,“你我虽有婚约,但是眼下可没礼成,这也算名不正言不顺!”
秦宸霄听到这话,神色才终于有了几分松动,片刻后,才缓缓动了起来,终于赶在大门被人气势汹汹推开之前,退到了屏风之后。
任凤华才刚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得屋外顺势传来了声响。
“为父来了,怎么也不见你来迎接,难道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吗!”话音刚落,任善便沉着脸进了屋,一进来瞧见桌上尚未收起的菜肴,阴阳怪气地叹了一声,“近来你院子里的吃食倒是精致,都赶上家宴了……即便是拿回了你娘的嫁妆,也不可如此铺张——”
任凤华听不得对方如此轻率地提起娘亲,因为干脆直接出声打断道:“父亲今日来,应当不只是为了来规劝我勤俭节约的吧……”
“自然不是。”任善干笑道,“为父今日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白日发生的那桩事。”
“哪桩事?”任凤华反问道,“今日之事除了那名唤作流花的丫鬟刻意陷害于我,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这话也不能这么讲!”任善却还是不肯直视事情的真相,他絮絮解释了一堆,见任凤华面色越来越疏离,只得又端起了一副慈父的模样,好声好气道:“为父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此事绝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不会害你的。”
闻言,任凤华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任善只得顶着呀她审视的目光继续道:“华儿,你看,盈盈如今嫁给了五皇子殿下,合该得夫妻同心……”
他说着话锋一转,试探道,“为父自然会帮衬着他们父亲俩,但是人多力量大,再怎么说,盈盈终归也是你的妹妹,日后你能帮衬也得帮衬着她,尤其是朝堂上的事……”
此话就是明摆着要任凤华帮着秦炜安多嫡,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任凤华瞧着还在眼前侃侃而谈的任善,险些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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