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探亲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与君归字数:3376更新时间:24/09/14 00:34:39
王公公闻言赶忙连声称是,皇帝被方才那话膈应得不清,因此再不想久留,最后瞧了一眼院子,没好气地甩袖而去。
王公公懊丧地叹了一声,赶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彻底走之后,任凤华才从草垛后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
皇帝去而复返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肉跳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武。
方才第二次折返时轻若无声的脚步还有戒备的举止无一例外地昭示着此人必然身手不凡。
这与她先前的认知大相径庭。
因为上辈子到最后,皇帝是因为身子虚弱才会病死,随后秦炜安才得以兴风作浪登上皇位。
可是如今看来,皇帝身怀武功,又正值壮年,如非意外,绝对不会突然暴毙。
这就意味着前世之时,秦炜安自始自终没有对她放下过戒备,到死都将她蒙在了鼓里。这个男人,总是无时无刻用自己冠冕堂皇的承诺作饵,到最后卸磨杀驴,一气呵成。
想到这,任凤华不由凄然一笑,眼中满是嘲弄和恨意。
秦宸霄便在这时恰好走近,瞧见她出神,便悠悠开口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任凤华照例从怀中摸出了一柱香,一边点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小女是在想,皇上到底会不会——”
秦宸霄只听了半句,却好似急不可耐般直接抢过了话头:“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私闯高官内宅,这便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
任凤华拿香的手一颤,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担心的正是皇上和她娘亲之间的关系。
死者为大,她本不该这般妄加揣测,但是偏偏不日后她便要和皇帝的三子完婚,如若老天真的和她开了一场天大的玩笑,她又该如何自处?
任凤华越想越出神,就连被火折子燎到了手指都没察觉,还是秦宸霄眼尖,快一步将香抢了过来,她才得以保住一块好皮肉。
“本王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秦宸霄的语气中带着沉怒,帮着她把香妥善地安置在堂前后,他沉着脸转过身来,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任凤华的后颈。
尽管力道不大,但是皮肉上的刺痛足以让人清醒。
秦宸霄的眸色原本就深,微弱的月光下,越发暗得惊心动魄。
可是偏偏瞳仁里还有一把暗火,火光的中心,锁着一个任凤华。
任凤华不敌他的蛊惑,挣扎着就想脱身离去。
秦宸霄按住了她的动作,随后缓缓俯下身来,而后在她耳边近乎偏执地一字一句说道:“无论如何,本王都不准你逃跑……”
任凤华想要开口说话,却惊觉手心已是一把热汗,在这样的光景下,她根本无法从对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因此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伸手拽了一下秦宸霄的衣袖。
“殿下……”
对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趁势拉人入怀,随后冷不丁地在任凤华的前额上亲了一口。
“敲了章,落款无悔。”说话间,吐息都停留在面颊处。
任凤华烧红了脸,又气又恼地骂道:“殿下若是再不自重,日后小女便要日日带着面纱见您了!”
“只要是你来见本王,扮成什么样又有什么所谓呢?”撂下这句,秦宸霄见任凤华局促地躲开视线,不由失笑。
心情一敞亮,他干脆趁人不备,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殿下!?”任凤华气得险些踢掉了绣鞋。
秦宸霄却笑着帮她紧了紧鞋袜,随后拥着任凤华便往竹院纵去。
进了屋子后,任凤华被轻轻地按在了软榻上,被草草绾上的发髻登时散落在被面上,乌发如缎,更衬得她肤白若雪。
秦宸霄一气呵成地将她拥进了被褥中,不管对方如何闹别扭,他都固执着不松手,偶尔空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任凤华的后背,不多时,怀里便没人动静。
瞧着怀里神色安稳的睡颜,秦宸霄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最后轻轻在任凤华的眉心落下一吻。
一夜无梦。
翌日的太阳很好,日光透过窗子打在床铺上,留下些微的暖意。
任凤华睁开眼的时候,秦宸霄已经没了身影,她缓缓舒展了一下腰身,正好这时,外间的琉璃听着动静走了进来:“小姐醒了,今日可还要照例去向老夫人请安?”
任凤华按了按眉心,经过昨夜的事,她对娘亲的往事越加好奇,但是若是单枪匹马地去找老夫人问话,必然得不出什么结果。
但是正好今日要出府,她索性换了身衣裳赶去了慈宁院,路上教程慢了些,刚到院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意欲去寻秦炜安的任盈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任盈盈瞧着神色松快的任凤华,恨得直牙痒痒,面上却还装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姐姐今日瞧得气色真不错呢,也难怪,相府的人都遭了难,只有姐姐能明哲保身……”
任凤华闻言满不在乎地移开了视线,缓声道:“妹妹要是得闲,便去别处晃悠吧,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任盈盈闻言气得面色一寒,任凤华却已经不屑于和她对谈,收回视线便快步离开了。
“可恶,她竟然敢这样对我!”任盈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望着任凤华板正的背影,她狠狠地拉过一旁丫鬟的衣领,狠狠地骂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任凤华刁难,你是个哑巴吗!?”
丫鬟呜呼哀哉地从任盈盈手底下救下了自己的耳朵,轻声地嗫嚅道:“小姐,咱们还得去找五皇子殿下呢,莫要误了时辰……”
任盈盈却没好气地直接挥了她一巴掌,气得直往回走:“还去什么,气都要气饱了!”
丫鬟受了委屈,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这厢任凤华才刚没走出几步,阿六便急冲冲地赶了上来,同她并肩而行:“小姐,您方才骂得那一通可真是太解气了!直把那二小姐都骂成个哑巴了!”
任凤华倒没觉得自己方才是有哪里措辞犀利了,毕竟她向来不愿意与没有头脑的人多费口舌。
琉璃在边上亦步亦趋,时不时回头看两眼,边走边琢磨道:“二小姐刚挨了板子呢,这才刚能下地,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打扮光鲜,是要给谁看呀!”
任凤华整了整衣冠,满不在乎地回道:“还能去哪,估计是去找她那个尚未娶她过门的夫婿吧。”
“原来是这样……”琉璃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有些感慨,“小姐,你说二小姐的情路虽然跌宕,但是好歹最后还嫁了个皇子,五皇子先前就对她有意,再加上如今坐正妃的那位陈家小姐听说也只是平平无奇,她~嫁过去之后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一想到她这样秉性的人都能得偿夙愿,奴婢就有点来气!”
任凤华瞧了一眼气得鼓起脸的琉璃,不由失笑,而后接着帮她审时度势:“其实不然,那陈家小姐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再说了,五皇子现在可不得圣宠,不然也不会接手这样一门亲事,听闻先前择五皇妃的时候,皇上挑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之女,这搪塞的程度,可想而知。任盈盈在其中,地位已经算是中上了——”
任凤华说到这,突然语意一顿,她突然知道为什么前世秦炜安会选择娶她过门了,因为在皇上刻意轻视的情况下,她已经是秦炜安能做的最有利的选择了。
前世对方口口声声言称是因为器重她才有了这门亲事,如今看来,竟然只是一装不算赔本的生意。
思及此,任凤华不由嘲讽一笑。
去慈宁院报备一声后,她并未停留,直接改道去了护国公府。
趁着近日得闲,她突然想去见见已经阔别了多年的外祖父。
谁知一路顺风地到了护国公府之后,却被门房那一关拦住了脚步。
阿六帮任凤华支起了车帘,旋即快步上阶拍响了大门。门房的家丁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地问了一句:“门外的是什么人!”
任凤华缓步下车,见护国公府大白天地还锁着大门,不由也有些好奇。
这厢阿六始终等不到人来开门,便也来了火气:“来的是护国公大人的亲外孙女,你还敢如此怠慢!”
“哪门子的亲外孙女,我们府上哪里有这号人物!”家丁闻言嗤之以鼻,显然是把这话当成了信口胡诌。
阿六听着门内的脚步声渐远,气得忍不住直接一脚踹上了门,一面高声道:“你当真是目不识珠,外头有客竟然脸门都不让人进,这便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
家丁闻言自恃有道门板隔着,便也言语狂放起来:“那又怎样,你们又不报姓甚名谁,上来就说自己是府上的小姐,这搁谁能信啊!指不定是什么不安好心的歹人呢!”
“你说谁说歹人呢!”阿六闻言一点就着,眼看着火气一来捋起袖子就要闯进门跟人干架。
这时候,门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骂声:“我和你说说几次了,要与人为善!有你这样待客的吗,真是混账!她”听这教训人的口吻,来人应当是个管家。
果然不多时,门内的动静渐渐低了下去,下一刻,沉重的门板一开合,自后阔步走出一个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
“得罪了,府里新来的下人不抬懂事冲撞两位了!”管家说着就要像阿六作揖,后者没好气地摆了两下手 示意自己消受不起。
管家只好往后看,瞧见后头一脸冷淡的任凤华后,他突然瞠目,直接将手上翻到一半的账册落到了地上。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管家不可置信地绕到了任凤华身前,细细瞧了一阵后,嗓音都因为过度激动有些沙哑,“十多年来,老朽总算是又见到您了!”
“您认识我?”任凤华望着眼前这个喜不自胜的老者,心情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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