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查无所查

    “皇上派出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安慰都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所以也就渐渐没有去查宣王，开始着手调查翰王。”

    整个深宫的御林军都暗中接到了一条命令，不但要盯着翰王，还有盯着宜太妃，哪怕是她的贴身宫女跟太监都不能放过。

    “明明是翰王有嫌疑，皇上却命人先调查了宣网。”顾景悦冷冷一笑，忽然之间觉得内心有些酸楚。

    亲王调戏宫女这等事情，只要遮掩的好，就不会闹出多大的风声。作为一个亲王也可以不理会这等闲事，宣王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宫女而去跟翰王发生争执。

    可他不仅将这件事情闹到了皇上跟前，闹到了太后跟前，还当众指责翰王。

    可见他是真的看见翰王有调戏宫女，不然不会这么笃定，否则等事情查明。如果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那岂不是自己丢了自己的脸。

    “不过这几个月来，翰王安分守己了许多，也不再往自己寝宫里选女。宜太妃被罚吃斋念佛后，现在也是日日诵经，倒像是一副虔诚的模样。”顾景寒冷哼一声，在他眼里，这两母子无非就是在做戏罢了。

    若是他们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宫女，就该去慰问一下她的亲属，而不是给了银子就打发了事。

    想来要不是皇上下旨，那宫女只怕会直接丢到乱葬岗里了，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还能收敛入棺材送回家乡。

    “现在宫内都是怎么说这件事的？”顾景悦在这个院子里根本听不到外面的风声，仿佛有什么人刻意阻断了她跟外界的联系。

    顾景寒脸色一沉:“外面的流言都在说是那宫女居心不良，想要攀附亲王，故意去亲近翰王。然后她那风骚的举动被宣王看到，怕自己那小心思被揭穿，便指责翰王说他调戏自己。”

    他咬了咬牙，脸上的不悦已经不能再明显:“还说宣王性子耿直，听到宫女喊冤，便信以为真，闹了起来，他见两个亲王为她大打出手。生怕自己犯了蒙蔽亲王的罪而被论罪，自己投湖而死，其实是畏罪自杀。”

    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将脏水统统泼回了那宫女身上，她人已经死了，还要受到这等污蔑，恐怕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宁。

    顾景悦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这种揣测人心的留言，一定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同身为太监宫女，通用下人一定报有的是同情之心，而不是揣测之意。

    污蔑一个宫女保住两个亲王的名声，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大买卖。

    至于那放出消息的人是谁也不用说太后根本无暇关心此事，只要宜太妃不闹起来，在她眼里也只当这是一段小误会，过去便过去了。

    谢月澜整天只想着如何压制那些不听话的妃嫔，如何得风彦恒的宠，对宣王翰王根本不关心。

    苏烟柔跟苏贵妗就更不用说了，她们一门心思都在争宠上。那死去的宫女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连闲话只怕都懒得听。

    风彦恒终究还是一个有手段的帝王，有的时候在对付人命上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对了，姐姐，这几个月你过得可还好吗？我听说那林美人怀孕之后便得了皇上许多优待。”顾景寒瞧见姐姐的容颜有些憔悴，担心起来。

    顾景悦笑了笑:“后宫的日子本就是这样无聊的，有什么过的好不好，有吃有穿已经足矣。林美人为皇家开枝散叶，受着优待也是常理。”

    确实这几个月，风彦恒往林美人那里去的最多，只因她不肯移居凤舞宫。

    说是找了什么道士算了八字，她腹中的胎儿跟皇后所居住的地方，方位不合。住进去的话对龙子不利，所以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宫中嫔妃中毒的案子，比起翰王调戏宫女的案子还要来得扑朔迷离，毫无头绪。所以风彦恒几乎一周要往那里去四五天，为的就是保护林美人的衣食起居。

    这般明目张胆的宠，苏烟柔跟苏贵妗在暗地里就算是恨得牙痒痒也无的放矢。

    谢月澜身为皇后，自要有皇后的胸襟气度，平日里往林美人那里去过几次，但也都是送些补益的药材跟讲些安胎的方法，并没有其他举动。

    可以说整个后宫都在看着林美人受宠，当年她怀有身孕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盛况。

    顾景悦无奈叹息一声，为了不让顾景寒担心，转而开口问道:“沐芸现在怎么样了，几个月过去还没有动静吗？”

    顾景寒开始没反应过来姐姐在说什么，但细想了一下，黝黑的脸上也是起了一丝红晕:“这种事儿哪是我们夫妻能决定的，还得听天意才是。”

    已经是一个成过亲的男人了但说起自己的妻子，还是会露出大男孩儿般黏点的笑，可见他们夫妻之间如胶似漆，感情甚好。

    “我在这宫中经常无人说话，若有的闲时候就叫她进来陪我说说话吧，皇上那边我去求他放话。”顾景悦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去见风彦恒。

    顾景寒点了点头，看到清景阁内的装潢十分朴素，心想着要去给姐姐置办一些东西来。不然后宫那些个魑魅魍魉过来看到这寒酸的样子，还不得一通奚落。

    “我心中还是有一句话想要问姐姐。”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已经今非昔比，聪明的很，总是能说出一些让别人意想不到。

    “你问。”顾景悦见他忽然恢复的严肃，心里也有几分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在姐姐看来，翰王到底有没有调戏过宫女？”顾景寒问道。

    顾景寒是御林军副统领，效忠的是那个九五至尊，如果自己所中心的人是一个不公不正的国君，对他内心来说无疑是蒙上了一层灰。

    顾景悦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事实真相总是残酷的，被他这么不经意的一问，自己也不知怎么回答可好。

    “我说的又不算数，有证有据才行。别想这么多了，早些让爹娘抱上孙子孙女才是。”她非常巧妙地将话题圆了过去，一句话又将这个腼腆的大男孩激得脸色绯红。

    将人送出清景阁后，顾景悦想着去林美人住的地方看一看，她知道有些给孕妇的毒，不会立马让人滑胎，而会在分娩之时让产妇流血不止而死。

    薇雪传来饺子，她便往林美人所住的地方那边去。她知道现在林美人还是跟荣妃住在一起，两人之间天天见面，也不知会是怎么样个光景。

    谁知她来的不凑巧，林美人正在自己宫殿里给太医诊脉。她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最是重要的时候。如果遭到惊吓极有可能会动了胎气，所以每回看诊的时候都只有几个人在屋内。

    “这不是悦妃吗，来得还真是挺巧的，听说林美人看着这就过来想探听消息了？”

    尖酸刻薄的声音还是那么刺耳，即使隔几个月后听到还是一样令人心生厌恶。

    顾景悦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衣着华贵，样貌精致的女子肩并肩而来。

    一个是苏贵妗，一个则是容妃。

    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像极了两只狡猾的狐狸，红尘勾起带着淡淡的笑，虽然是在笑，但却给人一种非常冰冷的疏远之感。

    “这林美人当真是越来越娇贵了，我们姐妹二人都往这里来了两三趟，居然还没看诊完。”苏贵妗朝着那紧闭的大门白了一眼，故意提高音量巴不得那屋里的人听见。

    荣妃吃吃笑了笑，嗓音不怀好意:“就让他暂且得意一时吧，过不了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之后那龙子还不是别人的。”

    “要我说林美人还真是好运气，别人的皇子公主在身边，最多能吃些好的，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皇上一面，只有那年宴的时候才能称一声父皇。”苏贵妗也是跟着一起笑。

    荣妃立马在旁边帮腔:“说的是啊，有些人的皇子公主该有大半年都没见过皇上了，林美人这孩子一出生就能得见皇上，这可是前生做了天大的好事才修来的福气。”

    两人尖酸刻薄，一唱一和，既是讽刺了林美人，同时也在奚落顾景悦。

    这些后宫妃子的冷漠话语，顾景悦你已经听的太多了，但是涉及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他还是不免有一些心中酸楚。

    越晨跟玥宁，前些夜里做梦还在喊着父皇醒来之后，那天真的小眼神空洞无神有些失望的模样，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心里一疼。

    整整大半年没有见过父皇，在他们那幼小的心里一定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此时，红色木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过半百，满头白发的太医背着药箱出来。出来之后还小心翼翼的将门反手关上，生怕漏了一点风一样。

    只有这一个老太医出来，之后那门里面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但是可以肯定刚才苏贵妗跟荣妃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被听到了。

    如果不是觉得这两个人难以招架，林美人怎么会选择退而远之一来，是因为她确实斗不过这两个人，二来也是不想让自己动了胎气。省的好不容易保到现在的胎白白流掉，便宜了别人。

    “这个贱人以为自己躲着不露面就行了，难道他觉得我们是吃素的！”苏贵妗见到那老太一离去后，按暗骂了一声。

    “她不出来我们就不能进去吗！”荣妃早就受够林美人的气了，这七个月来她是走路都要躲的远远的生怕磕着碰着她一下。

    眼下居然有苏贵妗给他撑腰，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将所有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顾景悦瞧见两个人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微微叹息一声，林美人今天倒是难逃一劫了。

    在宫中这么久，她已经学会不替别人出头，否则别人不领你的情，你就成了白费功夫，也成了惺惺作态。

    林美人虽然没有苏烟柔跟苏贵妗那么小心眼，但他能将皇上笼络在身边这么多月，一定也有她的心机手腕，绝对不是纯善之人。

    “砰！”大门被猛然一脚踹开，闹出这动静的人是冲在最前面的苏贵妗。

    她心里虽然害怕林美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动了胎气，但在荣妃帮衬，恶向胆边生，自己也是燃起了一丝火气，心中不服。

    这个贱人！一定要给她几分颜色看才行！

    “林美人，我竟不知怀胎七月的人就走不动道了。知道我们二人来也不出来打声招呼，这龙子还没生下，架子到先摆起来了。”苏贵妗迎面上去看到林美人在一张贵妃榻上平躺着。

    第278章 就是欺负你

    那圆鼓鼓的腹部非常浑圆，而且还不是寻常功夫那般大小，或许怀的是一对龙凤胎。

    这一幕让苏贵妗看的更加怒火中烧。

    她的脸色已然有些扭曲，林美人也看出了她那难以抑制的火气。连忙从贵妃榻上移起来，在婢女的搀扶下，上前跪地行礼。

    “两位姐姐受罪，实在是我有孕在身，耳朵也不是以前那般灵敏，实在不知两位姐姐前来。”林美人说着连自己都都不相信的谎话，但怎么都要找个借口。

    顾景悦有些心中不忍，上前扶她:“你大着个肚子，怎么还行此大礼了。”

    这地砖冰凉无比，要是寒气重膝盖渗入体内。对胎儿很不好。

    林美人眉头一蹙，暗中甩开了那搀扶着她的手:“给两位姐姐行礼是宫中的规矩，相信两位姐姐体恤我，也不会让我跪太久。”

    这话语中无形就是给苏贵妗跟荣妃施压。

    “你这小蹄子倒是嘴甜会说话，平日里不会也是这样哄皇上的吧。”苏贵妗丝毫不理会她那浅薄的语言，冷冷看着她，没有叫她起来。

    荣妃在后面看着甚是得意。

    苏贵妗的话语越来越过分摆明就是心中有怨，要挑刺了。

    顾景悦当然知道在这屋里的林美人听到了她们在外面尖酸刻薄的话，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选择闭门不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苏贵妗跟荣妃两人居然这般莽撞凶恶就闯了进来。

    “莫说林美人身怀有孕不能久跪，就算是寻常时候也不能让自己着凉伤了身体。”顾景悦见她不想让自己搀扶，是怕得罪了苏贵妗跟荣妃。

    尤其是后者，这个跟她朝夕相处的人。只要容妃耍出一点手段，那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就保不住。就算皇上心疼她，也未必能拿到什么实证去处置荣妃。

    就如当初他对谢月澜一样，也不过是恼怒一阵，然后冷落一阵就过去了。

    “悦妃说的有理，本宫也没有说让她一直跪的，也不知林美人是不是太过尊敬我，竟是跪着怎么都不肯起来呢？”

    苏贵妗冷哼一声。

    她就这么垂眸俯视着像狗一样跪着的林美人，眼神凉薄，话语里透着的竟是非常不客气的尖锐。

    荣妃也是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都说林美人知书达理，今儿我才算真正见识了，以往同住的时候可没见对我行过礼呀。”

    两人的氛围本就不一样，按理说林美人是该要给她行礼，若是因为同住就不顾礼法，那还真就是林美人的不是了。

    这一番话表面上看是在夸林美人，但实际上就是绵里藏针，只要是在这后宫待过，但凡七天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多谢二位姐姐关心，荣妃姐姐谬赞了。”林美人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给他们躬身行礼，再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辛苦地站起来。

    顾景悦看到她脸上的无奈跟隐忍，其实林美人并不是害怕她们两个人，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还嘴。而是确实顾忌着自己是腹中的胎儿，这才一忍再忍，让自己不要因为生怒而动了胎气。

    “看看林美人这屋子添了不少物件呢，看来皇上对你这腹中龙子是真的上心。”苏贵妗装模作样的在这已经并不大的寝室内踱步起来，眼神扫了一圈周围摆设。

    她以前不是没有来过林美人的这一间屋子，那时候门前的落叶都几乎没人扫，但现在一看那躺着的贵妃榻上，摆着的都是西域进贡的软榻。

    “皇上心疼自己腹中龙子，是他为父慈悲。就是悦妃那边两个皇子公主也是过得极好的，是不是悦娘？”荣妃翻起白眼瞟向旁边的顾景悦。

    谁都知道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过她的清景阁，更不用说见过她的那一双儿女。

    要是这样下去以后顾景悦那一对皇子公主也不跟，也不过跟其他妃嫔一样，只是有个儿女傍身而已算不上什么受宠。

    顾景悦以前都不知道荣妃居然这么会说话，不知是不是当场跟苏贵妗学的，一句话里就连着讽刺了她跟林美人，还顺带拍了风彦恒的马屁。

    “荣妃妹妹你可有所不知，皇上对林美人腹中龙子那么好，其实是有原因的，为父慈悲只是其一而已。”苏贵妗嘴角轻勾，仿佛一只即将要吐出毒汁的蛇蝎。

    荣妃在宫中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眼睛里立马浮出了一丝得意与好奇，顺着她的话说道:“那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还有什么原因呢？”

    苏贵妗冷冷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的林美人:“当然是为了将着腹中的龙子，过继到皇后娘娘膝下了。”

    这话一出口，不止林美人就是顾景悦都跟着心中漏了一拍。

    “为皇后娘娘过继，这倒是个怎么说法呀？”荣妃还在一旁故意帮腔。

    如果皇上有心要为皇后过继，那前面几个妃嫔生下的孩子就早过继去了，甚至会轮到顾景悦的越晨跟玥宁。

    顾景悦瞧见了苏贵妗脸上那一份得意自若的神情，忽然间觉得她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奚落林美人，而说出这段话极有可能她说的是实话。

    “凤舞宫那边儿早就有传言出来了，说林美人那生辰八字与皇后娘娘所住之处的方位不合。但这龙子的预产时日，却极有可能跟皇后娘娘的八字相合。”苏贵妗望了一眼那旁边挂着的黄历。

    宫中老太医对预产之期，向来是断得非常准的，就算有误差也不会差过三五日。

    “如果林美人的孩子与皇后娘娘八字相合，你这腹中的孩儿就会喊，皇后娘娘为母后！”苏贵妗故意咬重了最后母后两个字。

    林美人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双目空洞开始震颤起来。她颤颤巍巍地抚上自己那圆鼓鼓的小腹，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我从未听皇上说过这类的话，也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不知苏贵妗究竟是哪里听来的，不会是那些宫人的碎嘴皮子吧。”顾景悦担心林美人会因此遭受到打击，连忙站出来回旋。

    苏贵妗眼神不屑地转向顾景悦:“皇上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去过你的阁内，就是闲散的太监宫女也不愿意往你那里去。你自己不让身边的丫头出去探听消息，就说自己没听说过。这掩耳盗铃的故事，难道你没听过吗？”

    她掩嘴偷笑，故意发出了非常尖锐的声音。

    一时间，顾景悦无话可说，她确实不喜欢探听外面的消息。而且今天弟弟来跟她说的那些事，他也从来没有听到过风声。

    “林美人且安心养胎吧，你这龙子有福，一出生就能在皇后膝下。宫中妃嫔不知多，羡慕你有这样的机会呢。”苏贵妗仰头长啸，抚了抚袖子跟荣妃得意张狂，大摇大摆地走了。

    两人笑声不断在屋内放大回响，而后才轻飘飘的落下。林美人已经被那些话语惊得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身形已经是抖动的肉眼可见。

    “林美人，他们所说的那些也不过就是她们自己道听途说罢了，宫中的流言本来就不能轻信，你莫要往心里去。”顾景悦看出她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劝慰。

    林美人挤出一丝略有些苍白的笑。

    “她们不过是想找个人奚落一番，平时这两人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必往心里去。”顾景悦有些同情的望着她那略微颤抖的身子，上前想要搀扶她。

    谁知她的手刚触碰到林美人的一片衣角，她就如触电般的躲开了。

    “悦妃难道真的觉得他们两人说的只是奚落话吗？”林美人声音里已经明显带着一丝颤抖，脸色也越来越发白。

    后宫妃子的奚落之语，有是在事情发生后落井下石，有的则是在明知事情会发生之前就开始冷嘲热讽，丢下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但更多的时候两者是会同时发生的，尤其是像谢月澜苏烟柔苏贵妗这种受宠的后妃，他们对宫中消息的捕捉十分迅速，基本上听到耳朵里的就没有几分是假。

    如果那些流言还涉及到皇上，还是无关政事只关乎后宫的话，那就全是真的。

    “你看我这屋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一件是旧的。苏贵妗眼力很好看，出我这屋子被人送了东西。但送我这些东西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后。”林美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这几个月，皇后对她那么体贴入微，嘘寒问暖，还常常令人送补药过来。

    原本她自己以为是得了皇上授命，让皇后照顾自己，她才会对自己这般殷勤，即使是做给皇上看的，但皇后也是花了心思。

    人心是肉做的，在这冰冷无情的后宫之中，哪怕是虚情假意，都足以让人心暖一阵。对皇后的这些殷勤，她明知是假，也心怀感恩。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幻想被苏贵妗几句话就是了个粉碎，她就像一只无情的野兽，在人心里不断落下伤痕，让人痛苦不已。

    “皇后待姐妹都是极好的，就算没有皇上的圣旨，她也未必会对妹妹置之不理，莫忘了宫中不太平早已不像先前。”顾景悦宽声细语，竭力的在宽慰着她。

    林美人含泪摇了摇头:“何必自己骗自己呢。”

    一句话深冷如冰，又是那么透彻。

    顾景悦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继续说只低头沉默，林美人身份地位，如果谢月澜真的开口要她的孩子，就是风彦恒不松口。太后那边一放话，那孩子十有八九也得到凤舞宫去。

    “苏贵妗说的倒也有理，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个孩子会过得更好。”林美人望着自己的小腹，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欣慰。

    她这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跟荣妃那阴损女人同在一个院中，每日提防她已是筋疲力尽。

    换做以往自己遭遇什么不测，那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但现在她有了孩子，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无辜枉死。

    荣妃绝容不下这个孩子，他昨日还在想着要如何跟皇上说。移居其他宫殿，换一处安生一些的住所，哪怕偏远些也没关系。

    但苏贵妗那一番话倒是给了自己提点，如果她主动将自己的孩子送到皇后身边。或许就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无忧无虑，再也不用防任何人。

    作为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孩子，就算皇后再铁石心肠，也会对他有几分眷恋。不至于让他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打压，跟着一个自己这样的母妃，抬不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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