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闭门密谈

    他们低头想了想，又是一起摇了摇头，当时他们争吵的激烈，根本无暇顾及周围。

    风彦恒沉默不语这两个人的话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只是那小宫女已经投湖自尽而死，三个宫女写出来的证词又有一点，其他侍卫都纷纷不，那宫女是何时投湖，可以说人证物证都没有。

    “皇兄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提前闹起来，让大家都知道，那宫女被调戏，她也不会羞愧自尽。”宣王低下头有些难过。

    翰王对他这神态嗤之以鼻，不屑道:“人已经死了啦，在这假惺惺，装模作样又有什么用。你是亲王，皇兄不会把你怎么样，用不着哭哭啼啼。”

    宣王冷冷看了他一眼，双拳紧握正要反驳。

    “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听着像是一个女人的高声尖叫。

    “启禀皇上宜太妃在外求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跪地说道。

    翰王脸色有些窘迫，眼看皇兄就要对他网开一面，继续将此事追查下去，莫非要来这么一闹，那不成了护短，让他显得矮了一截吗。

    “告诉宜太妃，朕自有公论绝不会冤枉了谁，如果他敢在御书房面前闹，宫规处置！”风彦恒毫不留情，那小太监唯唯诺诺而去。

    在那小太监出去不久后，外面的喧嚣就停了。

    宫规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宫廷宿卫打起板子来。那轻则让人下不来床，重则当场身亡，就算是太妃也不能越过这层规矩。

    翰王听皇兄这处置虽重，但见母后不再哭闹，也是松了口气。

    “太后娘娘被此事吓得昏过去，过一会儿朕还得再去看她一趟。你们两个就在这御书房内禁足，没有朕的命令，谁敢迈出半步，也是宫规处置。”风彦恒扫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宣王跟翰王低头称是，不敢多说话。

    御书房内两个人就这么一左一右地坐在客位上，各向太监要了一本书，谁都不跟谁说话，就这么翻起书来。

    风彦恒出了御书房后，交代身边的太监，仔细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无论说什么都要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有的时候狗咬狗更能查清楚事实真相，只要他们两人当中谁说漏嘴一句，那真相就大白了。

    寿昌宫内，太后已然是服下安神茶。

    谢月澜在床榻边伺候着，说着一些闲散话来，让太后宽心。

    “太后娘娘，外面宜太妃求见。”风彦恒本来看到皇后在有些话也是不方便说，没想到这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太后娘娘眉头一蹙，想当年宜太妃可是处处跟她对着干，就是一件小事都要跟她争执个半天。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翰王的事，想来找自己求情。

    “皇上，那件案子你处理的怎么样了，他们翰王可认错了吗？”太后非常小心的用了认错两个字，而不是认罪。

    风彦恒摇了摇头，面色轻松:“事情蹊跷，没有人证物证在，也不好下定论。而且，两个人之间有些误会还未查清楚。”

    太后听的这话里有话更是疑惑了:“不是汉王调戏宫女，才逼得那小丫头投湖自尽的吗，怎么还有误会了？”

    风彦恒将方才在御书房里审问的一切，又再转告了一遍太后。

    “一定是翰王在说谎。”谢月澜也不等太后发话，直接开声，面目不屑，“早年间就听说翰王风流不羁，喜欢眠花宿柳。没想到进了宫还不安分，这青天白日的就想抢夺宫女。”

    太后有些嗔怪地看了皇后一眼:“既然皇上都说了是误会，那这其中一定还有些蹊跷，话不可说的太早。”

    谢月澜也是有些窘迫点头称是:“可是二位亲王相比之下，宣王算是老实的了。他们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过节，总不会是宣王故意给他泼脏水吧？”

    她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并不甘示弱，斜斜的看了一眼那在旁边的皇上。

    只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让她进来吧，做娘的总是放不下儿子，也可怜她一片心。”太后虽说松了口，但语气中却听不出有任何慈爱之意。

    她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谢月澜一眼，目中像是有几分嗔怪的意思。

    但谢月澜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风彦恒那里，没有在意到太后给她的警告。

    自打梓佳人那一件事情之后，皇上对她就一直若即若离的，哪怕面上有松口把照顾林美人的事情交给她。但那也是为了照顾他们谢家，看的是太后娘娘的面子。

    如果她不能弄回皇上的心，等到太后娘娘归天，她谢家大不如前，皇上一定会废掉她的后位，扶持其他妃嫔登上后位。

    “皇上你听我说，翰王虽然平日里荒唐，但从没有做过违法乱纪之事，他绝不会威逼宫女以致别人投湖而死的！”宜太妃双膝下跪，猛然磕了一个头双眼中满是泪花。

    风彦恒往旁边退了一步，看到这一幕，眉宇之间微微露出了一点嫌弃。

    虽然他是九五之尊，但是按照长幼尊卑来说，宜太妃还是他的长辈，行此大礼根本不合适，这是在以退为进强迫他！

    如果他不放了翰王，宜太妃便会哭闹的更厉害，佯装可怜。如果自己不松口，那就是冷漠无情，甚至目无尊长。

    “你太妃皇上，不过将翰王留在御书房，又没有将他打入宗人府，你哭闹也大可不必。”太后还是手段狠辣，一句冷冷的言语将那眼泪贬的得一文不值。

    宜太妃止住了哭声，但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袖子不停地抹着眼泪，看上去也是哭了好久，眼皮都有些肿了。

    “别说你那儿子是犯事的主要嫌疑人，就是那目击者，宣王也一同被押在御书房里。不管是后出了什么事，总归丢不了你儿子的脸。”太后冷雨如兵又是丢下一句话。

    她抬眸飞起一记眼刀:“在哀家这寿昌宫里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哀家要准备去陪先皇了呢。”

    这话将殿内所有人都惊了。

    风彦恒看了一眼太后，没有想到母后的利语锋刀竟是如此杀人不见血，这话放下，如果宜太妃在闹，那可就变成她目无尊长了。

    坐在一边的谢月澜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间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莽撞冲动，有些话说出来就像傻子一样愚蠢。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宜太妃果然不敢再造次，站了起来将脸上的泪痕彻底抹去。

    风彦恒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样宫中到底是死了一个宫女，事关两个亲王，如果不查清楚，没办法叫天下人服众。”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的儿子还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必须得留着问个明白。

    宜太妃被太后一阵威吓，也不敢再多放肆，柔语细声:“是我爱子心切有些唐突了，但是将人押在御书房内，岂不是说两位亲王有消息，这样下去人心惶惶，也不是办法啊！”

    太后见她说话的语调又越发高亢起来，眉眼一抬:“既然太妃爱子心切，那就且说出一个解决之法来，只要你能还你儿子清白，皇上立马放人。”

    宜太妃又被哽住了喉，她本来满心欢喜的等着儿子来见面。没想到却等来了一个噩耗。这满脑子都是担忧跟慌张，哪能想出什么点子来。

    “皇上，一切都是我教导无方。要不是翰王平时在外面贪花酒色，他也觉蒙不了这样的污名。”她声音里又是出现了一丝哭腔。

    太后已经被她扰得有些头晕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你就想办法给太妃娘娘一个交代吧，不然这样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

    风彦恒还没有查清楚事情原委，自然不能随便乱下定论，想了想候，沉声道:“宣王口口声声说看到翰王逼死的宫女，虽未查证，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翰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听见死罪可免四个字，宜太妃明显可以看到肩头一松，已然松了一口气。

    “太妃可去御书房那将他领出来，命他赔偿那小宫女的家属，保证他们一家上下衣食无忧。剩下事情如何，待朕查证之后再行认定。”风彦恒这道指令已然是做了最大的宽容。

    宜太妃眼中的眼泪忽然间消失无踪。面上浮出了一丝欣喜，起身行礼:“我教子无方愿意沐浴斋戒两个月抄诵佛经为翰王赎罪，也为皇上太后二人祈福。”

    说了几句漂亮话后，宜太妃快步就往宫外走，迫不及待要去接自己儿子。

    宫女太监，还有御林军侍卫每一个人都在猜着这一件事情皇上会如何处置。但见宜太妃将翰王接了出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猜不到这件事情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宣王本来是作证的人，既然翰王都出来了，他自然也能回自己的皇宫，最后几天他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宫殿，老老实实，省得招人猜忌。

    清景阁内，顾景悦正在绣着给自己两个孩子的护身符。传说这是每一个母亲都要做的，只要亲手给孩子绣的护身符，他们才能健健康康长大。

    本来她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自打做了娘后，为了照顾儿女的安康成长，任何玄学她都愿意信上那么一信。

    “主子，你说翰王到底有没有逼过那个宫女啊？”薇雪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眉头紧凑，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顾景悦眉目不动，只在专心缝制，淡淡开口:“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作为皇室宗亲，终究皇上还是会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室亲王坐拥金山银山无数，身边娇妻美妾数不胜数。拥有这等奢华享受，还要去威逼宫女，如果传出去，那皇室颜面扫地。

    就算翰王真的逼迫了那一个宫女，风彦恒也会对外传说是那宫女不小心失足摔死。宣王性情正义耿直才会误会了翰王，真相大白之后，翰王也不拘小节，原谅了宣王对他的无端污蔑。

    两位皇兄弟冰释前嫌，最后和和气气落幕。

    皇室丑闻注定是不了了之的，然而这一件事情背后并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简单。

    宣王不常在宫中，基本上跟朝廷官员跟其他皇兄弟都没有什么交集。这也才刚入京，逗留的日子也不过十来天而已。

    “而这十来天，宣王都在外面的私宅跟江湖上的朋友饮酒。天天都在假龙为阴比，是刀剑商量着武林绝学，根本没有见过一个大臣。”顾景寒端着一杯热茶，润了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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