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月无缺罕见的温柔模样让周夷都有些怔愣，只见月无瑕含着眼泪点头应下，跟在最后的郎中把玩着烫伤膏跟着往回走。凝霜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寒霜做口型道：‘别再出事！’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可惜眼中的泪花与红通通的鼻尖让这个威胁变的毫无威力。她们走了，周夷自然也不好多留。起身告辞道：“在下先告辞了。”月无缺道：“此番劳烦了。”周夷口道不敢，便关门而去。他突然回来耽搁了时间还是要尽快回去，月无缺又对躺好的寒霜道：“半个时辰你总不会坚持不住。”寒霜似要点头，却也没有气力只得眨眼示意自己无碍。月无缺又大声道：“他们既然下手便会有万全之策，周夷若真的换刀他们必然也有后招。”就听得凝霜声音隔墙而来道：

    “小姐确定是百炼草时就派人去说了，只不过药性并无特殊，未必查得出来。”

    月无缺皱眉叹息道：“百密一疏，可他们又是如何能得知玉清避毒丹，还能确定药性？”又去看寒霜道：“这么多年无瑕也只给了几颗，近日又只得这一颗。哪里会被人盗取？”寒霜闻言也是陷入沉思，却也想不透。月无缺复又反应过来，此时与寒霜说这些不止得不到回应，反而惹他多费心神。暗自疑惑自己何时如此习惯与他商讨，并且说道：“多想无益，若是那般容易知晓也就不是龙海锋了。”寒霜眼珠微动算是应下了，月无缺此时看他依旧有些后怕适才还生死一线，如今虽虚弱些到底也是有救了。长出口气道：“一报还一报，看来还真有报应。”

    寒霜闻言一顿，却也知晓月无缺大致是以为他平日里过于苛责，才有今日胆战心惊的报应。月无缺不大信鬼神之说，如今这么说大抵是真的吓着了。可月无缺如今却又没有适才那般敢直言，复又低声补充一句道：“你若是带着寒月功下去，可要给我惹天大的麻烦。”此时再找补什么已然没有了意义，若他真的只是为了寒月功适才就该直接出手，哪里会耽搁到现在。月无缺见他分明不信，复又恶狠狠说道：“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凌霜刚好你就闹这一出？是嫌我活的太长？”寒霜可是不敢这么想，可看着月无缺这般尤其没处撒，还要帮着他坚持过半个时辰，只得碎碎念的模样着实罕见还颇为有趣。他此时也是虚弱，也没有余力控制表情，竟带了几分笑意。

    月无缺气不打一处来，咬牙说道：“你还笑得出来？！”寒霜这才发觉不妥，连忙收敛了笑意垂下眸子不敢再去看他。见他又是如此低眉顺眼模样，月无缺也没觉得宽心。反倒觉得心里更堵得慌，可话是他说的也不能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只得算是认下，又开口道：“你就留在武林盟无瑕医治你也方便些，盟主那里我会去说明。”寒霜闻言瞪大了双眼，隐隐是要摇头。月无缺却抬手制止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武林盟确实也未必安全。可到底比别院安全，这几日少不得要忙乱谁也顾不上你。别添乱。”寒霜担忧的却不止如此，在外人看来会寒月功的不止寒霜还该有月无缺，若是对寒霜下不得手那怕是便会针对月无缺。

    又因着药物起了效果，寒霜如今已然觉得舒服了些。勉力开口道：“庄主……不可。”他如今发汗祛毒本就更美多少力气，适才滚烫的药服下去如今才知道疼。若不是离得近，月无缺耳力又好那怕是真的听不清了。月无缺看着他烫红的嘴角，想也知道嘴里是如何模样。如此开口说话怕是折磨，故而开口阻止道：“寒霜！你是觉得离了你，我月无缺连自保都做不到了吗？！”寒霜闻言更想辩解，可越是着急就更说不出话来。月无缺及时阻止他这般自虐行径道：“要真想帮忙，在武林盟尽快养好身子，回来帮忙。”寒霜一时无言，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却也是让他最放不下心的办法。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得无声叹息。是了，他如今只是拖累。月无缺搭上他的手腕，虽不能看出太多，但至少也能知道有无大碍。

    脉象微弱确实是在预料之中，可适才不曾注意如今拜觉查出他的体温似乎更加冰冷了些。若说从前不过比起旁人有些低，如今却说得上寒气逼人。月无缺暗自皱眉心道：虽说中毒可也不该如此，而且近日他的衣着也格外奇怪。以他的武功，哪里会禁不起秋寒？不对，不对……怕是还有什么隐瞒未说，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我吸纳功力，莫非近日反常是与寒月功有关？月无缺冷着脸收回手盯着寒霜沉默不语，寒霜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只担心月无缺看出什么，幸而月无瑕上好了药回来的及时。一推门月无缺便收回了眼神对月无瑕说道：“我有事要寻盟主，无瑕你先在此照看。”月无瑕点头道：‘大哥你一定要查出是谁做的！’月无缺点头起身，临走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寒霜一眼。

    凝霜都被这眼神看的一慌，月无缺一出门她就慌乱行礼道：“恭送庄主。”而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凑到寒霜身边问道：“就这么一会儿，女人脸你做什么了？把庄主惹成这样？”寒霜自己也是心慌，却也只能摇头轻声道：“不知。”再去看月无瑕拔针以后再去把脉也是同样的一脸凝重，寒霜心里不禁有些担忧：难道已经这般明显？好在月无瑕担忧的不只是皮肤阴冷之事，体内毒性祛除也不事一朝一夕，她还有的要忙碌暂时顾不上这一点反常。反倒是凝霜帮着擦汗时顺嘴说了一句道：“出了这么多汗，难怪这么凉。你可别受了风寒，不然更是难好。”寒霜闻言心里更是担忧，凝霜不知细情尚且知晓不对劲，那月无缺又如何不会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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