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见月无缺不再言语，寒霜只得说道：“庄主放心，属下心中有数。”月无缺却道：“你有什么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无瑕解释？！还有寒月功，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寒霜闻言一顿道：“是属下考虑不周。”月无缺对他这般模样也是毫无办法，强忍怒意问道：“几天了？”寒霜不敢再说谎道：“自比武回来。”月无缺长出口气，避免自己气急动手，转而说道：“周夷武功就这么让你畏惧？”寒霜无奈道：“属下无能。”月无缺着实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说道：“凡事不可强攻还可智取。”寒霜却摇头道：“凛松阁是硬气功，周夷又是沈前辈的得意门生，一般巧劲对他并无用处。只能硬碰硬。”月无缺又要说话，却被寒霜打断道：“庄主，此回武林大会事关重大，明月山庄就算输了也不可留下其他污点。我自认不是正人君子，可在此处属下宁可丢命也不会使用暗器毒药。”月无缺被说的一噎哪里还能再说而是说道：“你想多了，我虽不惧，可还犯不着为你招惹凛松阁。我是说，明日你虽我去见无瑕，看看能不能有其他办法。”寒霜倒也不反对，他如此练武只是尝试一番但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可他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绝对不可以同月无缺说。月无缺起身为他取回长剑，回转说道：“你再这么练剑，此剑可就撑不了多久了。”原本是担忧寒霜身子受不住，却不料一开口又是冷嘲热讽，仿佛是说寒霜糟践东西一般。

    但话已出口，如何还能收的回来。故而复又说道：“不过明月山庄的家业，倒也供得起。”说着帮他收剑入鞘，一手拿剑一手把人拎起来就走。

    幸而速度不算快，寒霜还跟得上却是疑惑问道：“庄主去哪？”月无缺冷声说道：“送你回去，你还想继续？”回头一眼双眸具是威胁，寒霜已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故而说道：“属下不敢，只是怎敢劳烦庄主？属下自己可以。”月无缺却冷然说道：“怎么？还要我扶你不成？”寒霜被吓得脚下一软连说不敢，却听月无缺继续说道：“今日我推了表弟一程，扶你一回倒也不算什么。”寒霜勉强笑道：“不敢，庄主兄弟情深令人羡慕，岂是属下可比？”月无缺有问道：“怎么？你是说亲生比不上表亲？”这话可不敢说，这亲生除了他可还有月无瑕。

    寒霜道：“自然不是，小姐庄主是同胞血亲，与表少爷又有两姨情分。都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血缘亲人，哪里有孰轻孰重之分？”月无缺冷笑道：“说得好，不过可惜我这两姨血亲，对他那义兄可比对我亲近。”寒霜道：“血浓于水，只不过多年不见略有生疏，总归是比旁人亲近。”月无缺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说道：“你行走江湖多年怎么还是如此愚蠢？在这江湖中没什么感情是不掺杂利益的。”寒霜闻言一顿跟着月无缺进屋问道：“表少爷有事相求？”月无缺帮他把剑收好，习武之人武器便是生命，月无缺自然也不会轻慢相待。

    回头看他伫立原地，立刻皱起眉头唤进来一个侍从。在月无缺威逼之下，寒霜也不得不脱去外衣任由侍从服侍躺回床上。

    但倚靠着面对月无缺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月无缺也不逼他，坐在侍从搬到床边的椅子上吩咐道：“无瑕留下的补气血的药膳，去准备一下。”看这架势是要盯着寒霜迟完拜罢休，那侍从也不敢怠慢。

    连忙出去准备，没了旁人月无缺才继续说道：“他图什么你不知道？”寒霜垂眸道：“华教主本也不是坏人，魔教也是几代不曾为恶。教主夫人更是君子之后，想要弃暗投明自也是再正常不过。”月无缺却道：“话虽如此，可他们真的必需不可？我看未必，魔教中人逍遥散漫惯了会愿意来正道受人欺压？姨母又如何会不知道这帮武林正派的嘴脸？”寒霜思忖道：“教主夫人到底是楚盟主之后，大抵还是不习惯魔教。”月无缺却道：“寒霜，不用藏着掖着，有话直说。”寒霜闻言一顿，随后道：“除非有什么让魔教也不得不这么做，莫非黑道有什么变故？”月无缺闻言思索道：“倒也不是没可能，可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寒霜叹息一声知道月无缺这是非要他说个明白，故而直言道：“魔教在黑道势力不小，修罗殿之事想来未必不知道。魔教当年对于龙海锋算是保持中立，想来龙海锋见修罗殿都有所接触魔教未必没有渗透。稍微联系便会有所察觉，敌暗我明他们不敢轻信他人也是正常。”月无缺笑道：“所以对付修罗殿的几门几派可以让他稍稍放心，又趁着武林大会来特意观察那些人可信。”寒霜道：“属下也只是猜测罢了，或许有其他缘故。”月无缺摆手道：“姨母那样的人，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么着急？龙海锋，真是一个麻烦。”寒霜问道：“关于表少爷，庄主有何安排？属下单凭吩咐。”月无缺问道：“单凭吩咐？”寒霜虽说疑惑月无缺有此一问，还是先点了头。

    月无缺见状笑道：“这事可以先放一放，全吃了。”说着指向门口，那侍从果然端着托盘进来了。

    寒霜眼皮一跳：这么快？月无缺虽说听见了脚步声，倒也奇怪为何如此快。

    那侍从像是找到机会一般说道：“二公子忘了，这几日您回来脸色都不好，属下一直准备着随时听您吩咐。”月无缺挑眉道：“做的不错，岳青吩咐的。”这话说的确定，只见那侍从笑容一顿就错过了答复的时机，将托盘往床头案上一放，行礼离开道：“属下……属下。”月无缺道：“做的不错，下去找岳青领赏吧。”那侍从立刻苦了脸下去，恨不得当场打自己一巴掌：让你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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