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寒霜与回来的华玉青打了个照面，故作随意问道：“表少爷此番可是要一同前往武林大会？”华玉青说道：“随意看看罢了，夫人让玉澈多出来走走。”说道‘走’字时忽略不妥，但话已出口也是没有办法。好在寒霜并不在意说道：“武林大会是难得是盛事，确实热闹非凡。不过怎么不见表小姐？总不会是华夫人不允吧？”华玉青无奈说道：“玉璃的心性莫说夫人，就是教主也是管不了的。早早听说了消息，我们还没决定她就自己出去了。”寒霜轻笑道：“若是小姐与表小姐一般，庄主倒是要放心不少。”

    华玉青却看向寒霜说道：“二公子怎么突然问起玉璃的事？”寒霜面不改色说道：“华公子莫要折煞在下了，唤我寒霜便可。不过是日前在南宫世家见了曲姑娘，提到了表小姐的风采。听闻二位公子来了，本以为有幸一见却不料表小姐不在。”华玉青好似是信了，故而回道：“这个疯丫头平日里就爱与人打赌比武。曲姑娘当日也是上了她的当了。”寒霜见华玉青提起华玉璃面无异色，心下测度着有几分可信度。到底他们是一家人，这话到底不太可信。可这提起曲如虹毫不在意也不像是作假，不是华玉璃真的无辜，就是华玉青并不知情。

    这倒不是最要紧，怕就怕整个魔教都是帮凶才是难处。可华涵枫是经历过龙海锋祸患而不出手，而楚若茗更是有灭门之恨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利用。故而压下心中疑惑行礼道：“不耽搁华公子时间，若有庄主下落烦请尽快告知。寒霜感激不尽。”华玉青回礼道：“自然，月庄主的下落对我们而言也很重要。”你来我往，也是没打探出什么消息。寒霜叹息着回转客栈，对于华玉璃目前虽说可疑但没有证据也是苦恼。

    若真是她，少不得要让月无缺难做。更何况真对上魔教也是不好办，可若不是那么线索便是要断了。这江湖上还隐藏着一个懂得棺魔武功的女子潜伏暗处，让人防不胜防。寒霜不禁感觉头疼，期望月无缺尽快回来。耽搁的越久，他要应付的人就越多。真到了武林盟，那可就不是他一个侍卫可以应付得了。这些人不是有利益瓜葛就是心知他的身份，无论愿不愿意承认多少肯听他几句话。可到了武林盟，他就不过是一个没有主子的仆从，真有麻烦也是也是有心无力。

    有气无力的回到客栈卧房，不出意外的看见凝霜快月无瑕一步扑到他身上，紧握他的肩膀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说着：“让老子看看没缺胳膊少腿吧？这么久不回来，老子还以为你被华家人给剁了。”话不好听，可脸上的担心转化为喜悦不是假的。寒霜也松了口气说道：“放心吧，他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属下计较什么。再者说来，华夫人当年都放过了我们母子俩，表少爷也不会说什么。”月无瑕轻笑走上前来道：‘表哥真的不曾为难？’寒霜笑容一顿，而后点头道：“小姐放心不曾，凝霜你们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凝霜点头称是说道：“是是是，我的二公子。您慢慢布置吧，我们两个就等着吩咐就好。费脑子的事情啊，你们俩自己来吧。”说着幸灾乐祸的把还有些担心的月无瑕带了出去，还不忘帮着把门关上。寒霜收敛了笑着，脱力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耗尽了全身气力一般。凌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看到寒霜这般模样也是担忧。坐到他身旁，正想着如何安慰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小姐不会知道的。”寒霜扶着额头说道：“不告诉小姐是庄主的恩典，可如今见了表少爷难保不会被提起。”

    原是除了当年月沐风不许他们多言，月无缺也是如此命令一来是不想月无瑕愤恨伤身再来也是希望月无瑕的温和亲情能让寒霜不生反心。故而月无瑕只知道寒霜是个庶出，可就算是为自己母亲有些不平。可娶妻纳妾太多平常，大家大业要的也是子孙兴旺故而倒也不算太过在意。再者说来忘忧在明月山庄没有名分，在月无瑕看来是月沐风不负责任只要孩子。而且自家大哥还过分不待见，她本就心善，寒霜心性又好对她更是无微不至自然亲近些。又想着血缘亲情，总觉得这么多年了月无缺何必太过计较。

    寒霜无奈摇头道：“你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小姐一直自责是自己害死了老夫人，我早就想与她直说。可偏偏又是庄主下令不能惹小姐心伤，而且……归根结底我也是不敢的。”凌霜叹息道：“小姐明事理，这事也怪不得你。你那时也才不过两岁，哪里知道些什么？反而因着这段旧怨自责至今不说，还要受旁人诟病。你又何尝不无辜？”寒霜却道：“那小姐何辜？自认为害死了母亲，每每生辰多是强颜欢笑。如此不也是心伤？如今见了表少爷大抵也是报应不爽，庄主管得了明月山庄，却管不得魔教。这事，怕真是瞒不得了。如此……如此……”

    凌霜连忙握紧寒霜手腕打断说道：“瞒不得也不该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让庄主知晓，你有多少条命？！”自己说了总好过每日里惶惶不安生怕别人不知何时说了。而且这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寒霜现在巴不得月无缺尽快神功大成，尽早送他一程。如此再牵绊下去，迟早是要舍不得走的。若不是明月山庄当年动乱，他或许也会像月沐雨一般深居简出尽可能不与人接触，免得徒增感伤。就算那般尚且招惹了情债难逃，与母亲留下遗憾。他今日这般，到时怕是更要遗憾不已。

    寒霜将凌霜得手移开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是直接前往武林盟，还是等待庄主？”凌霜收敛心神说道：“按计划庄主会在武林盟与我们汇合。”寒霜点头道：“好，明日，我寻个借口尽快离开。免得庄主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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