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花寻芳所料，临时改变行程月无瑕还不曾有什么不满，反倒是月无缺心下有愧。一再保证有机会必会再去，月无瑕本就不在意，两个兄长能这般关系缓和的陪在她身边，哪里还有其他要求。更别说月无缺答应了她过些日子去游湖，同样都是一望无际对月无瑕而言没有多大区别。更何况月无瑕心中明了，月无缺此番必有道理自己虽说帮不上忙，但也可以不添乱。几人一路都是走的小路，倒也不容易被人跟踪。

    没几日花寻芳便传信过来，月无缺扫了一眼便随手扔进火堆。知道没有出差错便可，至于花寻芳要的回礼他也不太在乎。今日走得慢了，少不得要露宿野外，月无瑕自然是在马车休息，虽说不愿但也知道自己大概在破庙熬不得便也只能情绪低落的同意了。凝霜随身保护，倒也一起住的舒适。特意去凌霜面前气气他，虽说只不过靠在马车门边，可到底也能遮风挡雨最起码比庙里舒适。可惜凌霜不为所动，侍立在庙门边上，等着寒霜巡逻回来。凝霜切了一声，颇为无趣的回了马车。

    没多久寒霜带着一身冷气回来，虽说武林盟在南方，他们越走越暖可到底也是接近秋末哪里会不冷。见凌霜站在门边，寒霜笑道：“不在里边烤烤火一会儿出去可不要后悔。”凌霜只道：“自然不悔。”说罢便自行去巡逻，寒霜一时愕然，明白凌霜话里有话倒也不敢多想。进了门就见月无缺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一言不发似在发呆。

    寒霜可不认为月无缺有一天会发呆，怕不是在想着什么。故而找了个离得远的角落，免得打扰。还没坐下就听月无缺道：“一身寒气不过来驱寒，是想让无瑕担心吗？”对于月无缺总是如此做派，寒霜已然习惯。轻叹一声，道了一声：“是。”便走到火堆旁与月无缺面对面坐下，却也不敢先开口。见月无缺也没有开口的意图，便自行运功驱寒。虽说他不在乎这点寒气，但终归可以好受些。等运功完毕，刚睁开眼，就见月无缺看了过来。寒霜惯性背后一凉，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惧怕，见了许多人见过许多事但依旧从骨子畏惧月无缺。

    虽说知道自己没做什么错事，但心里还是不自觉盘算着最近哪里不周。见寒霜垂眸思索月无缺倒也猜出几分，说实话他也奇怪寒霜为何如此。若他是寒霜，就算是为了明月山庄不能反抗，可也少不得要给他来点不痛快才好。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随即冷哼一声，觉得自己为何要如此猜测？自己何必去测度寒霜想法，之后少不得他的好处又何必愧疚。便直接说道：“花寻芳传信，已经解决了。”月无缺之前突然改变行程并未说明缘由，但不代表寒霜猜不出来。

    寒霜直接问道：“可问出幕后主使？”月无缺却道：“没有活口，你觉得会是谁非要用霹雳石不可？”寒霜心下一惊，思索片刻道：“许是修罗殿余党……许是那位不知是李还是璃的姑娘。”月无缺冷笑道：“不是一直笃定是璃姑娘吗？”寒霜低头道：“不过猜测罢了，帛尘不曾见过媚姨也不曾见过。谁也不知道这个璃究竟是哪一个字。就算真是璃，也未必是……”“也未必是玉璃？寒霜，你觉得我会偏袒我的表妹？既然如此，一开始为何还要说？如今这般又要做给谁看？！”寒霜叹息道：“属下不过如实禀报，华小姐确实有些可疑，却也没有证据不足以定论。”

    月无缺冷笑道：“你这嘴里可会有一句准话？罢了，玉璃之事我会查证，她若无情我何也不必有义。”话虽这般说着月无缺心里终归也是不愿如此的，寒霜也知道月无缺最重亲情哪里会愿意如此手足相残？可他也知道，月无缺不需要同情安慰，尤其是他月无双的。故而只得转移话题道：“花谷主可还说了别的？”月无缺冷哼道：“他能说出什么来，不过是要讨个人情要个回礼罢了。等他过来再说也不迟。”寒霜思索道：“花谷主要来汇合，可要准备些什么？属下会安排。”

    月无缺想起花寻芳就头疼，南宫玉霖跑归跑可到底也是管事的。可这花寻芳就真是个甩手掌柜，把事情推给手下自己四处玩乐。虽也能证明慧眼识人有些头脑，可到底也是他父亲攒下的基业内无忧外无患自然过得快活。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四处忙碌，不免也觉得有些讽刺。故而冷声道：“美景佳人，琼浆玉露，珍馐美味。就足够让他迈不动脚了。”寒霜一一记下，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花谷主素来风流天下，小姐他自然不敢招惹。可若是见了凝霜，怕是少不得要有一番纠缠，凝霜的性子恐怕要吃亏。可若是庄主本就有此意，无论结盟还是监视可都不是我能管的起的。

    思及此处还是不免一问试探道：“听闻花谷主最喜与人玩笑，可凝霜秉性怕是会惹谷主不快。”月无缺闻言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凝霜哪里能做的了一个暗探？”寒霜顿时明白自己多虑了，凝霜性格冲动，与人配合还好自己过去暗探确实不够。松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失言，庄主恕罪。”月无缺几番欲言又止，总觉得自己过多提醒仿佛担忧寒霜一般。可若是不明文指令，寒霜心性必是忍字为先，避免坏了他的计划。故而轻咳一声道：“莫忘了我上次说的，他若纠缠你不必理会。”

    寒霜自然记得，但也不明月无缺为何会再次提起。莫不是花谷主当真是个色中饿鬼颇为难缠？可又觉得就算江湖传闻有真有假，月无缺与他交好总不会是假的，月无缺的秉性若无本事自然也入不了他的眼，就算有岑峰的关系也是不可能有交情的。故而压下心中疑问说道：“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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