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南宫玉霖不曾逗留太久，两日之后便直往南宫世家。此番疾驰与上次回来虽速度相差无几，但其中滋味却全然不同。到了门口就见南宫羽儿站在那里，也不知是盯着哪个。南宫玉霖下马问道：“我们回来赶了行程，表姐怎会知晓？”空下马笑道：“怕不是提前知晓，是派了人一直盯着吧。”南宫玉霖虽知道南宫世家境内不少线人，但基本看见平安便好，哪里会让人一直等着。再去看南宫羽儿，看似面无表情，但一双眸子分明是不满愤怒，直直盯着空。随后，便向空走去看样子是非要打一架才是了。

    南宫玉霖连忙去拦，口中求饶道：“表姐！表姐莫要动怒，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表姐息怒！”南宫羽儿本也没真用力自然挣不过他，听他这般讨饶认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出去一趟，你们二人倒是好的很啊！”空玩笑道：“确实，此行多亏玉霖兄照拂。”南宫玉霖见她火上浇油，连忙拦着又想动手的南宫羽儿，对空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真动起手该如何是好？”南宫羽儿瞪大双眼揪着南宫玉霖衣领说道：“你觉得她不是我的对手？！”

    守门仆从见怪不怪，毕竟平日里他们都没少四处去找偷跑的南宫玉霖，故而知道不会真的有危险，见他这般模样也是心里偷笑不去理会。南宫玉霖颇为艰难说道：“这……就算平分秋色，也不至于真的动手吧？”也是难得有人照拂，空此行不需要太过辛苦自然也不必逞强，平日里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故而在南宫玉霖眼里也算是个温和女子。就算知道二人武功相差不得，性格暴躁些的南宫羽儿看起来倒是比空危险的多。

    见空掩面偷笑，南宫羽儿气不打一处来，结果硬是气的笑出声来，指着空说道：“我倒真不知道你还有这副面孔？”空随手挽了下头发说道：“若不是生在曌城，你又岂知我不该是这般模样？”南宫羽儿一顿，松开了南宫玉霖三步并两步搂住空的肩膀就带着人往里走。南宫玉霖听着话头不对，正要跟上，就听见南宫羽儿头也不回说道：“大表弟要见你，可别忘了被坑的不止我一个。”南宫玉霖顿时停下脚步，稍微有一丢丢担忧和心虚。从小厮手里接过要带去的东西后，便让他们把其余包袱带回去。

    长出口气，才问了仆从南宫余恨去处，便立刻前往账房。另一边南宫羽儿把空带回房间，让人退下后就把空往里一推，随后极其暴力的关上房门。虽心下愤怒非常，却还是低声嘶吼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那个璈嫣郡主吗？！”空倒是并不在乎，坐在椅子上无奈看了一眼说道：“何必如此？我不过一句玩笑话。”南宫羽儿可不吃这一套，直接说道：“你从前可不会说这些混账话！”空无奈一笑，问道：“如何混账了？”南宫羽儿连忙说道：“整个归源门上下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不要说现在才想后悔？”

    空苦笑道：“我就是害怕后悔，才想有个人来骂醒我。”南宫羽儿一怔，随后冷静下来冷笑道：“你利用我？可笑，你这样的人，还需要别人来点醒？我还以为……”“还以为我什么都能自己想明白是吗？”南宫羽儿没回答，径直坐下点了个头算是应了。空却笑道：“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个人。经历再多，我也不过二十一。更何况几个月前，我也不需要这般，我当时也是有人护着教着的。哪能那么快像她一样事事想的明白？”

    南宫羽儿一时无言，只得说道：“出了什么事，能动摇你？”空摇头道：“若真是大事也就好了……你知道的曌城没有那样的男子，可以把女人当人一样看待……我只是一时混沌罢了。”南宫羽儿叹息道：“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带你出来，或者与你同去。总好过你自己心里挣扎，没个依靠也说不得。我知你怕传信被人知晓，才不早些与我说。只是你也不该故意惹我，你明知道我是个急脾气。”空笑道：“就是知道你是个急脾气，这样才好。或者，打我一顿才好。口中说着曌城种种不平，实则却已习惯，竟抵不住几句关心几次帮助。”

    南宫羽儿无奈指着她说道：“我是该打你一顿，但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虽说不该深陷儿女私情，但你这般心性必是想的明白。逢场作戏几回也未尝不可，只要不误了正事也是无伤大雅，何必对自己这般心狠？也何必这般清醒？我原怕你因情误事，此回看来倒是担心你逼迫自己太多，必是要受困一生。”空苦笑道：“逢场作戏，公私分明谈何容易？世上哪有那般两全之事？羽儿，你自以为看透红尘，可你是比我早些出来看得多些，又当真动过心？我不过稍微动了心思就差点万劫不复，若是不小心真送了真心，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南宫羽儿确实也不过看得多些，才能说的容易。自己也是一直忙于事务，甚至不曾与男子有过公事之外的解除，自然也就谈不上动心。故而空如此说话，南宫羽儿心下虽能理解但也怀疑是否真的如此可怕。空笑着转移话题说道：“罢了，多说无益，这几日我不与他单独接触。你也时时劝着我也就无事，另外武学之事可有进展？”南宫羽儿点头道：“你不在此，我就与雀舞切磋研究几次。不过她是南宫世家明面送去学艺的，不是芳华天下嫡传弟子，主要武学实则还是南宫世家武学。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空倒是预料之中点头道：“毕竟哪怕曌城之外，女子地位也算不得高。更何况习武女子更少，多是像咱们这般修习男子所创武学，若无根基天赋终究是要费些力。雀舞虽知晓不多，但聊胜于无。女子创立武学门派，多年来也就独有一个芳华天下，咱们也该多想想不该太过指望他人。毕竟，是曌城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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