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算寒霜心中再不愿，此时也只能继续。原本是打算先赢一盘，等月无瑕兴致上来再让棋，不然一开始便输了还有什么趣味。并且也会让月无瑕看出来，故而这第一局寒霜不曾留后路，没成想最后坑了自己。这般情况无论如何也是输不了的，但又不敢赢了月无缺。倒也不是月无缺输不起容不得，只不过他对于寒霜的容忍度素来是没个准的。故而这棋下的艰难，也不敢故意让棋若是被月无缺看了出来那可是罪加一等。

    不想打扰他们下棋，南宫玉霖用手语道：‘鲁大哥快要大婚。’月无瑕得知自然欣喜，问了日期仔细算算是赶不及的。只得叹气道：‘大哥与人有约。’南宫玉霖点头道：‘无碍，月兄同我说了。不过这贺礼月兄让你选。’月无瑕闻言大喜，连忙去看月无缺。二人下棋也一直余光瞄着，见她看过来月无缺便道：“还有几日，你可以好好挑挑。”月无瑕笑问：‘此时出去也可？’月无缺道：“也不知空是否结束。”寒霜正想说自己一同，结果月无缺直接说道：“不过凌霜武无事，你这义兄也不是白认得，去吧。”

    南宫玉霖笑着拱手道：“是，小弟一定好生保护，绝不会让无瑕小妹损伤毫分。”月无瑕笑的开怀，对寒霜道：‘那小妹就不打扰二位兄长下棋了。’南宫玉霖也道：“是啊，难得有空好好下，输得请喝酒啊！”话未说完就带着月无瑕走了，可惜再怎么得意半路还不是要让仆从带路？差点走错了路，倒是在月无瑕面前颜面尽失了。被丢下的寒霜一脸无奈，心道：早知如此就带小姐去看二人比武了，哪里会有这般麻烦？

    月无缺落子道：“专心吧，没听见南宫说的？”寒霜看了看棋盘，觉得已然拖延不下去了，见月无缺来的突然还不曾奉茶便说道：“怕是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属下先去取些茶水点心才是。”结果话音刚落，一旁侍从连忙说道：“是属下疏忽，属下马上就去！”原本是该立马给月无缺与南宫玉霖奉茶的，但这二人一来就专心棋局，还示意他们不得打扰故而没动。如今被提起，生怕月无缺以为她们怠惰便立刻前去。

    半起不起的寒霜只能坐了回去，心里百般滋味不知该如何言语。看着棋盘颇为头疼，月无缺轻笑一声，拿了寒霜的黑子就替他下了口中说道：“怎么？敢赢无瑕不敢赢我？”寒霜说道：“庄主教训的是，属下再也不敢。”月无缺冷笑着收拾棋子，寒霜只得跟着一起收拾。收拾停当月无缺才问道：“我几时教训你，我自己倒是不知。你且说说，我教训了什么？几时正大光明赢棋，都是错处？”寒霜也是被逼问的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属下知错。”

    月无缺冷哼着，也不按规矩直接落子道：“这几日与流云都说了些什么？”寒霜自然也不会指责月无缺不守规则，若按规矩明知是赢也要细细查查看究竟赢了几子。终归自家玩乐，一来不必较真二来不敢较真。故而落子答道：“问了些与欧阳有关之事，没什么收货。欧阳，也不曾利用流云做过些什么，公私分的十分清楚。”月无缺看了寒霜一眼说道：“看你模样不似全无收获，有何猜想直说就是。”寒霜蹙眉道：“属下只是觉得欧阳似乎分的过于清楚了些，作为赏金猎人终归还是需要情报，可他素来舍近求远从不肯从流云入手。”

    月无缺笑道：“确实，普通朋友都不介意稍微利用些。不过观他二人似乎也不是十分亲密，欧阳不敢让流云以为他是带有目的也是说的通的。”寒霜点头道：“欧阳也曾这般解释，希望是我多心。”月无缺摆手道：“此事你不必再打听，我另有安排。”“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寒霜持棋手一顿，而后落子说道：“说了些从前事。”月无缺看着棋盘头也不抬说道：“跟蜮有关。”寒霜一怔，却也不算太过意外。只是对月无缺这般直接说出来，有些不解。寒霜说道：“是，说了些与她有关之事。”

    月无缺却道：“人是你伤的，局是你布的，如今追忆不过兔死狐悲装模作样罢了！”寒霜心中一痛，石桌下的手紧握着，恨不得捏出血来才算痛快。但面上轻笑：“庄主说的是。”月无缺不喜欢看他这般伪装，每次故意讽刺想要揭下这层假面具却总没个结果。故而回回自己也是憋闷，冷哼说道：“我若是你必是要让说这话的人付出些代价才是，寒霜啊寒霜，我有时真看不懂你到底活着有什么趣？武功，名声，地位你一样都没有，还少不得处处受气被人排挤，这般逆来顺受你到底图什么？”

    寒霜无奈笑道：“庄主最近似乎总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月无缺把玩着棋子说道：“因为每一次你都没有准确回答。”寒霜轻笑道：“寒霜回答不变，一来为母赎罪二来回报庄主救命之恩。”月无缺冷哼一声：“为母你做再多也赎不了罪，至于救命之恩。这么多年你多次出生入死也算还了。若想离开，我不拦你。寒月功我自己也可以练，不需要你这般‘牺牲’。”寒霜笑道：“救命之恩已然是非死不可偿还，更何况还有母罪未偿。”

    月无缺也是拿他毫无办法，每次想试探底线结果回回都是气着自己。长出口气，尽量按捺想把寒霜脑袋劈开看看有多少水的冲动。左右他是不信世上有如此不争不抢之人，故而说道：“若想祭拜，我可以允你些时日。”寒霜笑道：“多谢庄主，只是寒霜早就选好了路，就不会后悔。心无悔意，若去祭拜也是让媚姨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稳。”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故而月无缺说道：“既然出来就莫要徒增烦忧，过几日再离开不出半月也就到了。见了花寻芳你不必给他面子，若是纠缠你直接动手便好，他的脸皮可是比南宫玉霖还厚。”“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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